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隻覺果然和她一窩混的,都沒什麽好鳥,甚至還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苗頭。


    縱觀司命活了這萬年時光,幾乎所有有名有姓的神仙,都被她揍了個遍,可她也從來沒有把主意,打到鍾鼓頭上過。


    得罪旁人還好,他要是協助十禾把鍾鼓睡了,保不齊天帝都想,把她丟下輪迴道做畜生了。


    十禾懵懂地摸摸頭,撐著下巴,盯著司命道:“是不是講究兩廂情願?”


    司命吸了口氣,睜大眼睛,欲哭無淚地捂嘴點頭,隻覺得今夜的風大的過分,吹地她的背脊森森發涼。


    “那怎麽讓我師傅喜歡我?”


    司命見對話逐漸迴歸正常,麵皮鬆了鬆,從地上爬起來鄭重地理了理儀容道:“不如,你給他做飯?俗話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十禾立刻搶答,“必先抓住他的胃!”


    司命吐出口氣來,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隻要十禾,不對鍾鼓產生什麽,霸王硬上弓的想法就行。


    十禾當夜就著手,開始實施了抓住鍾鼓的胃的想法。


    於是,十禾溜進了月老的房間,趴在月老的床邊,探出腦袋問:“月老,可以把你的廚房借我用用嗎?”


    月老半睡半醒中,眼前突然驚現張人臉,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摔下去,見是十禾拍著胸口,好久才順過氣來。


    月老清醒過後仰天悲痛的叫喊氣的花白胡子都在止不住的顫抖,“我做了什麽孽,要遇上你和司命!”


    “月老……”十禾睜大眼睛,做出無知懵懂狀,扯了扯月老的被角。


    “用吧!”月老一把扯迴被子氣唿唿地躺迴被窩。


    “月老你最好了!”十禾蹦著給月老鞠了個躬,然後就從他房間竄出去,直奔廚房。


    正常來說神仙是可以不吃飯的,隻有少數嘴饞的神仙,會備個廚房,月老就是嘴饞神仙那其中之一。


    十禾在廚房裏按照菜譜的順序,開始做飯,好半晌才生出個小火苗。


    她大概是不大具備這種做飯的天賦,鼓搗了半天廚房裏已是一片狼藉。


    直到天明她整個人都成了黑炭,連額前的碎發,都被火燎了一半,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但經過那一晚上的艱苦奮鬥,終於還是端出了一盤,還算能瞧得過眼的紅燒肉。


    小心地放在食盒裏,蓋上蓋子,抱在懷裏,獻寶似地直奔芳華殿。


    欣長的青玉色身影,端然立在庭院中,在那叢叢花樹中,叫滿庭的桃花都失了顏色。


    “怎麽成了這幅模樣?”鍾鼓的語氣尤為軟和,餘光落在十禾手中的食盒上,“是給我的嗎?”


    十禾點頭如搗蒜,獻寶似地將食盒送到鍾鼓眼前。


    鍾鼓微微一怔,隨即笑開伸手接過十禾手中的食盒,溫言道,“走罷,進去說。”


    “好!”


    十禾尾隨鍾鼓進了芳華殿,殷勤地又從鍾鼓手裏拿迴食盒打開來,取出那盤紅燒肉放在桌上。


    “師父,你快嚐嚐!”話一出口十禾才發覺,她忘了放筷子,不免懊惱起來,癟嘴小說道:“我給忘了。”


    “無妨。”鍾鼓指尖流光一閃,碧綠的玉筷便握在了手中,在十禾期待的眼神中夾了塊紅燒肉。


    剛嚐了一口,鍾鼓的嘴角就僵住了。但看著十禾煥發光彩的眸子,很快又恢複了原本清華的模樣。


    十禾的雙眼亮晶晶的,目不轉睛地盯著鍾鼓:“好吃嗎?”


    “好吃。”鍾鼓微微頷首,指尖一彈便將十禾滿身的髒汙除去,連燒焦都發絲都變迴了原本的模樣。


    看來她還是有下廚的天分的!


    十禾捂住臉,把內心噴湧而出的嬌羞情緒都藏起來,竭力鎮定住自己那顆懷春的少女心,咬唇道,“那,好吃師父你都吃完吧。”


    “好。”鍾鼓很賞臉地把那一盤紅燒肉全部吃下。


    十禾遞出帕巾,見鍾鼓拭了嘴角,才心滿意足地,從芳華殿蹦蹦跳跳出來,麵頰滾燙活像燒熟的蝦子。


    拎著籃子迴來時候,有些猥瑣地在盤中湯汁裏點了一下塞進嘴裏頓時惡心地呸了出來。


    難吃的要死,十禾簡直要仰天長嘯了,娘嘞!她怎麽就沒想著嚐一嚐才送過去?她居然讓鍾鼓吃了一整盤那麽難吃的菜!


    十禾抓狂了,恨不能把自己的腦袋揪下來砸開,看看裏麵裝了什麽玩意!


    誠然她確實是沒有什麽下廚的天分的,不過是鍾鼓的脾性好忍著吃完那整盤子的黑暗料理。


    十禾有些欲哭無淚,她隻怕是沒有臉皮去見鍾鼓了。


    迴天淩香月樓的這段路,十禾走得格外的頹廢,暗下決心立誌要做個廚藝好的女仙。


    剛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打招唿,就瞧見司命火氣格外的大,一進門就跺腳把月老的門檻踏出了個缺口。


    月老於內有些頭疼,這是司命第七百八十四次踏破他的門檻了。


    月老扶額無奈道:“你怎麽了你,火氣那麽大?”


    司命咬牙落座手掌握拳砸在桌上:“就那個小仙婢,我讓他給我取了迴命魂珠,她生生給我砸了道裂縫出來!”


    月老拿過茶壺倒了茶遞過去,“你不是不用那玩意兒嘛,不是什麽大事情啊,喝杯茶消消氣消消氣。”


    司命接過茶杯,聽月老這一說剛端起的茶杯又叩迴了桌上,那瓷杯立時粉碎茶水茶葉一概流了滿桌:“什麽?你瞅瞅你說的是人話嗎?那是老子的寶貝!心血!這四海八荒僅有兩顆!”


    月老的心肝顫了顫,拿了布就要擦:“怎麽辦,我們解決一下好不好?你那命魂珠不是修一修就能恢……”


    抹布剛才放下,話音都尚且未落,司命一個拍掌,直接把那桌子,從當中劈成了均勻的兩半,其中一半直挺挺地在月老眼前摔成了幾塊。


    ……


    月老拿著抹布的手一轉,擦了擦汗:“改天我得鑄個鐵的桌子。”


    司命仍在發飆:“月老,你必須給我弄個靠譜的人來!”


    月老這才發覺手中的是塊抹布,揚手丟了出去:“你要人也不該找我要啊!我這是牽紅線的,又不是牽賣藝的!”


    “那我不痛快你也別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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