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起,”扁鵲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嚴肅的對他說,“我雖然不知道這個實驗會對你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不過如果你受不了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和我說。”


    瘦小的男孩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隨後他鬆了開來,唇上被咬出一道深深的印子:“我會忍受的……咳咳咳!”


    見白起忽然猛烈的咳了起來,扁鵲連忙道:“你還好嗎?你這裏可有什麽……”


    “幫,幫我,”白起的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我的藥……在那桌上。”


    扁鵲慌忙的從桌上取來了一個藥瓶,扒開瓶塞在自己的手上倒出了幾顆藥丸,朝著白起伸了過去,白起立刻從扁鵲手中拿走一顆,就這麽直接將藥丸吞了下去,可他依舊是咳個不停。


    兩個人在這個時候無言以對。


    直到過了好一陣子,他的咳嗽聲再漸漸停止。


    “我的身子骨一直不大好,讓先生見笑了。”白起麵色慘白,十分勉強的笑道。


    “你……”扁鵲剛想說些什麽,忽然被白起打斷了話語。


    “先生,可以幫我去找一下徐福大人嗎?”不知過了多久,白起又說道,“我……有些話想要對他……”


    白起的話沒有說完,自然也不用他說完,扁鵲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扁鵲看著那孩子慘白的臉,卻又像是透過這孩子的臉在看什麽別的東西,隨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


    當他到了師父為他準備的屋子時,天已經昏黑了,月亮被濃密的烏雲遮蔽起來,天空朦朦朧朧的,連顆星星都看不見。


    他躺在床上,迴顧著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覺得心頭一陣的煩悶。


    師父突如其來的要求和那孩子蒼白的笑臉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不去,他總覺得好像有一張巨大的網鋪在他的麵前,而他就像是在黑暗中被覬覦已久的獵物,隻要他再向前踏出一步,那巨大的網便會牢牢收起,他便再也無法逃脫了。


    他要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扁鵲打了個哈欠,稍稍眯了眯眼。


    可是,他的師父是個無比善良的人,當初也是師父撿到了他,撫養他長大,還向他傳授醫術,盡管師父什麽都不說的就離開了,但他也練就了一手好本事,在各個國家打響了自己神醫扁鵲的名頭。


    巨大的困意壓倒了他,他翻了個身,隨後沉沉睡去。


    在夢中,他似乎站在了一處院子裏,周圍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他的身前是一處亭子,那亭中正佇立著一位白衣勝雪的翩翩君子,正手執折扇在另一手掌心輕輕敲打。


    “秦先生,多謝您,”那男子溫柔的笑道,“當初多虧了您和徐大人的幫助。”


    這讓扁鵲遲疑了好一會兒。


    “你,你是白起?”扁鵲有些遲鈍的說道。


    白起笑著點頭。


    濕潤而有點兒暖意的風拂過,百花盛開,風中的清冷氣息夾雜著花淡淡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扁鵲正欲說些什麽,可白起麵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還未等扁鵲反應過來,麵前的花海便化作了一片猩紅,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的陣陣腥臭味。


    意識到究竟發生什麽之後,扁鵲猛然朝著白起望去,卻是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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