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侍女則是懷揣蕩漾的春心扭捏地把果盤擺到他桌前羞赧了整張俏臉也擋住了十禾的視線。


    美色誤人,十禾不禁搖搖頭。


    柳予安散散擺手重新拿起了書卷,“出去罷。”


    那眾侍女便依依不舍地挪開眼睛從書房裏出去帶上了門。


    房內便隻剩下她和柳予安了,十禾莫名起了捉弄一下柳予安以報當年的仇怨的心思。


    左右他看不到,即便是鄢墨醒了也不知道是她幹的。


    柳予安啊柳予安,你要怪就怪鄢墨那廝作孽太多吧!我不過裝神弄鬼小小捉弄你一下子。


    十禾挽起袖口摩拳擦掌,麵帶笑意地走到書桌前伸手去搶柳予安的書卷,她的指尖剛挨上藍色書皮,柳予安便往椅背一靠拿書的手順勢往下一沉躲開了,隔著書桌十禾夠起來有些吃力。


    她伸手又是一撈柳予安卻是直接翻了個頁又把書卷放下了,身體前傾去夠那墨條恰好和隱了身的十禾迎上了麵,鼻尖相對不過差了兩寸的距離,十禾騰地捂住臉顫巍巍地從書桌上起身往後退了幾步。


    柳予安的身形似也是一怔,指尖顫了顫慢吞吞地在硯台上加水研磨起來麵上透出些許微紅。


    這令十禾十分懷疑,他是不是能看到自己這件事,於是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這迴柳予安卻像是渾然察覺不到她存在似的自顧自鋪了宣紙行雲流水般提筆蘸墨揮毫一氣嗬成。


    十禾正要去看看他寫了什麽門外突然有人敲響,柳予安把鋪好的宣紙隨意揉成一團丟在了一旁。


    “進。”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正是那柳夫人。


    湊近了才發覺這柳夫人生的倒是幅慈眉善目看上去應當是個好相處的。


    一上來就握住了柳予安的手輕拍了拍溫言道:“安兒,明日且隨為娘去趟清安觀。”


    “母親,那些道士大多都是欺世盜名之輩不可信的。”


    “那不行,若不是你此番命大可叫我和你爹怎麽好。”夫人說到傷心處便抽迴手拭起淚來了。


    柳予安歎息著為柳夫人順了順氣,“我這不是好好的,好了,那便都依娘親就是了,莫要傷心了。”


    這柔和的性子倒真真是一派儒雅君子之風叫人心生歡喜。


    十禾也不好在這打擾人家母子情深便腳底抹油跑了出去。


    待到次日清早相府的馬車就已停在外頭等候了,十禾便也扒在牆頭等。


    柳予安攙著他娘親上了馬車,那車夫抽了拴好的馬一鞭子,那馬車便緩緩滾動起來直朝清安觀而去。


    等他們進了道觀十禾就不能跟進去了,雖說現在的道士大多是不頂用的江湖術士可還是小心為妙萬一不小心遇上個道法高強的把她給收了去那真是沒地哭去了。


    於是十禾就扒在牆頭往道觀裏頭偷看。


    “道長,勞煩為我兒算算……”那柳夫人領著柳予安在和那道長說些什麽。


    十禾離得遠聽不大清,隻是隱約聽到那道長說什麽,柳予安身上有勞什子的煞氣恐怕會有什麽影響需在道觀待上幾天他親子自驅上一驅方可化解之類都。


    那柳夫人便抹著淚又同那道長千恩萬謝囑咐了柳予安些什麽才在當午用完飯後不舍的離開了。


    可那柳夫人帶領一眾小廝離開不久那道長便把柳予安叫到了後頭的院子裏。


    十禾咂舌,這道士莫不是對柳予安這幅皮囊產生了什麽肖想。


    那道長誘導道:“你這劍怕是內含兇煞,不若交予貧道瞧瞧。”


    說著便想要伸手去拿,柳予安側身避開來:“此乃在下貼身之物,恐有不便望道長見諒。”


    那道長聽柳予安話中沒什麽轉圜餘地棗核眼裏立刻露出兇光,握緊了手中的拂塵向柳予安身前一揚,柳予安被逼的疾退兩步。


    十禾原本以為那道士是看上鄢墨這個人沒想到是看上了諸嶽劍,這道士不大有眼光呐!


    如此美人在前,竟看上一把劍?


    看道觀周邊倒是不想有什麽世外高人的模樣,十禾一點腳尖準備來場美救英雄的戲碼,想了想打個響指還是變換了身頗具俠女氣質的白衫還順帶變了頂墜了流蘇簾的帷幕。


    好不容易能有個出風頭的機會,她當然是不能錯過的!


    足尖輕點,自房頂上飄然而至不偏不倚的立在了柳予安身前將他和道士橫隔開來。


    她背對柳予安未曾注意到諸嶽劍的躁動與柳予安原本即要拔劍的動作。


    “多管閑事!”老道叫罵著手中拂塵又甩了過來。


    “怎麽說動手就動手!”十禾一時錯亂迴身慌亂握上柳予安的手將他腰間抽出半寸的諸嶽徹底拔出了鞘。


    猛的揚劍,諸嶽與拂塵相交纏繞,隻聽得一聲劍鳴長嘯,拂塵上的獸毛便立時寸寸斷裂散落開來,那拂塵手柄一齊被削做了兩半光禿禿的竹竿子。


    那道士似是被諸嶽劍氣所傷,自頭頂麵門而下一注紅線往外開始淌血。


    死不瞑目似的瞪大了眼睛,指著十禾嘴巴一開一合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便直挺挺倒地了。


    她以為的惡戰竟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十禾驚歎,她的修為什麽時候高到了這般地步一擊斃命?還是說這諸嶽實在有靈?


    柳予安看十禾緊攥他的手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於是出聲道,“俠女?”


    十禾迴神輕咳兩聲背對柳予安鬆故作高深地順勢將諸嶽一揚穩穩地插入了柳予安腰間劍鞘中鬆開了手。


    “謬讚謬讚。”十禾咂舌心下幾分飄飄然。


    誰知柳予安話鋒一轉,“現如今已是冬日,姑娘穿的這般單薄不冷麽?”


    這關注的點是不是過於奇特了?


    “……”十禾努力平複心情,“我本修仙之人自然不畏。”


    “姑娘家還是應當多穿些的。”


    十禾不明白這算不算婆媽,這廝怎麽投個胎性子變化的這般大?她隻想瘋狂的翻白眼。


    隨即柳予安便解開了頸上的係帶將玄紋白絨的鬥篷倏然間揚起個恰到好處的弧度,那鬥篷便穩穩地擦過白紗披在了十禾的肩上,還在她頸上係了個漂亮的結。


    十禾抬眼便正巧對上了柳予安的臉,唇角掛的笑格外清朗讓人覺著如沐春風,勝似萬千的繁華景色,叫十禾片刻的迷離錯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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