南宮挽月的母親,還曾經答應過她。當她到了出嫁的那一天,她一定會把這塊祖傳古玉,親手交到她的手上。


    “可是……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爹娘,現在卻要將這塊古玉,讓阿叔交到我的手上。你們不是說過,在挽月出嫁時,要親手交給我的嗎?為什麽,為什麽……”


    想到昔日娘親之話,還依依的猶如在耳。南宮挽月此時,看著麵前的這塊古玉,隻覺得渾身唿息是一陣急促,她的淚水止不住的滑落。隨後她雙眸一暈,竟忽然暈了過去。


    在南宮挽月暈倒的一瞬間,納蘭沐澤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便已衝了上去,並將南宮挽月給攬入懷中。


    “哎……老爺,夫人。你讓老朽,如何……如何的向小姐開口啊!是老朽無能,是老朽無能,救不了你們二位啊!”


    此時阿叔,見到南宮挽月昏倒了以後。他卻是仰天大喊,並不停的用右手敲錘胸口,直打的是悶聲連連。


    而南宮挽月,則已被納蘭沐澤給抱入了房中休息。她花容上正浮現著一片蒼白,就連氣息也極不穩定。


    納蘭沐澤,用衣袖輕輕為她,擦去了在臉上的抹抹淚痕,並不由的搖了搖頭。雖然阿叔並未直說,但從他的神情和南宮挽月的舉止來看,南宮越夫婦怕已然是兇多吉少。


    “哎,若果真如此,那挽月今後,又如何能承受的了如此打擊。”納蘭沐澤在心下微微的想到,神色一片擔憂。


    “二長老,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過了不少的時間後,見到阿叔神情已稍作平緩,柳傳寧沉聲問道。而此時的眾人,除了南宮挽月外,都已然在大廳悄座,四下是一片寂靜。


    “哎……”阿叔先是長歎了一聲,表情很是哀默。“在你們消失的三年裏,那冥劍宗忽然反叛,且聲勢是極其浩大。更打的南音國猝不及防,上下一片混亂。”阿叔接著說道。


    “隨後,五大宗派除了我們詩劍坊,雲舞殿與仙風樓奮力反抗外。月刀宗是舉宗投降,雲海山沒過多久亦是投降。


    可是,我們詩劍坊在柳坊主的親自帶領下,更有南宮家族的無窮支持。一開始,冥劍宗直接被我們,給打出了江琳城外,寸進不得。”阿叔此刻麵色平淡,緩緩的說道。


    “沒想到……”話到了這裏,阿叔的臉色忽是驟然一變。他渾身有著極大的戾氣散出,雙眸中亦噴出了滾滾怒火。


    “沒想到老三的弟子玄亭,也就是詩劍坊堂堂的七長老,竟早就勾結並投靠了冥劍宗。他先暗中偷襲重傷了老三,隨後,卻更是投毒了整個詩劍坊!


    在詩劍坊的許多人中毒以後,他又是將冥劍宗之人帶入,任由他們肆意虐殺詩劍坊的弟子,並將眾多的長老捆起。


    而後,他們更帶人來到了南宮家,將整個南宮家……整個南宮家……”說到了這裏,阿叔的身體已顫抖連連,似是被怒極攻心,氣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竟然將南宮家,上下滿門給全部殺死,就算連一個家丁也不曾放過!”片刻之後,阿叔“嘭!”的一聲,將這座位的扶手一掌拍下,並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時,我保護著老爺夫人,一路殺出一條血路。可是,由於冥劍宗之人實在太過龐大,我又被那畢衍纏住,竟……竟看著老爺夫人,在我的麵前,被雙雙砍殺。”


    阿叔此刻迴想著當時的場景,又有著滾滾淚水肆意淌下。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我,我對不起老爺和夫人啊!”接著,阿叔又是仰天一聲大吼。


    此時,四周眾人皆是靜座不語,就連一向衝動的柳傳寧,當下也不例外。


    但是若仔細看去,卻見他們的眼眸中,個個都有著無窮的恨意。而柳傳寧的右拳中,更是“哢哢”作響。


    當恨意達到了一種極致時,人反而會相對變的冷靜起來。然而,這種冷靜反而最為的可怕,也就是暴風雨前的一絲寧靜。


    人們,一旦過了當下的寧靜後。那被埋藏下的仇恨,頓時便會化為龍卷滔天,並襲卷萬裏而去。若是不催毀那眼前的一切,則將誓不罷休。


    “那時,我見到老爺夫人被砍了以後,眼中是恨意滔滔,早已打算與冥劍宗之人同歸於盡。


    然而正在這時,柳坊主與大長老卻是忽然出現。他們頂著那中毒的身子奮起出手,竭盡全力阻擋住了畢衍等人。


    他們二人以命相拚,將我與老爺夫人給一並送出,後千叮萬囑讓我不要衝動,在此等待著你們的到來。


    隨後,我帶著老爺與夫人是一路狂奔。卻在半途中,他們已經身患重傷,不治而亡了。於是,我帶著他們一路來到這裏,並將他們藏在了前方的不遠處。”


    說到這裏,阿叔的麵色一片淒淒,他深深為自己無法挽救二人,而感到自責。


    接著,我便日日在此等待著你們,身怕你們會誤入江琳,為冥劍宗所擒。而大長老的頭顱,想必,便是他們為了要引我現身,故意吊在了城牆之外,令其死後受辱!”


    “嘭!”講到了此處,阿叔抑製不住心頭的憤怒,又是一掌用力拍在了座位之上,將另一隻扶手也給打斷。


    若非為了等待柳傳寧他們的出現,阿叔早就想去與冥劍宗殺個你死我活,為老爺與夫人報仇。


    不然也不用在此,天天如坐針氈一般,受到了無盡的自責與恥辱。更不用望著大長老的頭顱,而不敢去救,看著他死後還要被如此玷汙。


    “咳咳咳咳咳……”忽然,隻聽阿叔輕輕的咳嗽了起來。“阿叔,你是受傷了?”這時,看到阿叔正在咳嗽,納蘭沐澤不由出聲問道。


    “不礙事的。”阿叔微微的搖了搖手。“納蘭公子。”隨後,阿叔卻一臉肅目的,轉頭看向了納蘭沐澤。


    “阿叔請說。”此時見到阿叔的神情如此嚴肅,納蘭沐澤,亦是恭敬的說道。“嘭!”隻見阿叔,他竟徒然跪了下來。


    “阿叔你這是做何,快快請起。”納蘭沐澤,見到如此舉動的阿叔後,他急忙是衝身過去,並臉色震驚。


    “老朽無能,保護不了老爺與夫人,任由他們死在了我的身前。”隻聽阿叔,微微哀泣著說道。他飽經風霜的麵容中,更有著說不盡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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