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


    “該死的野蠻人!”


    “奶牛一樣的臭婊子!”


    “弄死他!弄死他!”


    “宰了他們!”


    震耳欲聾的咒罵聲和怒吼聲中,一群兇神惡煞的貧民將老金和莉潔特團團圍住。


    他們大概是聽到了打鬥的風聲,知道後街一霸莉潔特和人在火拚,所以趕過來看熱鬧了。


    “野蠻人”之類的詞都冒出來了,看來其中有不少是被老金揍過或者殺過的家夥的同夥,說不定還有他們的親朋好友……他這是捅了馬蜂窩了嗎?不對,主要仇恨應該還是在莉潔特身上。


    這下可真是玩大了。


    這幫家夥估計是看到老金和莉潔特打得兩敗俱傷,覺得有機可乘,才敢跳出來。


    畢竟,如果他們真的都到了強弩之末,那這群人確實有機會撿個便宜。


    這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在強者麵前卑躬屈膝,一旦發現對方比自己弱,立刻就會變成不可一世的土皇帝。


    說起來,老金倒是完美複刻了他們的行為模式。


    “兄弟們!今天就讓我們一起弄死這個紅毛女人!”


    “弄死?那多便宜她!得讓她生不如死!”


    “把她衣服扒光,讓她跪下唱征服!”


    “玩壞了才帶勁!”


    “媽的,這女人,一看就是個騷貨!兄弟們,抓住她,讓她知道我們的厲害!”


    “把她賣到窯子裏去!”


    “先打斷她的手腳!”


    粗略估計,這群人少說也有兩個排。


    他們被狂熱和憤怒的情緒裹挾著,一邊對莉潔特進行著各種不堪入耳的性騷擾,一邊揮舞著手裏的家夥,活像一群暴民。老金就知道,莉潔特這女人太性感遲早要出事。


    話說迴來,她到底在貧民窟幹了多少壞事,才能拉到這麽多仇恨?就為了賺點外快,至於嗎?


    “喂喂,莉潔特,這幫家夥好像對你很感興趣啊?”


    “這群王八蛋……”


    “哢噠。”


    老金與莉潔特背靠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就是那個野蠻人!他殺了我的朋友!”


    “那個雜種殺了我兄弟!”


    “老子也被他打過!”


    “把他碎屍萬段喂狗!女的還有點用,男的就算了!”


    “把他賣到男娼館去!”


    老金雖然確實在貧民窟殺過幾個小混混,但眼前這幫人他可真不認識。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


    雖然很想開口解釋,但現在還是保存體力要緊。


    “咚!咚!咚!”


    老金的心髒狂跳不止。


    這次是真的危險了。


    “莉潔特。”


    “嗯。”


    “聯手吧。”


    “廢話,現在這種情況,不聯手等死嗎?”


    “你說什麽?”


    “抱歉,習慣了。”


    老金能感覺到,莉潔特的後背也緊繃著。她的心跳聲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顯然也和他一樣緊張。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都已經到了極限……情況很不妙。


    他們能活著逃出去嗎?


    “要是逃不出去,你我今天都得交代在這兒。”


    “就像他們說的,我被糟蹋,你被喂狗。”


    “我好怕啊,怎麽辦……”


    “我更怕!要是落到他們手裏,我得被榨幹不可!”


    都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平時一個個弱不禁風的,現在倒是挺囂張……”


    一旦被抓住,老金或許還能落個痛快,但莉潔特身為女性,等待她的將會是人間地獄。莉潔特自己也明白這一點。


    既然如此,他們的目標就一致了。


    ——活下去!


    “先聯手突圍!”


    “知道了,你這混蛋!不用重複我的話!”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試試?”


    “去死吧你!”


    這女人,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不過,他們現在也顧不上鬥嘴了。


    “話說迴來,這幫家夥的性騷擾也太過分了吧?”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你自己幹了什麽好事自己心裏沒數嗎?”


    “我和他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不一樣。”


    老金在戰鬥中故意用言語挑釁對手,是為了占據心理優勢。而這幫貧民,則是純粹的發泄著內心的憎恨和欲望。


    “我的確實很大,這我承認。”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事實就是如此,有什麽好害羞的?”


    “也就一般吧。”


    老金還是那句話,在他眼裏,莉潔特的胸也就那樣。


    “你到底平時都看些什麽?我的哪裏一般了?”


    “這個嘛……”


    “你這家夥,該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真惡心!”


    “才沒有!”


    就在這時,群情激憤的貧民們已經逼近了。他們手裏拿著各種各樣的工具,與其說是工具,不如說是兇器。


    一旦被抓住,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無休止的折磨和死亡。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湧上老金心頭,求生的本能讓他腎上腺素飆升。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才能逃出去?早知道就找個好點的地方決鬥了!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和莉潔特都已經精疲力盡,被團團包圍,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但是,隻要他們聯手,就一定還有機會……!


    “……匕首!”


    “什麽?”


    “去把匕首撿迴來!快!我來掩護你!”


    莉潔特擺出戰鬥姿態,大聲喊道。匕首就在不遠處,離那些貧民還有一段距離。老金能拿到嗎?不,他必須拿到!


    現在隻能相信莉潔特了!


    隻有他們兩人齊心協力,才有可能逃出生天!單憑老金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突破重圍!打定主意後,他立刻衝了出去。如果遇到危險,莉潔特應該會幫他解圍。


    “呀啊——!”


    老金怒吼一聲,朝人群衝去。最前麵的幾個貧民被他嚇了一跳,紛紛後退。他們雖然人多勢眾,但畢竟隻是烏合之眾,誰也不想白白送死。


    “就是這樣!幹得漂亮!”


    莉潔特緊跟在老金身後,為他加油鼓勁。


    “小心!前麵有刀!擋住他!別讓他靠近!”


    “你他媽倒是上啊!”


    “別管那麽多,先擋住他!別讓他撿到刀!”


    “衝啊——!”


    下一秒,貧民們一擁而上。


    “莉潔特,靠你了!”


    “我知道!你專心撿刀!”


    “呀啊——!”


    老金無視了周圍的敵人,徑直衝向匕首!


    “砰!砰!砰!”


    身後傳來一陣陣激烈的打鬥聲。是誰在戰鬥?千萬不要是莉潔特啊……!


    “該死的野蠻人!”


    一個手持木棍的貧民朝老金衝了過來。


    ——提升力量!


    ——集中腿部力量!


    為了活下去,他必須無視身體的痛苦,將潛能發揮到極致!就算事後要付出代價,也必須先活下來再說!


    “哪來的臭要飯的,也敢在我麵前撒野!”


    就算再怎麽疲憊,老金的力量也不是這些貧民能比擬的。他深信這一點,並按照本能的指引行動。他壓低身子,躲過迎麵而來的木棍,同時伸手去撿匕首!


    “去死吧,雜碎!”


    “噗嗤!”


    老金起身的同時,將匕首刺入了對方的腹部,然後迅速拔出。“呃啊!”匕首迴到他手中了。武器的有無,對戰局的影響是巨大的。他殺死了一個敵人,也向其他人宣告了他的實力!


    ——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握住刀柄的瞬間,老金感覺自信和希望也隨之而來……!


    他一定能做到!


    “莉潔特!”


    “嗯!”


    老金轉頭一看,莉潔特已經搶到了一把斧頭,渾身浴血,但依然生龍活虎地砍翻了三個敵人。其他貧民都被她的氣勢震懾住了,不敢輕易靠近。


    “你們這群臭要飯的!誰再敢過來,我就殺了誰!滾!”


    “想看我的胸是吧?來啊,一個個來!老娘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人間兇器!”


    “都說了讓你們滾,聽不懂人話嗎?”


    “閉嘴,死矮子!”


    他們一唱一和,用言語震懾住了這群烏合之眾。


    幾具屍體倒下,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看來這幫家夥比想象中還要膽小。


    “別,別怕!今天不殺了這個紅毛女人,以後她還會迴來的!”


    “對,對啊!”


    “殺了她!殺了她!”


    “我要第一個上她!”


    “衝啊——!”


    然而,在數量優勢和煽動者的鼓舞下,他們很快就恢複了勇氣,如同潮水般再次湧了上來。


    “快!趁現在突圍!”


    莉潔特高舉著斧頭,大聲喊道。


    “後麵就交給你了!”


    老金對著莉潔特說道。


    “廢話!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也活不了!你就放心把後背交給我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相信你!後麵就拜托你了!”


    “相信我就對了!老娘還想多活幾年呢!”


    很好。


    “我絕對不會被這群家夥……”


    既然如此,那就相信她吧。


    他們剛剛還在生死相搏,而現在,卻不得不為了活命而並肩作戰。過去的恩怨,此刻都已無關緊要。在這裏,他們是最親密的戰友,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隻有團結一致,才能活下去!


    “——!”


    他們要一起活下去!


    “——都給我去死吧——!”


    從現在開始,老金不會再迴頭。


    隻要專心對付眼前的敵人就好!反正這幫家夥也不可能學會什麽合擊之術!他隻需要同時對付三個敵人就夠了。


    這樣一來,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他手裏可是有刀的!


    就憑這幫烏合之眾,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噠!噠!噠!噠!”


    老金怒吼著,衝入敵陣。貧民們如同海浪般湧來,但他依然沒有迴頭,甚至連身後的聲音都自動屏蔽了。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


    隻有這樣,才能殺出一條血路!


    “去死吧!”


    “受死吧!”


    “雜碎!”


    斧頭、匕首、木棍,各種各樣的武器朝他襲來。


    ——想都別想!


    老金看準時機,猛地衝到最前麵的人麵前,一刀刺穿了他的喉嚨。“呃啊?!”一把匕首飛了過來。他隨手一擋,用手臂擋住了攻擊。反正他穿著精良的盔甲,就算硬抗幾下也無所謂。


    還沒等那個使用匕首的家夥反應過來,他就順勢一刀割斷了對方的喉嚨。“噗嗤——”鮮血噴湧而出。這時,一把斧頭朝他劈來。


    “呀啊!”


    斧頭可不是鬧著玩的,老金連忙側身躲避,同時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


    “砰!”


    “嗚啊!”


    他無視了倒在地上的三個人,繼續向前衝鋒!突圍!突圍!隨著敵人一個個倒下,他們的士氣也越來越低落。


    老金的後腦勺還沒有被敲碎,看來莉潔特還活著。


    他把雜念拋到腦後,將最後的體力和精神力都調動起來。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肌肉和大腦都在發出抗議。這樣下去,他可能會留下什麽後遺症……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膽敢傷害我的人,都得死——!”


    老金用左臂擋住攻擊,然後揮刀刺向正前方和右側的敵人。他的戰術非常有效,隨著敵人一個個倒下,他麵前的道路也越來越寬闊。


    就像水壩決堤一樣,他的突圍之路以驚人的速度向外擴張。


    “啊啊啊啊啊——!”


    “呃啊啊啊啊——!”


    “快,快跑!這小子是個瘋子!”


    貧民們開始潰逃。


    “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老金興奮地揮舞著匕首,擋在他麵前的敵人紛紛四散奔逃。


    ——這就是他用殺戮開辟出的“摩西奇跡”。


    “上帝啊……!是德州電鋸殺人狂!”


    老金看到了貧民窟的出口。隻要到達那裏,他們就安全了。貧民們不敢離開自己的地盤,所以他隻需要一直往前衝就好!


    “莉潔特!”


    “別管我,快跑!”


    “我怕你死了,我會被這幫家夥從背後偷襲啊!你還好嗎?”


    “好得很!你開路開得不錯!算你有點男人氣概!”


    “你也很厲害!”


    “衝啊——!”


    “呃啊啊啊啊——!”


    最後的衝刺!


    老金拚盡全力,奮力一躍,耳邊是唿嘯的風聲,身體仿佛失去了重量——這就是傳說中的“跑步者的興奮狀態”嗎?如果他死在這裏,那應該叫“跑步者的死亡狀態”才對。


    “快,快跑!別讓他們跑了!”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不然我們就完蛋了!”


    晚了,雜碎們。


    下次再找你們算賬。


    老金的心髒劇烈跳動著,肺部仿佛灌滿了水,唿吸困難。跑!跑!跑!他是殺戮馬拉鬆選手,金卡特!


    終於——


    “——抵達終點!”


    “唿……!”


    他們衝出了貧民窟!


    老金和莉潔特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前狂奔,直到再也聽不到貧民們的怒吼聲才停下來。


    他們終於逃離了那個充滿血腥和殺戮的陰暗地獄。


    “唿……唿……唿……!”


    “咳咳……唿……唿……!”


    兩人癱倒在路邊的噴泉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死女人……還活著嗎……?”


    “唿……當然活著。”


    “算你命大……咳咳!以後……給我老實點……”


    老金感覺自己快要斷氣了。


    “是我饒了你才對!以後別再打我生意的主意了……咳咳!聽到沒有……唿……唿……都怪你,你這混蛋……”


    他們在噴泉邊休息了很久,才終於緩過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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