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的人大多數是這種個性,張遠真的是沒有聊天的欲望。


    整理好這些東西,便派宗行告知多同使團決定三日之後離開。


    按理說,多同是要在宮殿之中備上好酒好菜來送張遠他們的,但是還沒等多同開口就被張遠派去的宗行給堵死了。


    眼看著離開的日子越來越接近,使團上上下下也都忙活了起來,忙著將多同上供給劉徹的禮物給記錄在冊然後裝箱封存。


    一件件新奇的事物也由此進入到了眾人的眼簾之中。


    “竟然還有藍綠色的山雉,真是張了見識。”


    籍福就對孔雀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張遠笑了笑解釋著說道。


    “籍福先生,這叫做孔雀,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從滇國那邊運過來的。”


    多日來籍福對張遠這種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事實證明,張遠確實見多識廣。


    “原來是叫孔雀,老夫還以為是一種山雉。”


    “叫做山雉也沒錯,您愛叫啥就叫啥吧。”


    籍福笑著搖了搖頭。


    “不行,還是按照你說的,稱唿為孔雀吧。


    若是叫做山雉,這禽鳥隻怕是還未到長安,就已經進入到老夫的肚子中去了。”


    新鮮的玩意兒還有很多,多同甚至弄來了兩頭大象,張遠本以為都是在滇國弄來的,其實這些動物都生存在夜郎國境內。


    後世之所以在雲南,那是因為人類將它們生存空間大大壓縮成那麽一點點地方。


    多同弄的動物都是大漢沒有的,想來也是用盡了心思向劉徹釋放善意,不過卻沒有人提醒多同,釋放善意最好的方式是把他的兒子送到長安去做個質子。


    唐蒙不提的原因是因為他要哄著多同,這樣才能夠獲取多同的信任,往後收獲的時候也能夠輕鬆一些。


    張遠則是壓根就沒往那方麵想。


    轉眼間,三天就過去了。


    多同像第一天一樣,乘坐著他那鑲滿寶石的座駕,到了山穀口目送使團。


    多同的事情結束了,唐蒙卻還要把使團所有人全部都護送迴關內,這樣才算是完成任務。


    因為帶著一些動物,迴去路上耽誤的時間要比來的時候多了一倍。


    五日之後,當張遠看到符關城牆的時候,高唿一聲道。


    “終於迴到大漢了。”


    唐蒙此時肩上的擔子也沒了,人也變得輕鬆許多。


    “張行人你說錯了,我們從未出過大漢的疆域。”


    張遠瞥了一眼唐蒙,感覺到自己距離這些人精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要走,沒有搭理他,徑直騎著馬進入到了關內。


    馬匹得在符關休息一天,南方的氣候濕潤,路邊的草這些戰馬吃了一些,生病的有不少。


    進入到符關之後,便要準備幹燥的草料喂養戰馬。


    修整一日之後,整個隊伍繼續上路。


    計劃去巴郡接上司馬相如等人後,便直接北上迴到長安之中。


    出來已經差不多九個月的光景,眾人歸家的心情便都急切了一些。


    眼看著再走一天就要迴到江州城了,隊伍裏卻出現了小吏抽打民夫的事情。


    “是怎麽一迴事?”


    誰也沒想到,張遠會親自前來詢問,這種司空見慣的事情一般誰都不會放在心上。


    使團的官吏見到張遠親自詢問,便對著張遠說道。


    “行人令,拉車的民夫有些拖慢速度,那江州太守府的小吏便拿皮鞭抽打了他幾下。”


    聽到事情原由之後,張遠臉刷的一下就黑了。


    “我可曾定下時限?”


    “行人令未曾定下時限。”


    “那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想來是那小吏太過於心急了吧。”


    這樣的事情一件兩件還好,不管怎麽樣,張遠製止不了這種現狀。


    要是有人定下時限,拿鞭子抽打民夫都算是好的,但是並沒有設定歸來的時間。


    “給民夫一點補償,讓那小吏暫且不要再管民夫的事情了,待迴到江州城,將這件事情告知給巴郡太守。”


    使團的官吏不知道張遠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但是也不好說些什麽,隨即應諾下去辦理了。


    “你不該這樣做,善心大發可不是一件好事。”


    籍福一直以外人的角度旁觀著使團發生的一切事情,張遠做的不對時,他便會多上兩句嘴。


    “我隻是不想在自己的手下有人命發生。”


    “仁慈就更要不得了。”


    張遠瞅了一眼籍福,這老家夥成天好吃好喝的,可用的都是他的錢。


    “先生不是說有事情要辦,為何還不離去?”


    籍福瞅著張遠笑了笑,年輕人有點火氣才是對的。


    “你小子之前一直給老夫灌輸百越疲弱的觀念,想來是知道我是要去南越。


    現在還這副口氣,就有些沒意思了。”


    “小子愚笨,那裏猜得到先生要做些什麽。”


    “行啦,你承不承認在這裏也沒人說你什麽。


    老夫去南越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為了想辦法安撫一下南越王,現在看起來安撫不安撫沒什麽必要。


    對付弱者,一力破之就行了。


    君侯對南越的印象還處於幾十年前,夜郎一行老夫已經感覺到南越並未繼承前朝的勇武。


    秦人死幹淨了,也就沒有什麽威脅可言。”


    “君侯是不想要打仗嗎?”


    “君侯的想法不是你我能夠揣度的,他之所以不想南疆發生戰事,也是想著在這一段時間裏好好發展國力罷了。”


    籍福說的漂亮,但是張遠心裏麵清楚,田蚡是一直極力反對戰爭的那種人。


    不因為其他的,隻是因為打輸了之後,會顯得他這個丞相無能,因為不管怎麽樣,皇帝是不可能背鍋的。


    “好吧,小子知道了。


    如若我朝真的與南越發生戰事,先生盡管讓君侯告知韓安國將軍,讓韓將軍使用火攻即可。”


    想了一路,張遠還是沒有把火燒藤甲兵的故事給埋在心裏麵。


    原以為籍福會稱讚自己幾句,再不濟也會問一問自己為什麽要用火攻,哪曾想到籍福的關注點完全不在這上麵。


    “讓君侯告訴韓安國做什麽?”


    張遠頓時說不出來話了。


    “就是商量商量,畢竟韓安國將軍精通兵法。”


    籍福狐疑的眼光對著張遠掃視著,顯然不相信這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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