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下流的人便是眉眼都透露著一股猥瑣之氣。


    她被一群下流的人包圍爭搶。


    霍韞庭想看的是這樣的嗎?


    人間天堂的另一間包間內,霍韞庭坐在那兒,看著麵前顯視頻上的一幕幕。


    沒什麽表情和情緒。


    他看著,冷眼旁觀的漠然感。


    他看著那些人不老實的將手落在沈漁的大腿上,看著他們簇擁著她,說著下流話,占著下流的便宜。


    也看著,不反抗不拒絕的沈漁。


    她越墮落,他越該開心。


    看看沈之衡和他掌上明珠的下場,應當還不夠,應當更淒慘些,否則怎麽抵得上他們霍家的一死一傷。


    包間裏的畫麵,不止連接在他眼前,也時實直播在沈之衡的眼前。


    就如同那晚,沈漁在他眼前,屈辱的褪下衣服的瞬間,他也將那小小的一段,擺在了沈之衡眼前。


    沈之衡暴怒的要殺人,血壓急劇飆升。


    得感謝他,24小時的醫療團隊看護,就算到了閻王殿門口,也能拉迴來。


    他自然不舍得沈之衡死。


    每天檢測身體情況,吃藥,吃飯,喝水...除非是他不讓給,否則,沈之衡就是咬緊牙不吃,撬也給撬開。


    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淪為人人可欺的夜場女。


    現在的沈之衡,怕是更加的生不如死。


    多痛快。


    可他感覺不到痛快,眼前的畫麵,如同一柄刀,一刀一刀的劃破他的血肉。


    那血從心口滴落,滲進骨縫。


    他閉上眼。


    直到那群人膽大包天,見沈漁不反抗,撕破了她的衣領。


    ‘刺啦’一聲。


    霍韞庭站起身。


    他出去,顯示屏的畫麵黑了,連帶著沈之衡眼前的。


    霍韞庭走進包間,揪起其中一人的衣領,踹倒在地。


    “滾!”


    霍韞庭不好惹,更不能惹。


    看清是他後,所有人都跑了。


    偌大的包間隻剩下麵如死灰的沈漁,她的衣服破爛不堪,霍韞庭將身上的西裝外套丟給她。


    “穿上,出來。”


    他轉身離開,沈漁跟隨在他身後,聽話極了。


    一直到上了車,她側頭,問他,“明天還來嗎?”


    還來嗎?


    霍韞庭不知道。


    他心軟了,他竟然對自己的仇人心軟。


    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泛著白,他最終忍無可忍,踩下了刹車,車子停下的下一刻。


    他朝沈漁怒吼,“下車!”


    夜半,偏僻無人的路,沈漁被趕下車。


    霍韞庭的車極速離開,好似多停留一秒都是罪過。


    沈漁身上穿著的是人間天堂的製服,披著霍韞庭的西裝,兩條腿完全裸露在空氣裏。


    冬夜。


    寒氣似刀。


    她甚至落下了手機。


    ——


    霍韞庭的車開進了霍家別墅,他衝迴家,看到了霍母,看到了瘦骨嶙峋,生不如死的母親。


    恨意終於將那股不該出現的心軟壓製。


    他怎麽能對她心軟。


    霍母今夜還未睡,坐在輪椅上,瘦弱的如同孩童,她朝霍韞庭招手,每一步動作都做的費力。


    霍韞庭走近,在霍母身前蹲下,看出她有話要說,他將耳朵湊近她嘴邊。


    霍母如今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氣弱到如此近的距離也要仔細的聽。


    她說。


    “結婚,生子。”


    結婚,生子。


    她說,“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她要看他結婚生子,否則,死不瞑目。


    這是霍母吊著這口氣最大的支撐,她要看霍韞庭結婚生子,否則死不瞑目。


    她必須要看著他徹底斷掉和沈漁的可能才行。


    霍家的兒媳婦,姓什麽都行,絕不能姓沈,絕不能是仇人。


    霍母的手死死的扣著霍韞庭的手,即使用盡全力也帶來不了半分痛意,她也不收一絲力。


    她一定要讓他點頭。


    霍韞庭盯著霍母骨節突出的手指,抬手覆上,“好。”


    ——


    沈漁被丟下的位置,很少車輛出沒,她走在寒風中,片刻清醒,片刻恍惚。


    離開海城時,她恨透了霍韞庭。


    那恨意發酵,迴國時達到巔峰。


    可如今。


    恨沒有了立腳點。


    她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曾對他恨之入骨。


    他對沈家的恨又何嚐不是和她一樣?


    換做是她。


    父死母傷,也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讓對方付出代價。


    她竟然理解了他的所作所為。


    那她的那些恨算什麽?


    她想要調查的真相又算什麽?


    她如今存在的意義,似乎隻是為了贖罪,為了減輕沈家的罪孽。


    為了....


    讓爸爸能少遭一些罪。


    她寧可他進監獄,寧可他賠了那條命,但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生不如死,受盡折磨。


    霍韞庭不肯給個痛快。


    沈漁不知道往後的路她要怎麽走,今晚的事還會發生,霍韞庭對她的羞辱遠沒有結束。


    她要一直這樣承受嗎?


    直到他解氣?


    她的贖罪,要以出賣自己為代價?


    兩條腿,好似沒了知覺,她整個身體都處在麻木的狀態,連鑽進皮膚刺骨的寒意都感覺不到了。


    遠處一道足夠亮的強光,由她身後照亮過來,她也沒有覺察,木然的行走著。


    直到那車停在她身側,修長挺拔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快速走到她跟前。


    “沈漁。”


    沈漁抬眸,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徐硯初,木然的張嘴,“師兄。”


    隨著聲音落下,她的腿一軟。


    下一秒,被徐硯初彎腰打橫抱起。


    她被他帶進公寓,他的住處,她的身體凍僵了,即使坐在車裏時,開足了暖氣,也沒有迴暖。


    到家後的徐硯初,進浴室調了水溫,打了暖燈,開了暖風,將一切保暖措施做足,將沈漁推進浴室。


    “去洗澡。”


    熱水衝遍全身,沈漁才漸漸的迴暖了身子,徐硯初拿了自己的衣服,放在浴室供她換。


    而她的那身擦邊製服,在她穿著徐硯初的衣服從浴室出來後,就被徐硯初丟進了垃圾桶。


    他給她熬了薑湯,放了紅糖,遞給她,盯著她喝完。


    沈漁一一照做。


    直到他說,“今晚就在這裏睡下,我睡客臥。”


    沈漁才終於有了反應,她說,“不了,我得迴去。”


    “迴哪去?”


    徐硯初問。


    看到沈漁變了一瞬的臉色,他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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