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日的久了,後宮裏誰是什麽模樣就全都暴露了。


    亙古不變的真理。


    “陵容謹記娘娘教誨,日後定會一心一意地跟在娘娘身邊。”


    寧舒再次伸手扶起了安陵容。


    兩人氣氛和睦地研究起來了各種香料。


    安陵容甚至已經做好了華妃會讓自己做一些傷身的熏香用。


    結果並沒有。


    安神香,香體香,還有各種可以往臉上抹往身上抹的香膏都列入了研究範疇。


    就是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


    “娘娘,晚上依然是沈貴人侍寢。”


    頌芝小心地過來稟報,一邊說一邊看著寧舒的臉色。


    寧舒什麽都沒說,隻揮手讓她退了下去。


    “人這一輩子,總是要拋開過去的東西,努力向前看的。”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就算是把那些人都撕碎了又有什麽用呢?”


    “心裏頭照舊還是有傷痕,會難過。”


    寧舒過了很久,才幽幽開口。


    安陵容聽著這些話,總覺得有些符合自己的過往。


    傷心事太多了。


    最能說到自己心坎裏去的,竟然是麵前的這個女子。


    “容兒,你要記住,你要過得是將來,而不是過去。”


    “先前,本宮也不懂得這個道理,現在終究是懂了。”


    寧舒輕輕擦掉眼角的一滴滴眼液,閉上了眼睛。


    艾瑪,這滴眼液薄荷味太重了。


    安陵容心底卻是如同遭受了重擊一般。


    她顫抖著站在那裏,眼底的淚水似乎是要奪眶而出,卻顧及著麵前的人,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晚膳時候你再過來吧,迴去歇一歇。”


    安陵容福了福身,魂不守舍地離開。


    很多道理,她不懂。


    她懂得,除了忍,隻有報複。


    沒有人告訴她要好好過將來的日子。


    也沒有人告訴她,報複並沒有用,心裏的痛,依然會存在。


    那麽,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


    姨娘們和她們的孩子,父親,還有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自己就那麽放過嗎?


    “小主,您在想什麽呢?”


    寶鵑見安陵容現在窗戶旁邊暗暗垂淚,趕緊過去安慰。


    安陵容剛想把自己心裏的話說出口,卻又記起了剛才寧舒所說的話。


    “別人給的人,不能亂用。”


    “沒什麽,你先下去吧。”


    安陵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讓寶鵑先退了出去。


    明天要挑人,自己也不會挑啊。


    再去找華妃娘娘,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行就隨便挑幾個長相老實的吧。


    晚膳時分,安陵容嚐到了小廚房做得無骨酸辣鳳爪。


    好過癮!


    “這個,嚐嚐。”


    寧舒伸出筷子,指了指旁邊的糖醋裏脊。


    安陵容吃的眼睛都亮了。


    剛剛抑鬱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


    “宮裏這糖醋味的,都是麵筋,麵筋哪有肉好吃?”


    寧舒吃了幾塊,又讓頌芝給自己盛了一盞白鴨絲燕窩。


    沒有肉吃的日子是痛苦的。


    她可不想過痛苦的日子。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頌芝,拿酒來。”


    酒桌,無疑是最容易拉進與旁人距離的地方。


    幾杯酒下肚,寧舒與安陵容的距離更是拉近了幾分。


    “小容容,本宮跟你說,這人啊,就得活得有尊嚴,自己都覺得自己比不過人家,那這輩子就注定比不過別人了。”


    “你看這狗,可愛吧?”


    “本宮給夏常在的東西她不要,那本宮就給狗用。”


    “頌芝啊,你可別往心裏去,那鐲子你留著賞人就行了。”


    頌芝上前為寧舒斟了一杯酒:“娘娘賞給奴婢的東西,奴婢自然要好好留著的。”


    “切,跟著本宮,以後還會少了你這點東西?”


    寧舒十分不屑。


    隨後她拿起酒杯,對著安陵容舉了舉:“該痛快時就要痛快,喝!”


    安陵容很少有能喝酒的時候,現在已經有些微醺。


    她清秀的臉上掛著兩朵紅雲,豪氣幹雲地幹掉了杯裏的酒。


    “許久,許久都不曾這樣痛快過了。”


    說完這句話,安陵容便開始小聲的哼哼起了曲子。


    電視劇裏,寧舒聽到的歌聲其實並沒有什麽驚豔的感覺。


    然而這現場版,真的讓寧舒醉了。


    說是如同淙淙流水,黃鸝鳴啼還真是形容的一般般。


    就算說她是天籟之音都不為過。


    “小容容,你嗓子真好……”


    寧舒拍拍安陵容的肩膀。


    “我知道讓你一鳴驚人的辦法了。”


    安陵容已然喝醉,完全不知道對麵的人在說什麽。


    “寶鵑是吧,帶你家小主下去休息吧,一會我讓人送解酒湯過去。”


    “是。”


    寶鵑從外麵進來,福了福身,扶著安陵容退了下去。


    這個寶鵑,也很有問題。


    當初安陵容與甄嬛決裂時,沒少了這個寶鵑在其中搬弄是非。


    還有,皇後前腳說讓安陵容不要嗓子了,後腳安陵容喝了寶鵑端過來的安神湯嗓子就倒了。


    這些,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個寶鵑,其實是皇後那邊的人。


    隻不過,寧舒拿不準現在的寶鵑,到底是哪一邊的。


    安陵容雖然心裏容易陰暗,但不是個蠢的,應該能聽出來自己話裏的意思。


    第二天請安時候,皇後剛拿著安陵容的事要嘲諷寧舒,皇帝就下了早朝過去了。


    “沈貴人端莊穩重,日後,就跟著皇後和華妃學著協理六宮吧。”


    皇帝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瞬間讓在座的嬪妃們變了臉色。


    皇後神色僵硬了一下,立刻就恢複如常。


    眾嬪妃的目光也悄然落在了寧舒身上。


    寧舒冷冷一笑,用自己的眼刀把偷偷看自己的嬪妃一人紮了一刀。


    隨後,她突然站起身來。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要請求皇上。”


    皇帝眯起了眼睛,看著寧舒。


    “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就是。”


    “臣妾請皇上收迴臣妾的協理六宮之權。”


    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受華妃質問和無理取鬧的皇帝:!!!


    華妃今天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這一句話來的有些措手不及啊……


    “臣妾自問不夠賢良淑德,協理六宮之職,對於臣妾來說,還是略重了些。”


    “再說,有皇後在,定能讓後宮安穩,一切份例都是公平公正的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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