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顧昕和霍展祈利用“千裏傳音”互訴相思,竟說和陛下一同迎接誠王妃車駕的眾人都懵了。


    誠王妃的車駕染血,人又不知所蹤,難道是……


    大家心裏都覺得誠王妃應該是遭遇不測了。但又沒有人敢第一個跳出來說給陛下聽,眼見陛下鐵青著臉呆立在原地,似乎是打擊過大,在場的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麽勸慰陛下。


    而被眾人以為是過度傷心所以呆愣住的陛下,正在和他的“準皇後”討論賀謹軒失職的問題。


    幸好皇帝陛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比起抹黑情敵,最重要的優先關心他的“準皇後”才對。雖然顧昕說了沒事,可是沒有親眼見到,霍展祈又哪裏會放心呢?


    因此他趕緊問道:“囡囡,你現下身在何處?”


    顧昕溫聲答道:“侯大人和洛大人護著我,你別擔心。”顧昕口中的侯大人自然就是被封為武定侯的燕書了。


    這一次若不是武定侯機智過人反應快。身手又好,說不得顧昕還真會香消玉殞。


    雖然顧昕口中說得輕鬆,可當時的兇險讓她直到現在還手腳發軟。整個人癱在藏身處房間的床榻上。


    這不是顧昕第一次直麵死亡,可她還是害怕死亡,但是這世上有誰不怕呢?


    更何況,當時她的懷裏還抱著兒子,身旁躺著女兒。


    顧昕想都不敢想,若是被敵人得手了,她的兒女會有何下場?小團子們還這麽小!思及此,顧昕的眼中閃過陰霾和恨意,幕後黑手真是太狠毒了,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想她上輩子做過的缺德事再多。她從來不對無辜的小孩下手。


    她鬥倒的侍妾、妃嬪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但是隻要她們有本事把孩子生下來,她從來不會為難那些孩子。她自認不是好人,卻仍然有一絲底線,叫她把氣出在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身上,她辦不到。


    上輩子她唯一害過的孕婦,就是柳侍妾,可那也是為了一命還一命。


    她初嫁入王府時,也曾想要好好過,可霍展祈後院的女人不放過她,害了她的孩子一命。她就算再惡毒,做人母親的,又怎麽可能不替孩子報仇?


    直到現在,她想起被害得流產的那個孩子時,仍然會心口絞痛。


    除此之外,她從來都是有帳和大人算。不遷怒無辜稚兒。狀討乒血。


    隻是她的敵人顯然不像她還有良心,顧昕隻要想到那些如陣雨般的利箭,心裏就恨得不行。


    所幸霍展祈派出來接她的馬車,自然是改造過的,車廂看起來低調樸素,實則四周是用厚實的鋼板造成的,外頭再漆上一層漆偽裝成木頭材質。


    而車廂內也有許多機關,隻要有人想要硬闖,就得把命留在車門口。


    再加上顧昕自個兒手上有係統店鋪的武器,要應付突然發難敵人還不是問題,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打著同歸於盡的主意。


    那一波箭陣隻是障眼法,隨著箭陣而來的,是一支支的火箭。敵人彷佛像燒不死她似的,還讓人舉著火把衝向馬車,拚了命都要點燃車廂。


    幸而燕書和洛城宇拚死打退了敵人,否則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迴憶到此處,顧昕收迴思緒,三言兩語簡單的帶過了刺殺過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就算說出來也隻是平添霍展祈心疼和擔憂罷了。


    她不想霍展祈自責憂心,所以選擇了避重就輕,報喜不報憂。隻她忘記了,她身邊的人幾乎都是霍展祈的心腹和眼線,今日的兇險,就是瞞又能瞞多久呢?


    顧昕還有些驚魂未定,所以一時忘了這一點,待到她和霍展祈結束通話,又抱著小團子親熱一陣子之後,這才猛然想起這茬。


    正想要把燕書和洛成宇叫來叮嚀一番,卻已經遲了。


    燕書已經把今日過程仔細寫進密報裏,然後讓人快馬加鞭送進宮去了。


    顧昕知道後,隻能暗歎一聲,希望霍展祈不要氣得太狠才好。……


    ……


    乾清宮裏。


    被顧昕希望不要氣太狠的霍展祈,此時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而他的眼前跪著賀謹軒。


    霍展祈把燕書的密報往他臉上丟去,冷聲說道:“你看看,別說朕冤枉你!”


    賀謹軒心裏一跳,拾起飄落在地上的密報,快速的瀏覽過後,臉色頓時一片慘白,他囁嚅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霍展祈的眼中充斥著失望,一直以來,他都很信任賀謹軒,可是他沒想到,賀謹軒先是膽大包天對顧昕起了心思,後又頻頻失誤。


    叫霍展祈說,他已經夠容忍對方了。


    此時的賀謹軒心裏也是一陣懊惱,自打陛下派武定侯前去迎接誠王妃後,他就開始心思不寧,一天到晚擔心陛下突然發難。


    他擔心陛下責罰的同時,心裏竟然也隱隱生出一股妄想,若是王妃也察覺了自己的心意,那該有多好?


    他控製不住自己,他一方麵不希望王妃發現自己的愛慕之心,一方麵又希望王妃知道,他的心裏總是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王妃知道後,會不會棄陛下而選擇他?


    他知道這個想法很可笑,可是他總是忍不住在心裏琢磨著。


    但是此時見到燕書的密報,他的心裏生出密密麻麻的疼痛,就在他癡心妄想時,他愛慕的女人卻因著他的疏忽,險些命喪敵人之手。


    倘若王妃真的傷了一丁半點兒,他拿什麽臉去麵對王妃?


    因此麵對陛下的責難,他全盤接受,他甚至希望陛下狠狠的責罰他,如此一來他才能夠心安。否則間接害了心儀女子的罪過,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上,讓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可陛下許是看出他拙劣的心態,所以竟然隻是口頭訓誡他,然後就把他揮退了。


    陛下這樣的處置,比重罰他還讓他難堪。


    如今已經不用再懷疑了,陛下肯定發現自己對王妃的心思,賀謹軒苦笑一聲,如今他又有何麵目,敢對王妃說一聲他比陛下還好?


    陛下不得已將她的安危交給武定侯和錦衣衛,武定侯拚了命護住她了,可自己手下的錦衣衛,卻是想要她的命的人。


    思及此,賀謹軒渾身發冷,到底是誰?!到底是誰這樣大膽,竟敢對她下手?


    賀謹軒氣得臉色猙獰,表情都扭曲了,他大跨步的迴到錦衣衛,把手下全部召集起來。他麵沉如水站在眾人麵前,一雙眼冷冷地掃過每個人的麵容。


    錦衣衛們見老大的心情似乎很糟糕,頓時不敢放肆,一個一個都立正站好,坦然地迎著賀謹軒的目光。


    賀謹軒雙手負在身後,仔細地打量著麵前眾人,看了一圈,最後留下指揮同知和指揮僉事。


    程知和聶衝麵麵相覷,不知道賀謹軒把他們留下來的用意為何。


    賀謹軒踱步到聶衝麵前,突然抬腳一腳把他踹了出去。程知一見,驚愕的瞥了賀謹軒一眼。


    聶衝被踹倒在地,捂著胸口咳了幾聲,他一臉震驚地望著賀謹軒,顯然也很錯愕賀謹軒會這樣對待他。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賀謹軒突然欺身向前,伸出手直指他的周身大穴,聶衝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抬手阻擋。


    可沒想到賀謹軒這招隻是虛晃,下一瞬間他的手突然襲向聶衝的臉頰。


    聶衝的瞳孔驟縮,想要迴手再擋已是來不及。


    隻見賀謹軒的手猛地探向聶衝的右耳下方,然後猛地用力一撕,竟然從聶衝的麵上撕下一張人皮麵具。


    一旁的程知見狀,哪裏還不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立刻就跟著撲向了聶衝。


    聶衝被賀謹軒突然發難給揭穿了真麵目,心下正驚慌著,又加上程知撲了過來,手忙腳亂之中,哪裏是賀、程兩人的對手。


    再者,賀謹軒能夠擔任錦衣衛指揮使,自然有兩把刷子,不說其他,身手自然是最好的,所以他一出手,聶衝自然無法招架。


    一個賀謹軒他就無法招架了,更遑論還加上程知,所以聶衝很快就被製伏了。


    賀謹軒望著被壓在地上的聶衝……不,此時已經不能稱對方為聶衝了,他望著那一張粗獷的麵容,眼底滿是陰霾。


    被人混進錦衣衛這麽久,他這個指揮使難辭其咎,再加上對方用來掩飾身分的人皮麵具,顯然是用真人皮做成的,所以聶衝想必已經是兇多吉少了。惡毒女配的悠然生活:


    賀謹軒的心情本來就很糟糕了,此時又得知痛失一名愛將,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對著“假聶衝”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程知見賀謹軒打紅了眼,一副要置“假聶衝”於死地的兇狠模樣,嚇了一跳趕忙拉住對方,免得對方手下沒個輕重,真把人給打死就糟了。


    發泄了一通的賀謹軒,心裏的陰鬱稍微散了一點,可是瞥見一旁地上的人皮麵具,心下又是一陣黯然。


    他走上前去,拾起那一張薄薄的麵具,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不過被他強行按捺住了。


    他背對著“假聶衝”揮了揮手,程知知道他的意思,趕緊將被廢了雙手雙腳,又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假聶衝”拖走。


    賀謹軒在程知離開之後,仍然站在原地許久,待到他平複了心情之後,他才拿著人皮麵具,前往乾清宮求見霍展祈。


    而被程知帶走的“假聶衝”,唇角卻勾起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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