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視線越來越明亮,很快就看到了一汪深潭,潭水不大,水質清澈仿佛一麵鏡子。


    月上猜測,“難道這就是無恨水的水源?”


    慶山賀蘭迴道:“嗯,這世上怎麽會真有無根之水,不過是禁製和幻術造成的錯覺。”


    月上點頭,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在水潭的岸邊是青石鋪就的地麵,幹淨古樸。月上打量著四周,又是一處密閉的空間,心中奇怪,難道這就是庫房?


    可誰家的庫房裏會有潭水啊,難道就不怕那些金子銀子寶貝被水淹了?


    跟著慶山賀蘭繼續向下走,很快到了平地。


    月上細細看了一遍,青色的地麵暗灰色的石牆,上麵雕刻著繁複的圖案像極了蚯妖暗宮看到的那些突然。


    想到血族是被佛界的珈藍佛陀囚禁在這裏,所以也並未覺得奇怪。


    潭水的左方有一張黑色的石桌,上麵有一盤未完的棋局,殺伐果斷險象環生,到最後白子隱留了一線生機,隻是不知執白子的那一方到底是何人。


    月上問道:“這盤棋怎麽沒下完呢?”


    慶山賀蘭愣了一下,“你還是第一個問的。”


    月上越發的好奇,“為什麽?”


    慶山賀蘭還沒開口,巧巧淡淡的道:“因為在這之前隻有你娘親一人來過。而且當時她一心想離開這裏,恐怕也沒有心情去管一盤未完的棋局吧。”


    阿洛當年能進到這裏,是被慶山賀蘭抓進來的。


    為了逃命無意中落到了這裏,她當時的心情可沒有他們現在如此的輕鬆。又怎麽會管一盤未完的棋是誰留下的。


    月上嘴角抽搐,慶山賀蘭是哪裏來的自信和傲嬌,說出那句話的?


    她平日裏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夠厚的了,沒想到他的還厚。


    頓時對著盤棋局失去了信心。


    慶山賀蘭卻麵色不該的道:“這就是緣分啊,阿洛沒有問的事,她女兒來問了。一樣的。”


    月上:“……”一樣個屁。


    沒見過這麽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別,就當我收迴之前的話。”她淡淡的道。


    還不稀罕知道了呢。


    慶山賀蘭笑了,“這棋局是鳳藍雅沐和大哥所下,後來父神傳召,這棋就剩下了。”


    原本約好了迴來繼續下的,誰知道等來的確實鳳藍雅沐的一劍。


    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一樣了。


    月上也沒在意,不過確實有些好奇鳳藍雅沐,問道:“鳳藍雅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慶山賀蘭沉默了片刻,道:“你如果好奇,不妨去去見見,她現在畢竟也是你的伯母。”


    月上:“……”好像是這麽迴事。


    鳳藍雅沐雖然重入輪迴了,可也嫁給了陌上靈昀,按理來說確實是她的伯母。


    可那個伯父都沒有見過,去哪裏見這個伯母。


    她捉摸著,等救出冷月寒了,可以去偷偷瞅一眼。


    慶山賀蘭在棋盤停了下來。


    石桌背光的地方幾株玲琅花靜靜綻放。他伸手輕撫上白色的花朵。


    月上撇了撇嘴,一個大男人做出這樣的動作,還真是違和。


    他這是準備悲傷春秋了麽?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白色的花朵似是有靈氣一般,當慶山賀蘭輕撫花身的時候,白色花朵竟脫離了花徑飄落在了他的掌中。


    一道清靈的女聲響起,帶著一絲稚嫩,“她真是姐姐的女兒嗎?”


    慶山賀蘭也低了聲音,可月上和巧巧也聽的清清楚楚,“我是來帶她取金子的。你不要告訴大哥。不然那些老東西都會知道的。”


    原本落在慶山賀蘭手掌的白色花瓣突然飛到了半空,清靈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又要偷金子?”


    月上瞪大了眼睛。


    說話的竟是這朵玲琅花。


    還有,她那句又要偷金子是什麽意思?


    這家夥說帶她去庫房,不會是帶她偷金子吧?


    慶山賀蘭察覺到月上的視線,有些尷尬的拍了拍玲琅花,“玲琅你又調皮,哈哈,怎麽能這麽不可愛呢。怎麽事偷呢?那是拿,再說了這次不一樣,不是我用,是要給月上的見麵禮。就是大哥知道了隻會讓我多多的拿的。”


    玲琅飛到了月上跟前,繞著她轉了兩圈,“她真的是阿洛姐姐的孩子嗎?為什麽一點兒都不像呢?”


    慶山賀蘭也認真的審視月上,“她隨她爹,可惜了。”


    月上:“……”是有多可惜?


    她也很美的好嗎。


    氣死了都。


    狠狠瞪了慶山賀蘭一眼,“我要見你大哥。”


    慶山賀蘭麵色一喜,“你同意見大哥了麽?”


    這樣他就不用偷金子了,也就沒有挨罰了。


    月上冷笑,“既然收了舅舅的見麵禮,不收你大哥的有些說不過去。厚此薄彼的事我做不出來。”


    慶山賀蘭臉上的神色頓時一僵,你還是厚此薄彼吧。


    “那個,大哥不在。”想到有可能損失兩百萬兩金子,他不隻肉疼了,果斷決定不讓月上見慶山舒悅了。


    玲琅清靈的聲音響起,“他不是在議政殿麽?”


    慶山賀蘭:“……”不帶拆台這麽快的。


    “是、是嗎?”麵對月上灼灼逼人的視線,他一臉尷尬,“那、那我們快去吧,去晚了說不定就真的見不到了。”


    玲琅聲音再次響起,“不會啊,今天他一天都會在議政殿的。”


    慶山賀蘭一記刀眼飛了過去,“大哥的行蹤其實你能猜測的。”


    玲琅無辜的道:“我不是猜測,是今日來這裏看棋盤的時候說的。”


    慶山舒悅如果有時間,每日都會來石桌坐一會兒,對著棋盤沉默不語。


    今日玲琅實在是看他沉默的時間有些長,忍不住和他聊了兩句。


    血族在靈山地脈之下,那裏等同於一處幻境,和外麵的時間不同。


    此時外麵是夜半,而這裏卻是下午。


    血族經過那場大屠殺後,所剩不多,所以並沒有多少政務要處理。


    今日慶山舒悅之所以在議政殿,是因為發現了鎮壓惡淵的封印出了問題。


    自從慶山秋明失敗去了惡淵後,慶山賀蘭特意加了封印預警。


    慶山舒悅被救迴來後,又加固了封印。


    沒想到今日突然示警,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是血族不得不謹慎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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