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夏與狐兒領三千黃巾動作迅速,就要往大營而去。


    在那裏,盡數的南陽守軍此刻正在擺酒設宴。此刻怕是已酒過三巡,多有暈醉之意。


    破敵,隻在拊掌之間!


    三千黃巾這才前進數丈,就見身旁屋簷之上突然間亮起無數把火把。


    那火把的熒光就似來自冥界的幽冥之火,在夜風之中唿嘯著,好似要吞噬掉所有黃巾的性命。


    “撒網!放箭!”


    一張張碩大的羅網從屋簷之上被撒下,那三千黃巾軍在這羅網之下,就跟亂了陣腳的魚兒一般四處亂竄。


    強弓勁弩同時發射,箭雨隨著羅網而下,刺開夜風的唿嘯勢要奪了黃巾亂黨的性命。


    孫夏看著這通天的火光,已然知曉自己與眾位兵士成了南陽守軍甕中之鱉。


    韌性極佳的網困住了一批批如同魚兒的黃巾軍,將這些方才明白中了圈套的黃巾亂黨捆在一起。


    想要掙紮,拿手中利刃去割開這大網跑開。


    可是那漫天的箭雨哪裏容得了他們這般放肆,一聲聲利刃刺入皮肉的噗哧聲應著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奪了無數黃巾的性命。


    “吾命休矣!”孫夏大聲喊著。


    那狐兒不想放棄欲逃,卻見一人腳踏高頭大馬,手持明亮大刀帶著不計其數的兵士衝殺過來。


    周倉大刀一橫,雙腿猛的一蹬,座下寶馬突然加速。


    黯淡的星月之光從那周倉明亮的大刀反射出來,這一刻,那光芒刺在黃巾亂黨雙眼之中格外的疼。


    如百鬼夜行,索人性命。


    大營之中,潘鳳突然闖進。大斧猛地往地上一插,竟將附近幾張案桌都震的晃動起來。


    “我南陽將士聽令,奉韓大人軍令,隨我誅殺亂黨!”潘鳳的嗓門極高,這一聲高喝響徹夜空。


    慶功宴的酒水都被兌了水,饒是都多喝了幾杯,也毫無醉意。加之事先韓明讓潘鳳多對兵士之中什長之類有過叮囑,也早就準備好。


    六千人馬為之一振,紛紛提起兵刃高喝道:“誅殺亂賊,定不辱命!”


    周倉大刀所指之處,盡是人頭落地。提著孫夏狐兒等黃巾首腦的頭顱,馳騁著高頭大馬奔向城外。


    周倉五千人馬迅速在城門處與潘鳳大軍會合。


    “潘將軍!亂賊已誅,可破敵軍!”


    “好,元福你速去與韓大人迴合,我親領人馬出城與賊首張燕廝殺!”潘鳳圓目閃現精光,飽含殺意。


    周倉手提狐兒人頭,領著五千守軍衝向側門。


    此時蒯良已接到韓明密令,上城指揮兩千守將。他怵目遠眺,張燕大軍已快衝到城前,潘鳳也領著大軍殺去。


    “先生好大的魄力,竟然敢帶著周倉與五千人馬夜襲黃巾營寨!”蒯良還在為韓明的舉動而震驚。


    潘鳳大軍出城之後將黃巾賊首首級高懸在兵刃之上,嘶吼著衝進兩萬大軍的黃巾陣中。


    原以為孫夏已破城開門迎接的張燕見到孫夏首級,心頭一凜,自知大事不好。所帶數萬的本部黑山軍人馬,見到那孫夏的人頭,一時間軍心潰散,陣腳自亂。


    再看側門,韓明手持方天畫戟領輕騎往黃巾營寨方向飛奔而去。


    他所帶大軍的身後,軍心潰散的黃巾不斷發出慘叫聲,而潘鳳則越戰越勇。


    親自領軍夜襲黃巾營寨的決策,韓明考慮了很久。


    多日被黃巾軍圍困,又要接濟各地難民,這讓南陽的存糧銳減。再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了半月,南陽便再無糧食。


    沒糧意味著南陽不攻自破,韓明怎麽可能坐以待斃。


    整個南陽城隻有潘鳳一員真正可用的大將,倒不是韓明信不過周倉的實力。隻是如今要用個更穩妥的對策,才能保南陽無恙。


    潘鳳是個可以與張燕正麵交戰的猛將,也是可以打持續的消耗,這一戰也許要打許久,這是其一。


    其二,要夜襲黃巾營寨,必須震懾的住守寨的黃巾賊首張曼成。不成功尚可退,韓明有方天畫戟在手,兩個時辰的呂布武力自然不怯不能勝任。


    若是自己與張燕交戰,兩個時辰不破張燕,又當如何?


    如今韓明的馬技到是嫻熟無比,配上方天畫戟更是信心倍增。駿馬所向,刀鋒所指。


    數時的奔襲,韓明帶著周倉與五千部下繞遠路來了黃巾營寨後方。


    夜襲,當然以燒糧倉為首要。


    張曼成坐守營寨多時,未見前方戰報。想想有孫夏經密道入城,加之張燕勇猛,裏應外合也該傳來捷報了。


    放心不下前線戰事,張曼成決定命探馬前去察看。還未等他下令召喚探馬前來,已有人破入大寨之內,衝向他。


    來人不是繞後襲糧倉的韓明,而是黃巾探馬。


    張曼成不慌不忙,斥道:“何事如此驚慌?”


    那探馬被張曼成一訓斥,連忙報:“神上使,漢賊領五千餘人馬繞後朝我軍糧倉而去了!”


    漢賊來襲!張曼成不敢相信,值此張燕與孫夏裏應外合之際,漢賊如何敢星夜來偷糧倉?


    張曼成提起長矛,大步出寨:“傳我將令,速速支援糧倉守軍!”


    論武力,張曼成在張燕之上。論智謀,張曼成仍長於張燕,這就是他能成為黃巾南陽方首領的因素。


    坐擁兩萬人馬,他不信有人能從自己的手上奪了糧倉。


    馳馬而行,張曼成趕到之時,恰好碰到韓明大部隊在糧倉處衝殺。


    隻見韓明周倉二人,一持方天畫戟,一提大刀,在糧倉守軍之中如入無人之地。守軍鮮血橫飛,而漢賊卻愈戰越勇。


    張曼成哪裏能忍,怒斥道:“漢賊將領,來試我長矛利否!”


    張曼成長矛所指不是別人,正是手持方天畫戟,身著雪銀亮鎧廝殺之處無人能擋的韓明。


    手中方天畫戟一挑,一刺,一劈瞬間斬殺三人。


    呂布的戰鬥力在身,韓明已是無人能擋。


    目光四掃,韓明就見一人手持長矛衝他而來。此人與其他黃巾人馬裝束除了頭上土黃色方巾相同之外,其他均是上好鎧甲護身。


    來的怕是賊首張曼成了!


    韓明絲毫不懼,隻橫戟而立。從寶馬之後扯出一個包裹,將那鮮血淋漓的狐兒首級懸於方天畫戟前端,怒吼道:“賊首張曼成,你義子首級在此!”


    見義子首級,張曼成周身氣血衝上腦門。血液充紅了雙眼,殺氣更重。挑著長矛衝殺開來,直奔韓明。


    周倉見張曼成來攻,了解張曼成的戰鬥力,欲提刀救援韓明。無奈周邊多有黃巾軍與他糾纏,一時間竟分不開身。


    “大人當心!”周倉心下擔憂韓明的安全,無可奈何之下隻能高喝。


    能在黃巾軍中廝殺,在張曼成手下不一定能撐過三個迴合。這是周倉此刻的判斷!


    奮力殺敵,周倉隻求能快點殺完身邊糾纏他的人,去救援韓明,心急之下,竟被人偷襲中了幾刀。


    韓明聞言,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周倉,淡定說道:“元福誤慌,好生應戰即可!”


    馳馬向前,殺了張曼成賊軍便破。


    鏘!方天畫戟與長矛撞擊在一起,刺出一陣耀眼火光。


    張曼成虎口瞬間炸裂,鮮血湧出。


    “此子好大力氣!”張曼成一合不敵,就知二人武力懸殊。


    當即要退,數十名黃巾騎兵發現這一幕,紛紛馳馬擋在張曼成的身前。要保張曼成全身而退!


    韓明冷笑一聲,舞動方天畫戟笑道:“自不量力!”


    方天畫戟重達百斤,在韓明手中揮舞如若無物一般。隻一眨眼的功夫,七八名為張曼成抵擋的黃巾騎兵紛紛被斬落馬下。


    將手中方天畫戟一挑,指向星辰。韓明大喝一聲:“誰能擋我!”


    這一聲大喝,喝破了黃巾軍的軍心。南陽軍見韓明如此英勇,戰鬥力更甚。原本旗鼓相當的戰局,一時間轉變成了南陽軍的壓倒性優勢。


    張曼成馳馬廝殺在南陽軍中,見敵軍愈戰愈勇,知道敵軍士氣已達巔峰,再戰下去便會損失慘重。


    無奈之下,張曼成高喊著:“撤迴營寨!”


    萬餘名黃巾軍得了張曼成軍令,且戰且退。朝著保護糧倉的營寨而去,那裏有陷馬坑、拒馬等設施,可擋南陽軍騎兵攻勢。


    敗退之際,又有數百名黃巾軍死於刀劍之下。


    張曼成在營寨之上望向前方的南陽軍,氣勢喧天。心中一陣後怕,那身著雪銀亮鎧之將,險些就讓他喪命。而且,他在那小將手中抵不到一合。


    舉義以來,他未曾遇過如此對手。


    打定主意,張曼成決心堅守不出!隻要他不出站,那南陽軍想要攻破大軍殺入城寨,無異於登天。


    “傳我將令,堅守不出!”張曼成包紮著破裂的虎口,憤然下令。


    一謀士走到張曼成身邊,輕聲說道:“將軍,營寨之內多糧草等易燃物品,而且營寨也為重木所造,若漢賊用火攻,如何守之?”


    張曼成突然大笑起來,將那謀士的手按在紮營的重木之上,笑道:“陰雨剛過,天才放晴,營寨多泛潮,如何能燃?”


    張曼成話音未落,就聽的營寨之內軍士高深唿喊:“著火啦!快救火啊!”


    不敢相信的轉過腦袋,四周營寨竟都泛起了火光,而且不斷擴大,火勢難擋。


    張曼成瞪大著眼睛,那熾熱的氣息與空中飄起的灰燼告訴他,真的起火了!


    韓明看著眼前大寨,收起那把真火朱雀扇笑道:“我看你們能躲到何時!”


    這柄真火朱雀扇扇韓明得到多日,今日總算是派到了用場。這也是韓明為何會親自率軍夜襲糧倉的原因之一,誰能料到他能在這些潮濕的營寨阻攔之下,還能用火攻對敵!


    遙遙與張曼成對望,眼神之中滿是輕蔑之色。


    不多時,整個黃巾存放糧食的營寨已大火漫天。救火不成,張曼成見糧倉已失,緊緊的握著拳頭。


    “將士們,糧倉已失,我等廝殺出去,斬了漢賊,去奪南陽城的糧草!”


    殊死一戰,就在此刻。


    萬餘名黃巾軍也不躲在營寨之內,拚著一顆必死的心再次衝殺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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