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之盯著夏妗的眼睛,試圖從裏麵找尋到一點曾經的影子,但是沒有,一點都沒有。


    “阿妗,你變了。”


    他竟然這樣說。


    夏妗忍不住的想笑,也的確笑了,笑過之後,她深吸一口氣,同徐宴之說,“不是我變了,是我終於清醒了,看清了。”


    “看清?”


    徐宴之咬著這兩個字。


    夏妗接著他的話,“沒錯,就是看清,看清你當初是怎樣欺騙我的。”


    “你要否定我和你之間的所有?”


    徐宴之無法接受,“阿妗,即使你現在恨我,也不該否定我們之間的過去。”


    否定?


    是否定嗎?


    那隻是事實。


    “我和你的過去。”夏妗嗬嗬的笑,“你是想提醒過去的我有多麽愚蠢嗎,被一個欺騙,輕視,羞辱我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傻傻的以為,被看重,被珍視,一股腦的去信任去給予真心?”


    夏妗眼裏的嘲弄和憤恨,讓徐宴之慌張。


    “我對你從來不是欺騙,你感受到的看重和珍視也不是假的。”


    徐宴之認真的看著夏妗,他說,“阿妗,我愛你。”


    “真惡心。”


    夏妗嫌棄著,“你的真心即廉價又惡心,你的珍視就是想要包養我,你的看重就是明知道我恨輕視我的人,卻和所有人一樣,看低我,你覺得我就該接受你的圈養,甚至你覺得我應該感激你,感激你讓我衣食無憂是不是?”


    “徐宴之,你和徐家和海城那些人一樣,從沒有看的起我過。甚至,你比他們更可惡,他們的看不起擺在明麵上,而你明明看不起我,卻裝作沒有,他們不騙我的感情,而你騙,你知不知道,當我看清你之後,那些被蒙蔽的過去,讓我多惡心,我求你,別再和我提起,我不想迴憶那些讓我厭惡的過去,至於愛我…”


    夏妗如同聽到天大的笑話,“徐宴之,你隻愛你自己,你既不愛我也不愛江瑜,你的愛,一點都拿不出手。”


    “我的拿不出手,他的就拿的出手?”


    “你們在紐城同住,迴到海城依舊同住,但他敢正大光明的帶你出門嗎?你說我騙你,他不是?你說我要包養你,難道他不是?”


    “他不是。”


    夏妗重重道。


    “沒錯,他不是。”徐宴之說,“你覺得我要包養你,是因為我一直將你放在未來之中,而司厭,他會嗎?他不過玩玩你,玩膩了,扔掉就好,你說我的真心廉價,那他呢,你覺得他有真心?你讓他娶你,你現在就去,你看他到底娶不娶。”


    “我憑什麽聽你的。”


    夏妗不被激怒,因為她從來就沒想讓司厭娶她。


    她和他在一起,隻為當下,不要未來。


    “他娶不娶,我都要和他在一起,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來多嘴。”


    冷冷說完這一句,夏妗盯著徐宴之擋住的去路,說,“讓開,你要是還不讓,我不介意讓徐婧,讓海城所有人知道,是誰在糾纏誰。”


    “你不怕?”


    徐宴之看著她,像是在提醒,她曾經的那些遭遇。


    可惡至極。


    夏妗咬著牙,恨恨的盯著他,“我怕難道你不怕,你徐宴之不是最怕身敗名裂?要試試看,誰更怕嗎?”


    “身敗名裂。”


    徐宴之苦笑,“阿妗,我怕的從來不是這個。”


    夏妗嗤笑,半句不信。


    也更不想知道。


    一切的開始都源於欺騙,輕視….源頭就已經涉及到她的底線,後麵是什麽,還需要在乎嗎?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讓開!”


    她皺眉,耐心消失殆盡,煩躁的不行。


    徐宴之堵住去路,一動不動。


    他就是不想讓她走,即使,他甚至不知道可以拿她怎麽辦。


    但就是這麽對峙著,這麽看著她,就已經足夠了。


    總好過她出去,總好過——


    司厭的名字,不過才從徐宴之腦中閃過,身後消防通道厚重的鋼門被推開,人就這麽出現在了他身後。


    “徐總。”


    司厭單手插兜,姿態散漫,看著他的眼睛,帶著一抹輕視,和徐宴之緊皺眉頭的在意,大相徑庭。


    “還不走?”


    司厭漫不經心的開口,“是我女朋友跟徐總劃清界限的還不明顯,需要我翻譯?”


    徐宴之臉色陰沉。


    “你們也算男女朋友?”


    他不肯承認這個事實。


    司厭麵無表情的刺激他,“同床共枕都不算,徐總覺得還要怎樣才算?”


    他惡劣的提醒,“看來上次在車裏接吻,還不夠讓徐總認清現實。”


    “怎麽?”他笑著,“徐總是想現在近距離的再看一次?”


    司厭說著繞過徐宴之來到夏妗跟前,抬手捧住她的臉的下一秒,消防通道門傳來厚重的開合聲。


    徐宴之走了。


    司厭卻沒收手。


    夏妗說,“他走了。”


    示意他不用繼續。


    司厭 眼神掃過來,挺涼的,夏妗心虛的問,“你生氣了?”


    連忙解釋,“我不是自願過來的,是被他強迫拉進來的。”


    “我知道。”


    司厭說。


    夏妗看著他,“那你…”


    “不是生氣。”司厭更正,“是吃醋。”


    夏妗,“….”


    “他太陰魂不散。”司厭的手指拂過夏妗的臉頰,低頭,氣息與她交融,“想從我手裏搶人,我生他氣,不氣你。”


    太近了。


    夏妗咕咚咽了下口水。


    司厭輕笑,“想接吻?”


    夏妗立馬搖頭,隻搖了一下,就被司厭勾起下巴吻住。


    她有些緊張,雖說不大會有人進來,但萬一呢。


    沒辦法放鬆,夏妗的手緊緊拽著司厭的衣領,身體向後傾,逃離的姿勢,司厭手掌貼著她的後背摁迴來。


    “不許躲。”


    很強勢。


    夏妗示弱,“萬一有人。”


    “讓他看。”


    ——


    一前一後的從消防通道出來,夏妗才知道自己白白擔心了一場,難怪司厭這麽不管不顧。


    他在外麵安排了放風的,卻不告訴她。


    “修羅場啊。”


    周行衍說,“我還以為會打起來。”


    話裏話外都是沒看上好戲的失望。


    夏妗看他一眼,“你什麽時候給司厭當小弟了?”


    周行衍,“….”


    司厭先走,現在就剩他倆,周行衍說,“我這是討好一下未來妹夫,怎麽能叫當小弟,我這明明是大舅哥。”


    “亂喊。”


    “亂了嗎?我喊的再亂也沒有司厭剛才出來的襯衣領亂,你們在裏麵幹什麽了,他衣服亂成那樣。”


    夏妗臉紅了一分,“你管我們幹什麽了。”


    “我不管。”周行衍笑的全是深意,“理解,小情侶尋找刺激嘛。”


    夏妗給他一腳,“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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