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寧舒除了進宮看看越發奄奄一息的皇帝,聽聽皇後痛罵的對象變成了自己的侄女,再看看皇後與侄女的互相對罵,看看赫連翊已經完全忍受不了的暴躁。


    剩下的就是練練劍,聽聽陳良媛給黎曦講課。


    再就是進空間煉藥。


    陳良媛已經把授課的地方變成了寧舒的主院裏的書房。


    畢竟銀環的手藝那是一流的。


    寧舒與陳良媛之間的交情也是突飛猛進。


    越是了解陳良媛,寧舒就越可惜。


    這麽好的人,嫁給了赫連翊真的是太浪費了。


    “太子妃,太子有請。”


    幾人正在屋裏用午飯的時候,太子身邊的太監過來邀請了寧舒去前院。


    寧舒示意大家繼續吃飯,自己整理了一下著裝,去了前院。


    “太醫說,父皇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了。”


    “昭妃娘娘那邊我已經說好了,你到時候先管著太子府的內務,別讓下人們出了錯。”


    “日後,皇後一位也暫且是你的。”


    “就當是我給你自由所取得一點點迴報。”


    “一旦有了合適的人選,我會讓你假死離開。”


    寧舒一臉無所謂:“殿下說道做到就好。”


    赫連翊看著寧舒臉上一點點留戀都沒有,苦笑:“看來你是真的不稀罕我這太子府。”


    寧舒拿起太子書房中的一個雕刻成大白菜的玉擺件把玩了一會。


    “我不敢稀罕。”


    “也就隻有你不稀罕這皇室富貴了。”


    赫連翊話裏有股子說不清的意味。


    “殿下,這白菜不錯。”


    寧舒不想再跟他繼續廢話下去,便揚了揚手中的玉白菜。


    赫連翊點頭:“你喜歡,自然可以拿走。”


    寧舒毫不客氣的收起來,轉身出去。


    “我會做好自己該做的。”


    當晚,寧舒便接到了消息。


    宣布了全府換成素白,閉門不出的命令之後,寧舒便進宮守靈。


    昭妃看著寧舒過來,神情有些奇怪。


    良久之後,她才跪在皇帝的棺槨之前,淚流滿麵。


    寧舒依然沒有見到皇後的身影。


    倒是見到了赫連翊的表妹。


    “表嫂來得好早。”


    那表妹扭著腰肢來到寧舒身邊跪下。


    寧舒不想跟這種沒腦子的女人說話。


    “表妹這話說笑了。父皇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我這做兒媳的若是不盡早過來,盡這最後的孝道,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還有,表妹這裏都是皇親國戚要跪的地方,不知道你隸屬於哪一方的?”


    那表妹被寧舒這麽一說,臉上頓時掛不住了。


    她還想著借由寧舒不知道這些事情,在這裏跟有頭有臉的人物們都混個臉熟呐。


    以後自己當了皇後也好辦事兒不是?


    結果寧舒倒是個門兒清的。


    “嗬嗬,那表嫂在這裏跪著吧。”


    表妹聽寧舒這麽一說便要起身。


    “我自然是要在這裏跪著的,不像有些人,想跪都沒身份。”


    表妹氣衝衝的扭著腰就離開了。


    下麵跪著的許多皇室的旁支和文武大臣們看著這個女人離開的身影,都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是哪裏來的這麽個潑婦?


    不會看時間場合,真還不如北齊的公主懂事。


    此時的赫連翊正在皇後的宮裏。


    “母後,該去守靈了。”


    皇後的樣子似乎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比著寧舒剛迴來見到她的時候顯得年紀更老了。


    “你父皇真的去了?”


    她喃喃地開口問道。


    “母後,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自己不信。”


    赫連翊的心裏已經失去了耐性。


    他在這裏已經呆得夠久了,再不在靈堂上出現,大臣們會說閑話的。


    為所欲為這種事,在沒登上帝位之前是堅決不能做的。


    這點分寸他還是知曉的。


    “母後你快點兒換好衣服,我陪你去靈堂。”


    赫連翊皺著眉頭看著皇後。


    “再不去大臣們該議論了。”


    “怕什麽?你父皇死了,現在你就是皇帝。有什麽可擔心的?”


    皇後突然起身掀了麵前的桌子。


    先是對著赫連翊吼了一頓。


    隨後,她又無力的坐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難道臨去都不想見臣妾一眼嗎?”


    赫連翊看著自己的母後這個樣子,心裏有些心疼,卻又有些憤怒。


    她永遠都搞不懂什麽時候應該做什麽。


    “母後還不走嗎?”


    赫連翊看著皇後,最後還是咬牙催促了一句。


    皇後看著一心隻知道催促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內心難過的兒子。


    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催催催,催什麽催。”


    赫連翊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龐,有些難以置信。


    現在這個時候皇後和自己這個太子一直不出麵,難道就是對的嗎?


    母後在後宮這麽多年,真的是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啊。


    赫連翊不再繼續等皇後了。


    他轉身就向外走去。


    皇後看著毫不留情離開的赫連翊,突然就笑了。


    一邊笑一邊麵上的眼淚直流。


    “你跟你的父皇一樣都是個薄情的。早知道你會這樣,本宮又何苦要生下你。”


    “為了保住你的地位,本宮把後宮中所有嬪妃都喂了藥,換迴來的就是你這麽無情的對待嗎?”


    赫連翊聽著皇後的質問,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母後你真的搞不懂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嗎?我們是皇家人,不是普通的百姓。”


    皇後似乎也不想聽赫連翊在說些什麽。


    她忽然抽出了掛在房梁一側的一把劍。


    “陛下去了,兒子也不親厚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


    赫連翊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種場合下,皇後會玩兒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他冷冷的一甩手。


    “既然母後這麽想陪父皇,那你就隨著父皇去吧。”


    反正自己與昭妃的交易中,昭妃是要當正宮太後的。


    自己的母後也要退居她的後麵。


    現在她死了,倒是給自己省了力氣了。


    赫連翊腦子中閃過這個念頭之後,又突然被自己這個念頭給嚇到了。


    自己的確是答應了昭妃的交易,可是並沒有想過讓自己的母後去死啊。


    皇後這麽多年沒聽過什麽重話。


    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讓自己隨著他爹去死。


    “罷了罷了。”


    她喃喃低語了幾個字。


    隨後手中長劍在脖子上一揮。


    “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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