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天狼手中的酒壇失手摔在了地上,一片粉碎!


    他雙目通紅地望著葉笙笳,亦似狼一般的目光。


    “哥!你怎麽又喝多了?朝政你都不理了嗎?!快跟我進太極殿去!來人啊!候茶!醒酒!”


    封玥聞訊趕來,一見情況不對,立馬連哄帶騙地將天狼支走了。


    “我沒醉!封玥你推我幹什麽!你讓我把話說完……”


    天狼似乎醉得還不淺,一步一踉蹌的,最後還是一旁的侍衛給扶迴去的,也不知他怎樣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殿前。


    封玥臨走時對著薑芷歌眨了眨眼睛努了努嘴,示意她帶著三尺先走。


    薑芷歌讓三尺先迴屋去了,然後望著天狼醉酒遠去的方向,凝視了一會兒,皺著眉說道:“他已經這種狀態好幾天了嗎?怎麽從未聽人提起過?”


    “是我下的命令。不讓你知道天狼不理朝政酗酒度日的事。”


    葉笙笳不自覺地摸了一下鼻尖,將頭扭到了一處,尷尬地說道。


    “葉笙笳!這麽大的事你也瞞著我!”


    薑芷歌氣結,這個男人怎麽這般小氣。


    “難不成告訴你,讓你投入別人的懷抱啊?我才不會那麽蠢……”


    葉笙笳委屈地跟個孩子一樣,小聲咕囔著。


    “這不是他都已經不理朝政了!那天土之原怎麽辦!天狼怎麽辦?總要去勸勸的啊!”


    薑芷歌覺得自己跟眼前這個男人講不清。


    “放心。天土之原有封玥在,暫時還沒有人敢亂動朝綱。更何況,這種事,是能勸得了的嗎?等他自己想清楚,便好了。”


    葉笙笳漫不經心地答著,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那壇酒摔碎的地方,目光不由得一緊。


    那酒中,為何有一股不屬於酒的清香之氣?倒像是其他藥物的氣息?


    “喂!葉笙笳!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跟你講話?”


    薑芷歌跳起要就要去揍葉笙笳,卻被他一把攔下。


    隻見他眉頭緊皺,神情凝重,低聲說了一句:“何簫,出來。”


    何簫立於宮簷之上,聽此命令輕飛而下,亦聞到了這酒中的蹊蹺,未等葉笙笳開口問他,便說道:“啟稟陛下,此酒中加了一味迷迭,乃出自天木之林的深林之中,有惑心亂誌的功效。”


    “竟有此等事!我要去告訴天狼!”


    薑芷歌說完就要往太極殿趕,卻被葉笙笳給一把攔了下來。


    “芷歌且慢。你仔細迴想一下,天狼說不定已經知曉這酒中的異常。否則他也不會故意摔碎這壇酒。他等的,竟是有可靠的人接近他,他將真相告知。”


    葉笙笳快速地分析著,心中愈來愈不安。


    有人想要惑亂天狼的心智,他想要做什麽?他又是誰?


    薑芷歌越想越覺得葉笙笳分析的有道理,當時的天狼確實和平時裏的克製有所不同!


    “那現在怎麽辦?”


    薑芷歌萬分焦急!


    “別無他法。既然天狼要通過此法才能讓我們知曉,說明他身邊一定有人跟著他。我們,唯有夜探太極殿。先將殿內的情況看個清楚,再做打算。”


    葉笙笳負手而立,緩緩說道。


    *************************


    夜半時分。太極殿處。


    歌舞升平。


    屋簷之上,飛掠過三道身影。


    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太極殿的屋簷之上,落而無聲。


    何簫揭開瓦礫,一束光自下而上通過洞口透了出來,隻見屋內一片妖豔漣漪之色。


    數名打扮得十分露骨的舞女圍簇著一名正中央的少女齊齊伴著樂聲起舞,身段要多婀娜有多婀娜。關鍵是,渾身上下僅僅以重要部位遮住,其他皆是白晃晃的燭光輕紗一片!


    而離得不算遠的封玥的殿內,卻被人點上了迷香,根本睡死了過去,沒有任何的動靜。


    一屋子的奴才也昏昏睡了過去,沒人知曉著眼前發生的詭異的場景的一切。


    更讓人覺得詫異的是,上座的貴賓座的位置之上,竟然坐著天策!


    他一邊詭異地笑著飲酒,一邊以餘光瞧著天狼,等他將酒喝下去了,才善罷甘休地瞥過了眼,招唿著一位體態豐盈唿之欲出的舞女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待到歌舞停下,中央的那位少女稍作停頓,輕輕摘下了麵容之上的麵紗,薑芷歌低聲驚唿——


    “董憶兒。”


    何簫與葉笙笳對視而望,心中已有數。


    八成是這天策心有不甘老父親慘死於城門前,這會兒聯合著董憶兒來找天狼尋仇來了。


    天狼雖血液能解毒,卻也是經不住夜夜如此的灌毒酒。


    八成,也到了極限。


    “來,美人兒,替本王換藥。”


    薑芷歌原先以為天策攬美人過是要親昵一番,沒想到他卻脫下了肩上的衣物,露出了肩傷!


    “是他!那夜崖頂破廟之人!原來他早有預謀!”


    薑芷歌一見他受傷的位置,便知曉了一切,憤恨地脫口而出!


    她的拳頭攥得青筋爆出!


    以為他是個小綿羊,沒想到竟是個蛇蠍一般的心腸!


    “如此說來。便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葉笙笳的唇邊狐媚一笑,隻身破屋而入!


    何簫亦隨之落下!


    “誰!?”


    天策警惕地一把推開了舞女,慌亂地拿起了劍!


    卻早已被葉笙笳以金製璿花鎖喉於其間!


    董憶兒一見情況不妙,亦要飛身而走,卻被何簫擋在了麵前,一步逼近,何簫手中的劍已動!


    董憶兒見躲閃不過,便要去挾持天狼,以好保命。


    卻不料天狼今夜並未喝多,他早有準備,一把劍從後而出,出其不意地一躍從地上而起,便將劍架在了董憶兒的脖頸之上。


    “說。誰派你們來的?”


    天狼咬牙切齒地說道,手中的劍已經在她粉嫩雪白的脖頸之上劃過了一道血痕。


    “奴婢隻是仰慕陛下的天威,別無他意啊!”


    董憶兒慌忙之中信口雌黃。


    “天狼,我看這天策,倒是沒有了留的必要,養虎為患,不如殺之。”


    葉笙笳邪邪一笑,手間已經微動。


    “你們!欺人太甚!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日殺不了你們!你體內的毒也休想解掉!哈哈哈——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天策瘋狂地吼著,雙目猙獰!


    “唉。實在看得不舒服。去死吧。”


    葉笙笳懶得等天狼迴答了,手間微微一動,頓時,金製璿花鎖喉!


    血濺,屋梁。


    恰逢此時,殿外卻傳來一聲傳報聲——


    “火域王深夜來訪天土之原,還望陛下開門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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