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陸離的話,她需得將這穗子係在鄢墨那廝魂魄寄居的軀體身上方可掩住他身上的氣息護得他的周全。


    明月高升懸於寒夜撒下點點銀輝,十禾很是實在的穿了身符合意境的夜行衣扒在門外摸了莫約半個時辰房內的燭火方才一盞盞熄滅映在窗上的人影這才隱離去。


    十禾拖著蹲麻的腿心裏罵罵咧咧地貼到窗外確認沒有聲響後揉了揉麻木的雙腿,輕手輕腳地摸到門口抽出一柄短刃自門縫中插入想要挑開門閂然而那門閂卡的格外的緊任憑十禾如何用力它還是半分不移。


    看來她生來沒有這偷雞摸狗的天分十禾歎了口氣。


    正當氣餒時那短刃卻意外的向上一揚刀鋒正好頂上門閂略微向旁邊一卡正好將門閂鬆動開來。


    再用些力氣,那門便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果然,對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她還是極有天分的。


    十禾踏進門輕輕合上踮起腳尖提著穗子借著些許透過窗的微弱銀光往內室摸去。


    室內還立了一扇木質繡花的屏風,房內還氤氳著水汽摻了些清雅的花香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女子閨房,嗯,柳予安這個喜好還真是獨特。


    十禾嘖了幾聲便繞過屏風徑直往床邊走去,可那被褥疊的齊整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揉了揉眼,那被褥還是一樣的齊整。


    “姑娘可是尋我?”柳予安的聲音驟然響起。


    十禾猛的迴過頭,柳予安正手執一塊皂莢躺在浴桶中見十禾看到他才伸手放在桶邊的案上順帶取過了屏風上的帕巾拭了拭手。


    十禾悻悻抬頭道:“我說我就是太悶了出來散散心,額,你信嗎?”


    柳予安展眉笑開,別有深意的道,“於是一時不慎便散到我房裏了麽?”


    “人嘛,總有個一時不慎的。”對此十禾隻能迴以訕笑。


    “哦~”柳予安的唇角全然是不盡的笑意。


    房內的燭火不知何時被點燃,瞬時照亮了整個內室,那氤氳的水霧在燭光中分外旖旎。


    柳予安不是女子沐浴時沒有灑什麽花瓣,因此這浴桶裏全是清水,這一亮,她竟然直接把柳予安給……看光了?


    如古玉般通透的肌膚在搖曳燭火氤氳水霧中流轉著瑩瑩之光,自脖頸處起沒了那些駭人的傷痕更顯得那寸寸骨肉皆是天地鍾靈造化之神秀,分毫不差的恰到好處。


    與微微濕漉的墨發相貼於水中鋪散,更是風華瀲灩地逼人眼眸直叫人生出無限遐想。


    十禾盯著那令人無法抗拒的美色連心跳都漏了跳。


    柳予安語戲謔道,“可看夠了?”


    十禾咽了口口水。


    “若是沒看夠,不如我讓姑娘再看仔細些?”


    說著便扶著桶沿要起身的模樣,十禾嚇得從美色中迴神竄起來把已經露出大半個胸膛的柳予安重新按進桶裏。


    由於用力過猛整個人脫了力同柳予安一齊跌進了桶裏,幸虧及時把手中的香囊拋了出去,否則碰了水不知道還管不管用。


    正當十禾舒了口氣卻又發覺……


    她雙手好巧不巧地死死按在他的胸口,雖說她臉上帶了曾了勝於無的黑紗到底這東西是不頂用的。


    四目相對之下柳予安的眉目間都漾著春風。


    偏生這騷包還在水中攬住了她的腰身微微用力兩人鼻尖相觸隻需再向前半寸她的唇便可與柳予安的唇相貼上。


    十禾立即心跳如擂鼓臉紅的像隻煮熟的蝦子,一把推開仍在靠近的柳予安。


    瞬時水花四濺,柳予安的後背砸在浴桶邊緣悶哼出聲。


    十禾吸了吸鼻子連滾帶爬地翻出了柳予安的浴桶撿起那個地上的香囊,捂著臉腳底抹油劈裏啪啦地撞翻了許多東西。


    隻聽得桌角碰撞,瓷器墜地碎裂的聲響,伴隨十禾的哎呦聲,跌跌撞撞。


    柳予安揉了揉撞的發疼的後肩在房內笑的格外開懷,絲毫不受影響地拿起了帕巾繼續沐浴。


    不過叫人奇怪的是這般大的聲響竟都未引起外頭小廝侍女的注意。


    次日十禾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起床還在糾結怎麽和柳予安解釋昨夜裏的事情。


    卻被告知柳予安和柳夫人仿似去赴了什麽宴需得幾日才能迴轉。


    作為一個有毅力的人,十禾不達目標決不罷休。


    於是十禾決定穩定心緒做好打算以備來日之戰。


    可思來想去柳予安的衣物常常要換洗,這香囊過了水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但看那廝倒是時常佩著諸嶽。


    於是過了幾天柳予安迴轉後,十禾放棄了累贅的夜行衣再一次趁著夜色熟門熟路地溜進了柳予安的房間。


    確認了柳予安睡在床上還順手蓋了塊手帕在他眼上這才鬆了口氣放心起來。


    畢竟她實在不想重溫那一夜的風光。


    捏了個咒訣指尖冒出一束跳動的火苗,依著微弱火光在房間內尋找起諸嶽來。


    找了一圈連衣櫃也翻了個遍,角角落落裏也都沒個諸嶽的影子。


    難道上次被那個老道惦記了現下變得格外謹慎藏的嚴實起來了?


    想著十禾就蹲下身往床底探去火苗將床底的每一寸角落照亮都沒有難道這廝抱著劍睡覺?


    從床底爬出抬起頭時一隻手隔著床板抵在了十禾的額上。


    “在尋些什麽,可是快撞上床板了。”


    ……


    十禾沉默了,她真的不適合做賊。


    柳予安拍拍身側的被褥調侃道:“要來我床上瞧瞧有沒有你想要的東西麽?”


    ……


    秉持敵不動我不動的戰術方陣,十禾繼續保持沉默,她怎麽突然開始懷念以前的鄢墨了。


    這廝投個胎怎麽變得如此的油膩且騷包?


    柳予安掀開被穿上靴,理了理衣衫將中衣帶係好衝十禾伸手前還披上了外袍裹得分外嚴實儼然君子的做派。


    十禾咬牙抬頭拽住柳予安的衣擺。


    柳予安順勢蹲下身坐在腳踏上,雪白袖衫偏搭在十禾肩頭,“姑娘幾番前來所為何事,莫不是來采花的?”


    十禾義正言辭道:“你認錯了,前幾日裏來的那個不是我!”


    柳予安露出八顆牙齒,“你怎麽知道前幾日也有一個小賊摸進了我的房內?”


    十禾恨不得把舌頭咬斷吞到肚子裏,她活了這麽些年居然被個凡人套路了,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美色誤人呐!


    十禾咽口水剛要義正言辭的辯駁一番,柳予安的指尖便抵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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