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蓉從地上把木盆撿起來拿在手裏,心中冷笑不止。


    “紀芙啊紀芙,你以為用采花賊壞我名聲的辦法就能打倒我嗎?可笑!你這又胖又醜的賤女人,留在紀家簡直就是在丟紀家的臉,還敢喜歡徐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今天,我必須得好好懲治懲治你。”


    “走!跟我去找紀芙!”


    紀蓉一聲令下,馬上帶人來到了紀芙的房前。


    此刻紀芙的房裏黑燈瞎火,一點聲音都沒有,看起來裏麵的人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紀蓉可不管紀芙睡著了沒有,她手裏的木盆就是鐵證,采花賊一定就藏在這裏。


    “開門!死胖子給我把門開開!”紀蓉粗魯地在紀芙的房門上拍著,還用腳踹了兩下。


    聽見外麵紀蓉的唿喊,房中的小玉又著急又害怕,她目光驚慌的看向紀芙,小聲的問道:“小姐,怎麽辦?”


    此刻紀芙的心也在砰砰砰砰地跳著,她沒有想到紀蓉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不過她見過采花賊的真麵目,就算是看到自己藏了紀陵,也不會把自己怎麽樣吧!


    “噓!”紀芙對著小玉豎起食指,“別出聲,趕緊睡覺!”


    說罷紀芙就閉上了眼睛,還發出了輕微的唿聲。


    “紀芙,別裝死,我知道你沒有睡!趕緊給我開開門,把采花賊交出來,不然等父親迴來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紀蓉還在門外叫喊著,紀芙就是不出聲,依舊在裝睡。


    “好!很好!”


    叫了半天都沒有迴應,紀蓉也氣得不輕,這個死胖子平時見了自己唯唯諾諾的,慫的要死,現在倒是強硬起來了,看來她為了私藏采花賊敗壞自己的名聲,真是什麽都不顧了!


    “紀芙,既然你不出聲,別怪我踹門了!”


    “別踹別踹,我已經躺下睡著了,我沒穿衣服!”


    聽見紀蓉要踹門,紀芙瞬間慌了,她知道自己這個妹妹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對自己這個長姐,從來就沒有尊重過。


    “嗬嗬!”


    紀蓉冷笑一聲,朝著身後人一揮手:“給我踹!”


    “這……”


    紀蓉身後的仆役們麵麵相覷,這可是大小姐的房間,紀芙雖然在紀家不受寵,但畢竟是主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敢以下犯上踹她的門啊!


    看著下人們猶豫的樣子,柳氏冷笑一聲:“怎麽?連二小姐和我的話都不聽了?想造反是吧!”


    柳氏今年四十有餘,除了容貌保養的不錯之外,並沒有什麽本事,平日裏做事也沒有什麽主見,隻知道一味寵溺自己的女兒,紀蓉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聽到二夫人發怒了,這些仆役們也沒法再磨嘰了,得罪一個不受寵的大小姐總比同時得罪受寵的二夫人和二小姐好。


    在一眾仆役的共同努力下,紀芙房屋的大門被兩下踹倒。


    “啊!”紀芙驚唿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


    “紀蓉,你也太過分了吧!怎麽能讓下人踢壞我的門呢?”


    紀蓉看著一臉怒容的紀芙沒有說話,而是快步走到紀芙的床前,將她的被子猛地掀開。


    “你幹什麽?掀我的被子幹嘛?”紀芙眨著眼睛問紀蓉道。


    被子底下沒有人,紀蓉轉過頭來用目光逼視著紀芙:“采花賊呢?被你藏到哪裏去了?”


    “什麽采花賊?哪裏有采花賊?妹妹,你遭賊了?沒受傷吧!”


    紀芙表現出驚訝的樣子,緊張地在紀蓉身上亂摸著,紀蓉一巴掌將紀芙的手打掉,聲音冰冷的說道:“紀芙,你少在這裏裝蒜!之前父親抓到了采花賊,正要把他燒死,後來那采花賊卻不見了,火堆旁就隻留下了你的木盆,你還想抵賴?就是你把采花賊藏起來了!等父親迴來,一定會打死你的!”


    紀芙心裏一涼,暗道不妙,剛才走的急,竟然忘記把自己的木盆帶上了,紀蓉有了證據,肯定會不依不饒的。她的心裏開始慌了,但嘴上還是強硬著,堅持自己不知道什麽采花賊。


    就在這時,紀陵幽幽轉醒,發出了一聲呻吟,清晰地從床下傳了出來。


    紀芙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煞白,紀蓉大喜,指著床下對仆役們說道:“快把賊人從床下拖出來,紀芙,沒想到你真的敢私藏采花賊,我一定要告訴父親,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妹妹,好妹妹,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給我滾開,把這采花賊的劍給我抬起來,我也要把鼻涕抹到他的臉上!”


    仆役們把從床下拖出來的紀陵的臉抬了起來,紀蓉俯下身子,正準備施為,卻發出了一道驚疑聲。


    “這人……好像不是那個采花賊!”


    紀芙聽見紀蓉的驚疑聲頓時大喜:“好妹妹,你看吧,這不是你說的采花賊,你誤會我了!”


    “誤會?”紀蓉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己口口聲聲說采花賊在紀芙房裏,結果卻不是,白白的讓紀芙嘲笑自己。


    “他雖然不是采花賊,但也是一個男人,深更半夜的在你房裏……哦,我知道了,紀芙,你一個黃花大閨女竟然在自己房裏與人偷情,真是不要臉!”


    “你血口噴人!”紀芙傻眼了,紀蓉這反咬一口的水平也太高了,讓她有些始料未及。


    “之前是父親弄錯了,把他當成了采花賊,我把他救下來,是在幫父親,讓他不要錯殺好人!”紀芙為自己辯解道。


    “紀芙,你要幫我什麽?”


    就在此時,一臉鬱悶的紀槐楊踏進了紀芙的房門。


    柳氏趕緊迎上去,抱住了紀槐楊的胳膊,甜甜的說道:“老爺,你不是去救火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大火撲滅了嗎?”


    “弄錯了弄錯了!”紀槐楊麵色有些尷尬,“著火的根本就不是我們家,而是陳蒹葭家,她家跟咱家挨得近,我們都看錯了!”


    “不是我們家!那就好那就好!”就是拍著自己顫顫巍巍的胸脯道。


    紀槐楊瞟了兩眼便移開了目光,看著站在麵前的紀芙和紀蓉道:“我一進門就聽見你們在這兒吵吵鬧鬧的,出什麽事兒了?”


    “父親,我……”


    紀芙剛想說話,紀蓉就搶先一步擋在了她的麵前,對著紀槐楊說道:“父親,姐姐她偷養野男人!”


    “什麽?這怎麽可能!”


    紀槐楊的心裏沒有憤怒,反而全是驚訝。紀芙是他的女兒她知道,不僅人長得胖,臉上還算是斑點,可以說,在整個芙蓉鎮都找不出比她還醜的人了,會有男人願意跟她?就是因為這個女兒,自己經常被人嘲笑,如果不是因為顧念她死去的娘親的情分,自己早就把她趕出家門了。


    見紀槐楊不相信,紀蓉連忙指著地上一臉懵的紀陵說道:“父親你看,這就是姐姐養的野男人!”


    紀槐楊順著紀蓉的手指低頭一看,這不是自己燒死的那個采花賊嗎?


    “這人不是輕薄你的那個采花賊嗎?”紀槐楊疑惑道。


    “不是!”紀蓉惱怒地一跺腳,“父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采花賊沒有把我怎麽樣,他一進門就被我發現了,他根本碰都沒有碰到我,還有,你看這個人髒兮兮的,怎麽會是采花賊。”


    “這個……”紀槐楊輕輕拽了拽紀蓉,把她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蓉兒,之前我在眾位本家麵前宣布此人是采花賊,還點火要燒死他,你現在說他不是,讓為父顏麵何存啊!”


    “這……可他真的不是采花賊啊!”


    柳氏聽見紀蓉和紀槐楊的對話,輕輕插嘴道:“你們兩個真是笨!那個人不是輕薄蓉兒的采花賊,就不能是輕薄紀芙的采花賊?”


    紀槐楊眼睛一亮:“你是說,這個人是侵犯紀芙的采花賊?不管他采誰,隻要是采花賊就行!我這就去把他拖出去,燒死!”


    “不行!”紀蓉反對道。


    “那人明明是紀芙養的野男人,直接把他當成采花賊燒死,也太便宜那個死胖子了!”


    紀槐楊有些頭疼,在他看來,把紀陵當成采花賊燒死是最好的,但蓉兒卻不肯罷休,實在是為難。


    “要不然還能怎樣?我還能把她趕出家門不成?”紀槐楊無奈道。


    紀蓉聽見這話卻是眼睛一亮:“父親,你不是一直覺得那死胖子待在咱們家有辱門風嗎?還不如趁此機會把她趕出去!”


    “不行不行!”


    紀槐楊搖頭道:“我答應過紀芙他娘,不會把她趕出家門的!再說,她又沒犯什麽錯,我怎麽好意思趕她出去?不行不行!”


    “父親,她和采花賊私通,還不算犯錯?”紀蓉有些著急了,“現在周圍四鄰都知道咱家進了采花賊,您是要讓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身敗名裂將來再也沒機會嫁給徐公子,還是讓那個死胖子身敗名裂呢?哦,不對,那死胖子哪有什麽名聲!父親,您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紀槐楊真的有些動搖了,他之前帶人追殺采花賊的事情驚動了不少人,紀家進了采花賊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讓紀蓉名聲受汙還是讓紀芙承受一切,他確實得好好思量一下。


    其實這件事根本不用思量,紀蓉容貌姣好,跟徐公子有些曖昧,將來很有可能嫁入徐家,那徐無缺徐公子小小年紀已經是九品氣師,很快就能成為大氣師,前途無量,自己要能跟徐家結為親家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所以紀蓉的名聲一定不能受損。


    至於紀芙,她除了給自己拖後腿,再無他用。但真把她趕出去吧,她畢竟也是自己的女兒,自己就算再不喜歡她,也不忍心讓她流落街頭啊!


    “其實老爺根本不必為難!”柳氏笑著揉了揉紀槐楊的肩膀。


    “夫人有何妙計?”紀槐楊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柳氏。


    柳氏盈盈一笑,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其實,紀家進了采花賊這件事,本身對蓉兒的名聲就有損,哪怕他並沒有輕薄蓉兒。”


    “這倒也是!”紀槐楊想了一下便開始點頭。


    “可是很多人都已經知道咱家進了采花賊,這件事不可挽迴了啊!”


    “誰說不可挽迴了!”柳氏嫵媚的看了紀槐楊一眼,繼續開口道:“紀家大小姐與男人私會,老爺把那情郎當成了采花賊,不是很合理的嗎?”


    紀槐楊眼睛一亮:“妙啊!這樣一來,紀家進了采花賊的事情,就是個誤會了,我紀家的名譽就不會受損了!可紀芙與人私會這件事,傳出去可不太好聽啊!”


    紀蓉也有些不滿柳氏的主意:“母親,你這麽說也太便宜紀芙了,她與人私通,反倒洗去了紀家的汙名,成了功臣?”


    “你們急什麽?我還沒有說完呢!”


    柳氏不慌不忙,絲毫沒有平日裏那種沒有主見的樣子。


    “紀芙與人私會自然有損紀家名聲,但若是她二人兩情相悅,而老爺又來個成全,讓紀芙嫁給他,豈不兩全其美?既能成全老爺的美名,又能順勢讓紀芙離開紀家,豈不是兩全其美?老爺也不必有什麽心理負擔,把紀芙嫁出去,也對得起亡故的大夫人了不是?”


    “妙妙妙!”紀槐楊激動的沒有其他言語形容了,隻感覺自己夫人聰明到了極點,本來是紀家的醜聞,硬生生的變成了一樁喜事。


    柳氏繼續湊到紀蓉的耳邊輕輕道:“這個男人一看就是窮沒本事的,紀芙嫁給他能有好日子過?”


    紀蓉的眉頭緩緩舒展,臉上露出了笑容:“還是母親高明!”


    柳氏笑得很得意:“不高明怎麽做紀府主母!”


    紀槐楊調整了一下情緒,走到紀芙麵前道:“芙兒,你做出這等有辱門風的事情,為父很痛心!”


    “父親,我做什麽了?怎麽就有辱門風了?”紀芙有些傻眼,她剛才心煩意亂,沒有聽到三人的密謀,此刻看到裏紀槐楊的表現,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誰讓你是我女兒呢!這小子雖然不配當我的女婿,但誰讓你喜歡呢!這樣吧,為了保住你女兒家的名聲,你們兩個,明日就完婚!芙蓉西街的那間鋪子,就是我給你的嫁妝!”


    紀槐楊嚴肅地看著紀芙,表情威嚴,不容反駁,柳氏和紀蓉在一旁冷笑,紀芙明白,自己落進圈套裏麵了。


    “我反對!”就在這時,紀陵虛弱的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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