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說,婪竹更加有了幾分興趣,“化作黃土?這又是為什麽?”


    她常年生活在廝殺之中,難得會聽到這般帶著感情的事情,她的好奇心很重,因著寧清歡曾透過她的眼眸,在看著另外一個人的身影reads();。


    她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人。


    “先前明澤縣一案之中,有一個受傷而死的女子。”寧清歡看著婪竹好奇的模樣,也不禁緬懷起過去的事情,“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穿著捕快的衣裳,她的眼睛很動人,像你一樣。”


    她緩了一口氣,複又繼續道,“賀雲峰大喊著,方月蓉,你又偷穿我的衣服!那時候她俏皮的模樣,我仿佛覺得還盤旋在眼前。隻可惜,世事難料,在明澤縣最後的結局時,她最終中了毒箭而亡……”


    說到最後的時候,寧清歡的語聲難免有些悲愴。


    然而,她也因此沒有察覺到,婪竹那雙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震驚。


    “真是可惜了一對有情-人。”婪竹收起了目光中的震驚,暗暗感歎著。


    原來,他竟然還有如此令人傷懷的過往。


    寧清歡亦是搖了搖頭,隨即又道,“其實,你還是與她有很多不同的。”


    說著,她便看向了婪竹。


    而且是很多時候,都是不同的。


    婪竹低低的笑了一聲,說:“那是自然,我就是婪竹,從來都不會像誰,成為誰的影子!”


    “是,你就是婪竹。”寧清歡隻覺得,最近身旁有著婪竹的陪伴,著實豐富了不少。“時辰不早了,趕緊去歇息吧。”


    月色已深,淒影成殤。


    ……


    寧清歡蒙著被子,已然累的不行了。


    整天應對那些大臣,當真是分身不暇。


    如今,幸好她還有夜祁庭陪著。


    她的房間之中,夜祁庭輕輕的將她的被褥往下拉了幾分,露出她那雙粲然的眼眸,隨即,他在榻邊坐了下來,“入睡的時候,別把頭蒙住。”


    寧清歡本就未曾睡著,聽到了夜祁庭的聲音,眸間一亮,立即爬坐了起來,“祁庭。”


    她軟軟的聲音喚著他,卻又在無意之間勾動了他最原始的欲-望。


    夜祁庭淡淡的應了一聲,“那些大臣們想的也真是不錯,美人計。”


    他的眼眸中夾裹著幾分笑意,用被褥將她裹了個緊,“如今夜裏天涼,別受寒了。”


    他知道,上一次她來月事的時候,幾乎疼的半死,臉色蒼白的都快將他嚇得不知所措了。後來,雲皓北說,她是體寒,平時當萬分注意著才是。


    那雲皓北,也就是福伯口中的,雲先生。


    如今細想起來,一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了,他仿佛也沒有看見她要來月事的征兆。


    “嗯。”寧清歡被他暖心的動作給取悅,眉眼流綻著細碎的光輝。


    她柔軟的小手卻又不聽話的伸出被褥來,抓著他的手,“這幾日天寒,你還天天來我這reads();。”


    他的手有些涼,她的內心自然是心疼的。於是,她的小手搓著他的手,迴答也有些漫不經心,“他們哪裏知道我本來就是女子,自然是想要用女子來收服我的心了。”


    夜祁庭低低的笑了一聲,任由她的小手給自己取暖,“隻怕是沒有那麽簡單。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罷了。”


    那些大臣們的心思,縱然明麵上沒有說出來,但那私下裏,卻早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了。


    如今寧清歡是皇帝眼前的紅人,誰不想巴結巴結,說不定還能為他們在朝廷上的地位奠定下不可撼動的基礎。這丫頭將那一撥又一撥的女子給退了迴去,指不定那些膝下有合適年齡的女兒的大人,會不惜犧牲自己女兒,來促成這一樁聯姻吧。


    寧清歡手上的動作微微停了停,挑了挑眉毛:“難不成,權力會比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還重要麽?”


    她也知道,夜祁庭的話中含義。


    既然那些女子無法被她收下,指不定會用上別的女子來you惑她這個假男人。


    朝堂啊,就是這個樣子,為了權而活。


    夜祁庭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眸中掠過一道深意,“是與不是,皆是看他們了。不過夜瀾靜這個公主,才是最應該注意的一個女子。”


    寧清歡聽到夜瀾靜的名字時,怔了怔,眉心之間不由籠上了幾分凝重,“我已如此與她劃清了界限,她那麽高傲自貴的人,難道還會對我糾纏不休麽?”


    夜祁庭眸間深色愈發的濃了幾分,“夜瀾靜那個榆木腦袋倒是沒有什麽,隻是她的背後的皇後,卻不是那般好對付的。坐擁六宮之主,那些手段,自是少不得的。皇後想要拉攏你,靜公主便是最好的橋梁。”


    皇後……


    寧清歡對皇後的印象也並不是那般好,皇後雖然看上去溫婉,實則卻是綿裏藏針的一個人。要知道那一次,不正是皇後明敲側擊的要讓她答應下那件事情麽?


    “皇後想要拉攏我,難道是因為……”寧清歡的話並沒有再說下去,驚愕微微張開的嘴巴,表示了她內心的錯愕。


    皇後想要拉攏他,是想為了她的兒子,當朝太子奠定一些力量吧。


    而靜公主,或許也成為了那被她用來綁住她寧清歡的一個人。


    寧清歡的心思終是有些沉重的,對手是皇後的話,那麽這豈不是……步步危機了?


    “正是。”夜祁庭微微點頭,身上卻始終是那般的雲淡風輕。他握住了她的小手,將她的手收在了自己的胸膛之前,稍稍低頭,薄唇便印上了她的額頭,“不過,本王絕不會讓她得逞的。”


    即便要他,不惜任何代價。


    寧清歡嘴角漾開一抹甜蜜,“那可不是,你若是讓她得逞了,我還怎麽掩飾的下去女子的身份?”


    夜祁庭的吻繼而輾轉至了她的眉眼之上,繾綣的柔情似那紛飛的雪花,“時辰不早了,快些歇息吧reads();。明日,許是會有一場明爭暗鬥。”


    寧清歡答應後,便看著夜祁庭要離去,心上不由一酸。


    他們何時,才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呢?


    隨即,寧清歡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的想法給摒棄而去,如若她不要無歡這個身份,他們之間,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


    翌日,雪停了。


    卻因著一夜的大雪,路上仍是堆滿了白雪,平整的雪地,看上去那麽的美麗。


    寧清歡攏了攏身上的大氅,這天愈發的冷了,她也難免那股子裏的嬌懶,卻還是不得不按時上朝。


    下朝後,寧清歡不是被夜瀾靜請了去,而是被,皇後。


    描金細繪的鳳宮前,寧清歡望著那一襲逶迤盡顯雍容的皇後,“微臣,參見娘娘。”


    她微微低頭的瞬間,恰巧遮掩去了那眸中的一道情緒。


    正如昨日夜祁庭所說的,今日,果然是又有一場仗呢。


    這皇後今日傳她前來,怕是又有一番暗示了吧。


    “無歡大人,請起。”皇後的黃金護甲搖曳著幾分明亮,刺入了寧清歡眼底,旋即,她道:“賜座。”


    寧清歡:“多謝娘娘。”


    皇後端起騰著熱氣的雪蓮香茶,姿態高貴,“昨日,本宮聽公主說,無歡大人不願意再教她了?”


    不溫不火的話語,倒是聽不出皇後的思緒,不知她是喜還是怒。


    寧清歡溫淡一笑,“迴娘娘的話,微臣是因為朝堂之事繁忙,這才無暇分身去教導公主。微臣雖然教導了公主僅有幾日,但公主天資聰穎,想來換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學的定是會更好的。”


    皇後麵色仍是未變,輕輕抿了一口雪蓮香茶,“本宮知道無歡大人有心於國事,乃是有著極大的責任心,乃本朝之福。隻是公主她性子驕縱,縱然那老師再好,但她認準了一個人,便再難以改變了。”


    寧清歡微微顰眉,尚未說話,皇後便又道,“本宮入宮之前的老師便教導本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想來這一句話,無歡大人也不會陌生吧?”


    皇後溫婉的話語,倒是將寧清歡堵住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確實無法反駁這一句話。


    心中稍稍一緊,這皇後果真是不好對付,於是,她道:“皇後娘娘說的極是。隻是微臣也有一句話,想要告訴娘娘。”


    皇後鳳眸微微抬起,“哦?說來與本宮聽聽。”


    寧清歡依舊溫淡的,“想來娘娘也應該聽說過,唯有適合自己的,那才是最好的。微臣謝娘娘的抬愛,隻是微臣才疏學淺,自己仍在不斷學習鑽研之中,與年長的太傅大人相比而之,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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