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黑漆漆的……這玩意兒怎麽洗啊……哎……”


    薇妮婭看著被老金弄得一塌糊塗的床單和被子,一臉嫌棄。就連睡在她旁邊,也被濺射到的薇妮婭的大腿上,也沾滿了。


    “唉。早知道昨晚就該讓你釋放一下了。黑炭,對不起啊,沒想到你一天就憋成這樣了。”


    薇妮婭竟然跟老金道歉了。


    這明明是老金該道歉的事兒啊。


    “也不是,主要是我……對不起啊,今天這是怎麽了。”


    都怪希爾德加德那臭娘們。


    “是不是因為睡得太舒服了?”


    “姐姐說得對。黑炭出任務的時候都會克製自己的。”


    總之,清洗工作比較麻煩,所以三人磨磨蹭蹭到很晚才收拾好出門幹活。一場突如其來的夢遺,耽誤了老金不少時間。


    真是嗶了狗了。


    正式開始搜索森林之前,老金抓了幾個村民,叮囑了一番。


    “我們現在要出去搜索,我不在的時候,沒辦法保護村子,你們自己小心點。就算周圍看起來安全,也要時刻保持警惕,別一個人亂跑。”


    “啊,知道了,祭司大人。請問您大概什麽時候迴來?”


    老金打算晚上還是迴村裏睡覺。


    “傍晚的時候吧。就這樣。”


    說完,老金一行人就進了森林。


    他們首先前往的是案發現場。昨天跟著村民轉悠了一整天,現在找路輕車熟路。受害者大多在森林附近遇害,兇手很可能就藏在森林裏。


    由於兇殺案接連發生,附近的村民都嚇得不敢出門。如果兇手是那種享受殺戮的變態,估計也快憋不住了,搞不好會直接襲擊村子。


    那就麻煩了。


    老金把自己代入連環殺人狂的角色,努力揣摩兇手的行動模式。這沒什麽特別的,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一個無差別連環殺人魔,思考他會怎麽做。


    “嗯……黑炭,我想起來了,之前不是還有幾個冒險者來過嗎?他們現在肯定也在追蹤兇手吧。”


    “應該是吧?”


    據村民說,那幾個冒險者的屍體一直沒找到,都失蹤了。也就是說,他們可能深入森林追蹤,然後在那裏遭到襲擊。


    既然是來工作的,那肯定認真追蹤了吧。


    d級小隊嘛,很正常。


    深入森林,找到他們的屍體……答案就在那裏?但是,就算兇手是個殺人成癮的瘋子,一旦發現有人盯上他,也可能會換地方藏身。


    可是,最近又死了一個人……真是搞不懂。完全不符合常理。


    “那就先找找他們的蹤跡吧。五個人一起行動,肯定會有痕跡留下。既然是在森林裏失蹤的,說不定已經在裏麵待了好幾天了。”


    薇妮婭說得對,老金他們花了幾個小時,還真找到了生火的痕跡。


    周圍散落著燒焦的木屑。


    估計失蹤前,他們聚在一起吃飯、取暖什麽的。這季節,天氣開始轉涼了。


    搜索周圍,發現了幾個人待過的痕跡。


    “不過,這真的是冒險者留下的痕跡嗎?”


    “嗯……”


    實際上,兇手可能不止一個人,這些痕跡也可能是他們留下的。會不會是埃紮茨的殘黨?那樣的話,無差別殺人事件就能解釋得通了。當然,這隻是猜測。


    先把這些痕跡當成是冒險者留下的,繼續搜索吧。


    哪個村民會腦殘到在有殺人魔出沒的森林裏生火玩耍?那種傻缺要是存在,死了也是活該。所以,這些痕跡肯定不是村民留下的。


    “我們再往深處走吧。”


    就算今天找不到兇手,至少也要找到冒險者的屍體。畢竟,老金他們本來就是衝著這個來的。


    於是,三人繼續在茂密的森林中穿行。


    從這裏開始,追蹤就容易多了。好幾個人行動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


    老金他們沿著這條路前進。這種事情幹多了,熟能生巧。追蹤術,或者說追蹤痕跡的技巧,確實有所提升。


    可能是視野更開闊了吧。


    “有味道……卡特,那邊。”


    快要到該迴去的時間了,克勞迪突然指向遠處。似乎有什麽奇怪的味道飄過來。


    這股熟悉的味道,正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是冒險者嗎?”


    薇妮婭戴上口罩問道。


    “應該是。”


    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果然,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趴在地上。惡臭撲鼻而來。


    隻有一具?


    冒險者小隊,卻隻發現了一具屍體……也許附近還有其他屍體。


    “克勞迪,薇妮婭,你們警戒周圍,看看附近還有沒有其他屍體。我去檢查一下這具。”


    “好。”


    老金拜托克勞迪和薇妮婭警戒,然後折了根樹枝,把屍體翻了過來。屍體保存得不太好,根本沒法搜刮什麽戰利品。從這種腐爛的屍體上拿東西,很容易感染各種疾病。


    老金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屍體,盡量避免被屍液濺到。


    屍體穿著很完整的衣服,甚至還戴著護手。看起來像是d級冒險者的標準裝備。


    旁邊掉落的刀看起來還不錯……不能讓自己的刀沾上腐臭味,老金用那把刀小心地割開屍體的衣服,開始搜身。


    屍體身上到處都是刀傷,脫衣服很容易。從傷痕來看,肯定是兇手幹的。


    老金把搜出來的東西擺在地上。看來,死者的隨身物品基本都在。


    “……”


    這就很奇怪了。


    把人殺了,竟然不搜刮財物?光是護手和刀就能賣幾個銀幣。


    兇手為什麽不拿走戰利品?


    “……臥槽。”


    老金感到一陣惡寒。


    就算把亡命之徒湊一卡車,也找不到一個不圖迴報,襲擊全副武裝的人,純粹為了殺人的家夥。就算再兇殘的罪犯,殺人之後也會搜刮財物。這是基本常識。


    ——然而,偏偏就有人不按常理出牌。


    一個擁有完全不同常識體係的人。


    天生的連環殺人狂。


    難道他的目的真的隻是殺人?不為錢財,不為其他,隻為殺人?這具保存完好的屍體,突然變得無比恐怖……這家夥比埃紮茨還狠毒。屍體身上甚至還有現金。這些錢洗幹淨之後,老金就笑納了。


    “卡特,附近沒有其他屍體,就這一具。”


    “真奇怪,一個人死在這裏……目的是什麽?”


    克勞迪和薇妮婭迴來了。


    看來,兇手的實力足以幹掉一個d級冒險者小隊。估計是幹掉一個之後,其他人就四散逃跑了。


    天生的連環殺人狂。


    很有可能是個高手。


    就算不在這附近,其他冒險者的屍體也肯定在什麽地方。


    d級冒險者好歹也是玩刀的……一個人單挑一群,還把他們都殺了,甚至逼得其他人逃跑?越想越詭異。


    就算是名偵探老金,也覺得這是個謎。


    總之,今天的收獲隻有一具屍體。老金隻拿走了死者身上的5銀幣27銅幣和冒險者徽章。


    其他東西汙染太嚴重,沒法拿。


    天色漸暗,老金在迴去的路上,把自己的疑問和推測告訴了克勞迪和薇妮婭。她們也覺得很奇怪。


    “不拿東西,隻殺人,這很少見。我懷疑是那些異教徒幹的。”


    “姐姐,會不會是魔獸?”


    “屍體上的傷口是刀傷,如果不是用刀的魔獸,那就是人幹的。”


    果然是異教徒的可能性比較大嗎?


    傍晚時分,老金他們迴到了村子。


    “祭司大人迴來了!”


    “迴來了。村裏沒發生什麽事吧?”


    “沒有。不過,兇手抓到了嗎?”


    幾個村民舉著燈籠,似乎一直在等他們,看到老金迴來,立刻圍了上來。老金搖了搖頭:“沒有發現。”


    “啊……”


    “不過,我們找到了之前失蹤的冒險者的屍體。從痕跡來看,應該是被兇手殺害的。順便問一下,村裏受害者的屍體,有沒有丟失什麽隨身物品?”


    村民們迴答說,沒有東西丟失。仔細詢問後,發現所有受害者的隨身物品都還在。看來是同一個兇手幹的。總之,明天繼續調查,今天先迴去休息。


    * * *


    就這樣,老金一行人在村子周圍搜索了三天。


    冒險者的屍體都找到了。他們的情況和第一具屍體差不多。都是一起逃跑的時候,被逐個殺害的,像串糖葫蘆一樣,一個接一個地被發現。玩刀的冒險者,竟然隻顧著逃跑,然後被一個個幹掉……


    總之,把他們的徽章交給公會,應該能算作完成任務。對公會來說,損失了d級這種中堅力量,肯定很肉疼。


    這三天,村裏沒有再出現新的受害者。


    難道兇手離開了?不過,這也無所謂。公會發布的任務隻是調查而已。


    村民們肯定會失望,老金他們也算是浪費了時間,但至少沒有懲罰。但是,那種瘋子怎麽可能離開?他可是沉迷於殺戮。說不定已經逃到隔壁村子了。


    他肯定不會停止殺戮。


    該死的,把森林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見他襲擊我們。不對,連一點動靜都沒感覺到。真的要去隔壁村子看看嗎?


    “祭司大人!不好了!”


    “怎麽了?”


    一個村民慌慌張張地跑來叫老金,老金立刻衝了出去。他還以為是兇手出現了,結果是另一件事。


    “這,這……”


    “太可怕了!”


    “這,這是真的嗎!”


    村民們聚在一起議論紛紛。老金看到,一個隔壁村的人也在那裏,臉色慘白,像是要吐血似的喊道:


    “那,那是個非常厲害的劍士!輕而易舉地就殺了我同伴!我,我拚死才逃了出來!”


    “嗯……”


    據他所說,他和同伴在去伊斯萬特賣東西的路上,遭遇了襲擊。突然出現的兇手襲擊了他們,同伴全部被殺,隻有他僥幸逃脫,跑來村裏求救。


    看來兇手真的逃到隔壁村子了。早知道就早點過去了。今天就去那邊看看吧。


    “詳細說說。我是青銅聖天使教會的副祭司,是來解決這件事的。”


    “祭,祭司大人?”


    老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問道。自報家門後,那人立刻哭了起來。老金安慰了他一會兒,然後詳細詢問了情況。


    “嗚嗚……他,他是個可怕的……劍士!我永遠忘不了那把漆黑的刀!”


    “漆黑的刀?”


    “是的!他用那把漆黑的刀,殘忍地殺害了我的同伴!他簡直不是人!就像騎士一樣厲害!”


    這些鄉下農民哪懂什麽騎士的水平。不過,能讓他這麽說,說明兇手劍術確實高超。


    村裏的農民,一個個都身強體壯,還隨身帶著防身用的農具或武器。但就算這樣,d級冒險者都被幹掉了,更何況是他們。


    “五個人裏,隻有我逃了出來……!嗚嗚嗚!”


    “說說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是這樣的……”


    他說,襲擊發生後,他立刻意識到這就是傳聞中的兇手,於是大家分頭逃跑。他親眼看到兩個人被殺,其他人的情況就不知道了。既然他還活著,那兇手肯定去追逃跑方向相反的人了。


    “好,帶我去那裏。”


    “啊,啊?!”


    “為了公眾的利益,就算害怕,你也得跟我走。我們馬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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