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祈見顧昕突然發起呆來,知道對方在和“係統”溝通,因此他安靜的坐在一旁,靜靜等著顧昕迴過神來。


    不久之後。顧昕就醒過神來了。


    她看見霍展祈就乖乖的坐在一旁,突然覺得有些喜感,同時心裏也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自己竟是一時情急忘記了霍展祈就在一旁。不小心就冷落了對方。


    因此她趕忙抱歉的說道:“讓王爺久等了。”


    霍展祈卻是皺了皺眉,淡淡地說道:“說了多少次了,你我二人獨處時喊我名字就行了。”


    顧昕聞言自然從善如流的改口,輕輕喚了對方一聲,“祈哥哥。”


    霍展祈被她這一聲“祈哥哥”給弄得身體半邊都酥了,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流光,不過卻被他強行壓抑下去了。


    顧昕自是沒有發現對方眼中的異樣,仍舊自顧自地將方才和係統談話的內容說了一遍。


    霍展祈分神聽著,一邊敷衍的應了聲,但是卻沒有往心裏去,他隻覺得顧昕的身上似乎散發著一股香味,那一股香味勾得他心神蕩漾。忍不住想要一聞再聞。


    因此他坐著坐著,慢慢的往顧昕身邊靠過去,兩人之間距離越來越近,到後來他幾乎是整個人貼在顧昕的身側了。


    顧昕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有些臉紅,不過她並沒有躲開。畢竟她的心裏也是很喜歡對方的親近的。


    霍展祈靠在顧昕的身邊,牽起她的手,溫聲說道:“昕兒。再忍耐一段時日,待到我將秦王和晉王都打跑之後,南安府就是我們的家了。”


    顧昕迴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我相信你,我會等著祈哥哥凱旋歸來的。”


    顧昕相信,不敢曆史再怎麽改變,但是大方向應該不會變動,眼前的霍展祈可是真命天子,日後會坐上大慶的皇位。


    因此她需要做的便是,站在他的後方支持他,並且盡可能的幫助他,利用係統助他打下天下。


    這樣一來,等到霍展祈登基之後,其他人就再沒有理由反對霍展祈封自己為後了罷?ad_250_left;


    好吧,其實顧昕的心裏還是對這一件事耿耿於懷。


    上輩子在霍展祈身旁陪著的人不是她,在霍展祈幾次九死一生時,伴在他身邊的人也不是她,甚至能夠替霍展祈提供助力的人,也是另有其人。


    所以也不怪霍展祈的幕僚和手下們,都認為她當不起皇後之位。


    畢竟她可以說是什麽也沒有為對方做過。


    等到她入宮之後,雖然盡力改善了她和霍展祈之間的關係,後來更可以說是寵冠後宮,可是她的皇後之位卻一直不是很穩。


    總有些人要把霍展祈打天下時的事兒拿出來說。


    當時顧昕的心裏其實還真沒什麽底氣,畢竟天下大亂時,她待在京城的誠王府裏頭,也沒人來找她的麻煩。


    她猜想,大概所有人都以為,霍展祈已經放棄她了,所以就算把她捉到手,可能也沒什麽用處。況,霍展祈都已經爭天下了,難道登基之後,還會要一個商戶女當皇後麽?


    再說霍展祈的身旁有那麽多紅顏知己,難道還會守著一個商戶女不成?


    所以顧昕就這樣被大家給忽略了。


    當然,還是有些不信邪的,想要捉了顧昕好威脅霍展祈,不過當時正好遇上了霍展祈身旁一個寵愛的侍妾被擄走了,霍展祈竟是放下了手頭的事務,親自帶人追了去。


    大夥兒聽聞這個消息之後,都默默地收迴了對誠王府的關注。……


    顧昕收迴思緒,暗暗的瞪了霍展祈一眼,她也不知道上輩子的自己該感謝對方的冷落,還是該埋怨對方。


    不過說到底,霍展祈最後能夠頂著壓力封自己為後,其實也算得上仁至義盡了。


    霍展祈貼著顧昕,又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突如其來的情緒,他略為想一想,便知道對方可能又想起上輩子的事兒了。


    霍展祈自個兒也知道,上輩子的他和顧昕之間,可稱不上融洽,雖然後來曾經有過一段還不錯的時光,可沒多久之後,他就被人給害死了。


    按照顧昕所說,他死後對方也就被霍琛給賜死了。


    霍展祈利用夢中的畫麵,加上顧昕的迴憶,很快就推敲出幾個可疑的人選。


    隻是他還需要收集多一點證據,才能找出上輩子毒殺了他,又攛掇霍琛弑母的兇手到底是誰。……


    ……


    霍展祈離開了別院之後,一迴到王府裏,就聽蕭福來報,說是“王妃”來了。


    他現在自己住在景福宮裏,把假貨放在慶安宮裏,之前在還沒找迴顧昕前,他還會去作戲一番,現在除非必要,否則他絕對不會踏足慶安宮。


    隻是他沒想到,那個假貨敢找到景福宮來,難道晉王沒有告訴她,顧昕已經被自己救迴來了麽?


    “假貨顧昕”自然不曉得真正的王妃已經迴來了。


    晉王哪裏會告訴對方?左右假貨都已經是一顆廢子了,他也就懶得傳遞消息。他想著,就讓霍展祈替他收拾廢子也不錯。


    因此假貨還不曉得,她不僅被主子放棄了,同時主子還打著讓她露出馬腳,然後被霍展祈給收拾了的主意。


    此刻的她,因著已經多日不見王爺,所以在丫鬟的攛掇下,捧著一盅湯來到了景福宮。


    送湯這行為,還是王妃開了先河的,自打之前在京城裏,王妃送過第一次的補湯之後,府裏的侍妾、丫鬟們便都看在眼裏。


    之後許多侍妾都試過,現在假貨自然也要入境隨俗,跟著送一迴補湯。


    況,服侍她的琉璃不曉得她是假貨,自然是提議讓她來送湯了。


    所以假貨就這麽端著補湯,來到了景福宮。


    霍展祈本來不想見對方,但是想起晉王,他念頭一轉,突然改口傳了對方進來。


    假貨聽見蕭福說王爺允了她進去,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然後帶著琉璃,款款地走進了景福宮。


    她進去的時候,霍展祈正坐在正殿的主位上,身旁一個丫鬟蹲在地上,正替他捶著腿,然後身後還有一個丫鬟捏肩,一旁還有一個丫鬟在打扇。


    假貨心裏暗想,誠王這般享受,看來一點兒也不擔心外麵的戰況,主子是否把對方看得太重了?就憑這樣的誠王,哪裏能夠鬥得過主子呢。


    假貨心裏腹誹著,同時也暗自唾棄著對方,放著有了身孕的妻子不管,在這裏和丫鬟尋歡作樂,難怪之前流連煙花之地呢,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心裏鄙夷著,麵上自然不會帶出來,隻見她婀娜多姿的走到霍展祈的麵前,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後一手擺在腰後,故意突出自己的肚子。


    果然,就聽誠王馬上就喊了起,還溫聲說道:“愛妃快起,有孕了就不必多禮。”


    假貨在心裏嗤了一聲,既然知道她有孕,那還讓她蹲下去,在她行禮前就該出口免了她的禮才是。


    再說假若真的把她放在心裏,如何會多日都不曾過去看望她?


    因此叫假貨說,誠王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真讓人不?。


    霍展祈瞥了她一眼,把她自以為隱藏的神色都盡收眼底了,不過他不動聲色,假裝沒有看出來,反而淡淡的問道:“愛妃今兒個怎麽來了?”


    假貨柔聲說道:“迴王爺的話,妾聽聞王爺連日操勞,因次特意燉了一盅補湯,好讓王爺補一補。”語畢,從琉璃手上的托盤裏接過補湯,放到了霍展祈手旁的小幾上。


    霍展祈點點頭,道了一句,“愛妃有心了。”


    假貨抿唇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引得霍展祈眯了眯眼,心裏瞬間湧起一股殺意。


    假貨方才的笑容和顧昕有八分像,霍展祈見對方竟敢露出和顧昕如此神似的笑容,心裏自然不舒服,況,賀謹軒還挖出一件晉王的秘事。


    假貨在成為“顧昕”之前,似乎曾經服侍過晉王,而且用的便是現在的樣貌。


    而且賀謹軒還懷疑,假貨肚子裏的孩子,恐怕是晉王的。


    霍展祈聽罷心中對晉王的厭惡真是升到了最高點,這個父皇和莊太妃亂倫生下的私生子,竟然如此意淫自己的王妃,而且還算計自己,想把他的孽種塞給自己。


    叫霍展祈說,這口氣若是吞下去了,他也就枉為男人了。


    不過有一點讓他疑惑的是,晉王霍淳適合身分,怎麽就會看上了顧昕呢?


    雖說顧昕的容貌是不錯,可是依照霍淳驕傲的性子,對方的出身這樣低,足以抵銷掉容貌上的優勢,晉王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和潔身自好。


    結果背地裏竟是讓手下扮成顧昕的模樣取悅他。


    這讓霍展祈怎麽想都覺得奇怪。


    再者,他先前當真沒看出來,霍淳對他的王妃有非分之想。


    霍展祈自認看人的眼光還行,霍淳前後的差距太大了,說是兩個人都不為過……難道?!


    霍展祈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猜測,然後整個人都被那猜測給愣住了。


    這下子他也顧不得和假貨周旋了,連忙使人將假貨送迴去,然後立刻把賀謹軒叫了過來。


    賀謹軒來了之後,霍展祈沒有多說,隻是讓對方去調查晉王離開京城後的所有動靜。


    賀謹軒很驚訝,開口問道:“王爺,您是讓屬下現在離開麽?”


    “嗯,此事非同小可,必得你親自去查,本王懷疑……”接下來的音量被壓得很低,賀謹軒得凝神細聽了,才聽懂王爺在說什麽。


    而他聽懂的同時,麵上也是掩不住的震驚,他立刻恭敬應道:“王爺請放心,屬下定完成任務。”語畢,轉身便離開了。……


    ……


    京城皇宮裏,鹹福宮。


    素爾坐在偏殿的軟榻上,正和素安說著話。盡何頁弟。


    自打她將素安調到鹹福宮之後,便沒有後顧之憂了,因此她再也不用把莊太妃那個女人放在眼裏。


    之前她為了爭寵,不得不暫時向那個女人低頭,在還沒有徹底勾住陛下的心之前,她對莊太妃畢恭畢敬,不敢出一點兒差錯,就怕落了把柄在對方的手裏。


    因為她知道,陛下自認是一個長情的人,盡管大家都看得出來,陛下對莊太妃的感情已經淡了,但是陛下他自己可不認為。


    畢竟莊太妃對於陛下來說,還是代表著一種特殊的意義。


    光是莊太妃的身分,就是陛下挑戰先帝成功的證明。


    莊太妃本是先帝的妃子,可卻被自己給收服了,還甘心為自己生兒育女,這大大的滿足了陛下的虛榮心,讓他覺得自己比先帝還厲害。


    再說莊太妃當時可是個遠近馳名的美人,如此的美人都對他傾心,更是增添了他的虛榮心。


    因此對陛下來說,莊太妃見證了他的年少、青春到現在的中年,兩人一同走過這麽多歲月,可不是旁的妃嬪可以比擬的。


    所以素爾之前一直不敢輕易挑戰莊太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直到她升上貴妃之後,才總算看見了一絲曙光。


    叫素爾來說,陛下對莊太妃根本就沒有感情了,之所以還將對方放在心上,不過是因著莊太妃代表了陛下年少時美好的歲月罷了。


    這世上有兩種最爭不過,一是死人,二便是迴憶。


    所以素爾不打算和陛下的迴憶相爭,她在乎的是眼下,而且,不隻有莊太妃有迴憶,她也可以和陛下創造迴憶啊。


    就是因著素爾正確的剖析了陛下的心思,所以才能采取了正確的手段和態度麵對陛下,而她的年輕貌美,也為了她加了不少分,使得她一出手便成功吸引了陛下。


    然後就這麽一步一步的,在後宮裏站穩了腳跟。


    當然,其中也有過兇險和廝殺,隻是這些都過去了,她也沒必要再掛在嘴邊了。


    隻是她雖然沒說,但素安又哪裏會不知道呢?


    世界上哪裏有不透風的牆,後宮裏發生的事兒,再難打聽,隻要有心和有錢,還是能夠打聽出來了。


    況,素安在宮裏的時間也不短了,好歹也有些自己的人脈,所以要打聽出素爾的處境,不算是特別難的事兒。


    前些時候她聽說了素爾的困難,曾經躲在壽康宮中偷偷哭泣。


    她也想過求求莊太妃,讓莊太妃出手幫一幫素爾,可是她在太妃麵前提過一次,被太妃岔開話題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了。


    幸好老天開眼,讓素爾拚殺出了一條血路,終是在後宮中站穩了腳跟。……


    就在素爾和素安說著話時,皇帝突然來了。


    素爾皺了皺眉,趕緊起身接駕,素安本來要退下,可是來不及了,皇帝竟是已經走到了殿門口,這下子素安也隻好跟在素爾的身後一塊兒恭迎聖駕。


    皇帝走進來後,就見到素爾的身後多了一個陌生的宮婢,不過對方的麵容和素爾有幾分相似,皇帝一下子就猜出來了,對方應該就是素爾的姐姐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素安,因此不免多看了幾眼,這一看才發現,素爾的姐姐也是生得一副好樣貌,雖然不及素爾的豔麗,可看久了也挺耐看的。


    按理來說,素安之前在莊太妃身邊服侍過,皇帝怎麽可能沒見過她呢?


    這是因著莊太妃嫉妒心太重,每迴都讓素安避開了皇帝的麵,再不然就是讓素安梳著老式的發髻,然後素著臉。


    這樣寡淡的打扮,皇帝自然不會注意,也看不上眼。


    可現在不同了,素安來到了素爾的宮裏,素爾自然是把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僅發髻梳得是現在最時興的款式,就是臉上的胭脂都是宮裏製造的高等貨,專供給妃嬪使用的,和宮婢使用的那些粗糙水粉自是不同。


    因此素安這樣一打扮起來,就比平日明豔照人了。


    素安沒有注意到皇帝的眼神,可是素爾看見了,素爾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她趕忙對著自己的貼身宮婢使了個眼神,宮婢立刻很巧地擋住了皇帝的視線。


    素爾的貼身宮婢顏色也不錯,因此皇帝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舉動而生氣,反而因著看見另一種類型的美人,感到更加的愉悅。


    素爾見皇帝的注意力被宮婢引走了,趕忙對著素安做了一個手勢,素安見狀立刻偷偷的退出了偏殿。


    直到素安離開了,素爾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不是她心眼小不肯推薦姐姐服侍陛下,實在是這一條路不好走,陛下又不是一個良人。


    她是身不由己,沒有選擇的餘地,若是她能夠選擇,誰想要一直待在宮裏呢?


    她以前的願望已經注定不能實現了,她已經保不住自己了,但是至少她要保住素安。


    她們姐妹倆,不能都陷在後宮這個大染缸中掙紮,她一定要讓素安出宮,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皇帝見素爾有些呆呆的,因此笑著問道:“貴妃這是怎麽了?朕都來了好一陣子,你卻光是出神了。”


    素爾迴過神來,趕忙請罪道:“陛下息怒,實在是妾近日來總有些精神不濟,方才也是突然一陣暈眩……”


    皇帝聞言,自然趕緊說道:“貴妃身體不適麽?傳太醫了麽?”


    “迴陛下的話,隻是頭暈的小問題,哪裏就要如此小題大作了?”素爾溫婉的笑道。


    “不行,有病就要治,你可別小看了頭暈。”陛下嚴肅的說道,然後連忙使人去請太醫過來。


    不久之後,太醫就到了。


    太醫替素爾把脈之後,立刻對著皇帝跪下,揚聲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貴妃娘娘這是喜脈,娘娘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皇帝和素爾聽了都是又驚又喜,皇帝高興地哈哈大笑,賞了太醫許多東西,然後也賞了素爾許多東西。


    不久後,貴妃有喜的消息,瞬間就席卷了整個後宮。


    壽康宮裏。


    莊太妃聽聞了素爾有孕的消息之後,摔爛了寢殿內所有的飾品,宮婢們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等到太妃發泄夠了,這才趕忙上前端茶遞水。


    由於素安走了,因此莊太妃現在身旁的貼身宮婢隻剩下一人??夏棠。


    夏棠頂替了素安的位置,成了莊太妃的心腹宮婢之後,這才知道這個位置不好當。


    以往眾人隻看見素安的風光,卻沒細想其中的辛酸和委屈。


    夏棠自個兒來做了才知道,以前的素安真是太不容易了,她們私底下抱怨素安俸祿高、賞錢多,可這些都不是平白得來的。


    她們以前哪裏知道貼身服侍莊太妃是個辛苦活兒?反而還羨慕素安能夠在太妃麵前露臉呢,想想以前,夏棠不禁在心裏苦笑,她們多天真啊。


    難怪太妃要挑選貼身宮婢時,在宮裏當值比她久的姐姐會自願將機會讓給她了。


    夏棠一邊寬慰著太妃,一邊在心裏走著神。


    她嘴上說的話,總是千篇一律的,“娘娘您想開些……”、“娘娘您消消氣……”、“娘娘您放寬心……”又或者是,“娘娘您要相信陛下……”……諸如此類很空洞乏味的安慰,莊太妃早就聽膩了。


    此時見對方又開始念著這些毫無意義的安慰,莊太妃頓時怒了,她抬起一巴掌對著夏棠的臉就甩了過去。


    夏棠被她打得懵了,捂著臉呆呆地望著她。


    莊太妃見對方這副蠢笨的模樣,心裏更氣,因此厲聲喝道:“來人,將這個賤婢給本宮拖下去……”


    她本來想讓人將宮婢杖斃,隻是她話還沒說完,門外內侍突然高聲唱道,“貴妃娘娘至??”


    內侍的傳唱打斷了太妃的話,夏棠算是撿迴了一條命,莊太妃此刻也沒有心情處置夏棠,整付心神都放在了走進殿內的那個女人身上。


    當今陛下的貴妃娘娘還能有誰呢?不就是那個賤婢素爾麽?


    莊太妃隻要一想到素爾,真是心肝脾肺腎無處不疼,她真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養出這麽一條白眼狼來。


    她本意是要用素爾固寵,誰知素爾爬上了龍床,站穩了腳跟之後,轉頭就將素安要走了,然後把陛下勾得死死的,讓她徹底成了個笑話。


    就像先前說的,天下哪裏有不透風的牆?陛下和莊太妃的奸情掩飾得再好,可先帝都已經駕崩了,當年的太子成了皇帝,哪裏還需要再小心遮掩?


    雖然不至於過於張揚,可是陛下光明正大的出入壽康宮一事,也不是沒人看見。


    所以漸漸的,皇帝和莊太妃之間的曖昧,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


    可就在這時候,素爾突然出現,使得皇帝的心神從莊太妃身上轉移到素爾的身上,後宮的妃嬪們自然會問,這是哪一個妃子的底牌?竟能夠打敗莊太妃。


    結果眾人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這素爾雖說是太後賞給陛下的,可最一開始卻是從壽康宮裏出來的。


    宮裏頭哪一個不是人精?稍微一細想便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因此在素爾成了貴妃之後,莊太妃也成了一個大笑話。


    莊太妃自然也知道宮裏頭的妃嬪是怎麽笑話她的,所以此時聽見素爾這白眼狼來了,心裏當然不舒坦了。


    雖說按規矩,她得起身向貴妃行禮,可她偏偏就是坐在位置上,一動也不動的等著素爾進來。


    不久之後,就見身穿著華麗貴妃服飾的素爾,搭著宮婢的手臂,款款走進了壽康宮的正殿。


    莊太妃眼看著對方從一個小小的宮婢,如今卻爬到了她頭上,心裏頭別說有多膈應了,因此她憋著一股氣,硬是不向對方低頭。


    畢竟素爾雖然受寵,可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沒出生呢,在這醃臢的後宮中,不知道有多少妃嬪懷上了孩子,卻是生不下來;又或者是生下來了,孩子卻夭折了。


    所以她還有一樣優勢,那便是她替陛下生下了霍淳,而霍淳已經平安的長大成人了。


    所以說現在受寵有什麽用呢?若是日後她的兒子登上皇位,素爾又能討到什麽好?莊太妃如是想著,心裏終於覺得好受了一些。


    她冷冷地瞪著素爾,安然的坐在位置上,素爾也不介意她的無禮,揮了揮手,讓殿內其他宮婢都退下。


    宮婢們魚貫地退出了正殿,但是莊太妃身旁侍候的人卻不敢亂動,素爾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豫,莊太妃卻是笑得得意。


    她淡淡地說道:“貴妃有話就直說罷,別想在本宮的宮裏耍威風。”


    素爾輕笑一聲,柔聲說道:“太妃不用如此激動,本宮今日來,不過是想和太妃敘敘舊罷了,若是太妃不介意往日的糗事被聽了去,那些宮婢要留著也行。”


    莊太妃聞言皺了皺眉,她警惕的瞪著素爾,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可對方話中的威脅,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因此她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怒火,將宮婢也給揮退了,同時冷聲說道:“本宮便姑且聽聽你想說什麽罷。”


    素爾見莊太妃當真將宮婢遣退了,嘴角微微勾了勾,她徑自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這才開口說道:“太妃,說來本宮還要感謝你才是,若是沒有你當日的提拔,本宮也無法坐上貴妃之位,你說是麽?”


    莊太妃聽她提起這茬,自是氣得火冒三丈,她忍不住出口譏諷,“是呀,本宮真是後悔得緊,養條狗都比你強,至少狗還忠心。”


    素爾聽罷眯了眯眼,收起笑容淡淡地說道:“太妃慎言,你竟敢拿本宮和狗相比,先不說本宮是陛下親封的貴妃,就說本宮如今懷有龍嗣,你這是連龍嗣也不放在眼裏麽?”


    這一頂兩頂的大帽子扣下來,壓得莊太妃承認和否認都不是,她倒是沒想到,往日低調安靜的素爾,竟然嘴皮子也是這般利索。


    看來她當真是看走了眼,素爾以前的個性都是裝出來的,現在這樣咄咄逼人恐怕才是對方的本性罷。


    隻是她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事情已成定局,素爾坐上了貴妃之位,然後跑到她麵前來耀武揚威,而她卻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思及此,莊太妃心裏的火越燒越旺,她忿忿的瞪著眼前的素爾,眼中的怒火彷佛要將對方給灼傷了;而她眼中時不時閃過的恨意,又讓人脊背發涼。


    饒是素爾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她的恨意嚇了一跳。


    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莊太妃眼尖瞧見了,冷笑問道:“貴妃怕了?本宮還以為貴妃天不怕地不怕的呢,沒想到貴妃也是會害怕的呀。”


    “太妃不用如此針對本宮,本宮今日來,並不是想要和你鬥嘴。”素爾定了定心神,故意用倨傲的口吻說道。


    “那你是來做什麽的?”莊太妃見對方的態度傲慢,口吻無禮,幾乎是快氣炸了,若不是顧慮著對方貴妃的身分,她撲上去和對方撕打都有可能。


    素爾眼中閃過一絲緊張,淡淡地說道:“本宮是來向你報喜的。”


    “哦?本宮何喜之有?”莊太妃不屑的問道。


    “本宮聽聞,晉王妃有喜了,你就要當祖母了呢。”素爾噙著笑容,語氣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說什麽?!”莊太妃尖聲叫道。


    晉王妃有喜?怎麽可能呢?她的兒子晉王早在多月前就離京就藩了,晉王妃自己一個人留在京裏,她是如何有喜的?!難道她給晉王戴了綠帽?!


    “看來太妃果真很驚喜啊。”素爾明知道莊太妃的錯愕,還故意笑著說道。


    “……你這賤婢,膽敢壞我兒的名聲!我跟你拚了??”誰知莊太妃怔愣了一瞬,突然向著素爾撲了過去。


    素爾閃避不及,被莊太妃用力一撞,竟是整個人連人帶椅的向後倒去,莊太妃收不住勢,也跟著摔在了素爾的身上,並且重重的往她的下身砸去。


    隻聽“碰!”的一聲巨響,然後便是素爾的哀號聲,“啊??我的肚子??”


    守在門外的宮婢們嚇了一跳,趕忙衝了進來,就見莊太妃和貴妃摔成一團,貴妃便墊在底下,臉色慘白的呻吟著。


    素爾的宮婢們頓時心下一驚,趕忙衝了過去,七手八腳地將莊太妃給挪了開來,然後一群人圍著素爾,連聲詢問著。


    素爾隻覺得小腹痛得厲害,接著有一股暖流往外流去,她心下升起一股酸澀和歉意,麵上卻是帶著驚慌失措,嘴裏則是拚命叫著,“我的肚子好痛??”


    宮婢們聞言個個都變了臉色,貴妃才剛診出有孕,現在卻出了這樣的意外,若是貴妃小產了,她們哪裏討得了什麽好?隻怕是整個鹹福宮的宮人都要給小主子陪葬了。


    這時其中一個宮婢突然驚唿一聲,其他宮婢循聲望去,隻見貴妃娘娘身下的衣裙染了紅,並且有一股紅色從娘娘的身後蔓延開來。


    另一個宮婢見狀立刻起身奔出壽康宮,前去請太醫。


    而莊太妃也在夏棠等人的攙扶下,站起了身,當她看見素爾的慘狀時,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麵上也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之前她才剛想著素爾的孩子生不生得下來都是問題,誰知一轉眼對方就小產了,當真是大快人心,解氣得很呐。


    她卻不知她身旁的夏棠卻是滿臉憂色。


    夏棠想得比莊太妃更遠一些,如今貴妃聖眷正濃,結果竟是在壽康宮出了事,再說方才她們衝進來時,每個人都清楚看見了,太妃正壓在貴妃娘娘的身上呢。


    若是貴妃娘娘的孩子真的保不住,太妃也逃不過陛下的怒火的。


    思及此,夏棠心裏突然有了一個古怪的猜測,貴妃娘娘不會是故意的罷?……


    一會兒後,太醫就來了,這時候素爾已經被宮婢們挪到了就近的寢殿中,素爾躺在床榻上呻吟著,滿頭滿身都是汗。


    太醫才剛替她把上脈,得到消息的皇帝也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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