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鄰碼頭位於都城北邊的河畔,自打秦國與鄰國開戰,相比往日而言,這碼頭的船隻和巡邏守衛都少了些許,就連來往的行人都寥寥無幾。


    沿著渡口邊緣繼而向北邊複行一段路程,便能瞧見淺水處漂浮著幾葉扁舟,還有上頭的船夫。


    “你說這些時日的船隻?”靠在船艙外頭的大爺扶了扶帽簷,搖著頭說道,“這我哪能全記得,更何況這幾日有逃犯從牢裏頭逃出來了,太後下令徹查此事,已經封鎖了好幾個關口,我們也就是冒著險來渡幾個人賺點小錢罷了,況且這兒倒是不止我一隻船,喏,看看那兒,還有幾個人呢。”


    “那您可還能想起四日前您的船都去過何處?”顧筱焉對著那老大爺詢問道。


    徐福興許不會考慮同那些大船一起走,一來為了自己身份不被發現,二來這大船之上人多眼雜,指不定會有什麽人能給他捅一大堆簍子出來,還是乘這些私船較為方便些。


    “四日前啊……”老大爺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摸了摸帽簷,轉過身對著另一隻船上的老人問道,“老張,四日前我沒來這兒是吧,我記得那天我沒來渡過人,是吧?”


    “那天你兒子來看你了,”老張扯著嗓子對他說道,“那天就我和老吳在這兒渡人呢。”


    “敢問二位那日都渡了何人,他們都去往何處?”莊周朝著被喚作老張的老者恭謹道。


    那老張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好一陣後才緩緩迴答他:“有一對夫妻去了蜀地,一對父女去了吳地,還有一挺奇怪的人來找我們渡船,分明瞧著年紀比我們還大,可這身體確是硬朗的很啊。”


    顧筱焉迴頭望了莊周一眼。


    “是徐福嗎?”她壓低了聲音問道。


    “八九不離十。”莊周微微頷首。


    “公子啊,姑娘啊,”一旁被稱作老吳的中年男人喚了喚他們,“你們這問題問的,倒是和昨天那一位公子問的有些相像啊,難不成你們與他是熟識?”


    顧筱焉當下心中一驚,即刻朝著莊周丟過去一個眼神,莊周心領神會,趕忙對著那男人言道:“確是如此,家弟鬧了別扭,便趁著我們與母親外出之時離開了,待母親知曉後便讓我們趕著將他追迴來,還望船家告訴我們家弟究竟去了何處,不勝感激。”


    “啊呀,這位公子,”那老吳一拍大腿,一臉的恍然大悟,“這等要事可不能耽誤了時辰,快快快,二位快些上船,我這便送你們過去。”


    “多謝,”顧筱焉朝著船家拱了拱手,隨後看了一眼莊周,緊接著和他緩緩抬步一起上了船,待那船終於平平穩穩的緩緩向前之時,她複而朝著那老吳問道,“敢問船家,不知家弟昨日究竟去了何地?”


    “他呀,他昨日去了那南華山,二位放心,莫約兩個時辰,我定將二位送達!”


    莊周和顧筱焉同時怔住了。


    南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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