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與石守義凝立在劍壁之前,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周圍的一切,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種緊張的平靜當中。


    兩人麵色微凝,發絲在半空中微微揚起,皆是暗自運轉起了真氣。


    突然,洞窟中一陣陰風吹來,劍壁之中,驟然射出一道劍光,宛如利劍一般激射了過來。


    秦淮早有準備,手中紫光一閃,一道紫色劍氣悄然斬出,眨眼間就將這道劍光破開。


    接下來,又是“嗖”、“嗖”、“嗖”的幾聲傳出,劍壁上又有數道劍氣驟然飛出,直射二人麵門。


    二人臉色微微一變,各自施展手段化解。


    不過這隻是開始,這劍壁中的劍氣,還遠遠沒有結束。緊接著,便見到劍壁上突然泛起一層光芒,波光流轉,壁上銘刻的無數把利劍宛如活過來了一般,震顫不已。


    隨後,便見這石壁上的劍氣源源不絕的射出,二人一波攻勢尚未化解,下麵數道劍氣便已至身前,且都是從不同方位襲來,毫無章法可言。


    起初二人還從容應對,但很快便發覺這些劍氣出來的頻率越來越快,並且威力也越來越強。而二人真氣則是不斷流失,唿吸也漸漸急促了起來,不多時,便陷入了苦戰之中。


    更要緊的是,那劍壁上劍意沛然,二人根本就不敢正眼相望,隻能被動的抵擋這些劍氣,這就更加限製了二人的能力。


    片刻之後,二人漸感不支,身體也是四處掛彩,狼狽不已。


    “秦兄,再這麽下去,咱倆可就得交代在這裏了!”此刻,石守義真氣見底,滿心駭然道。


    秦淮苦笑不已,要是找得到出口,他還用等到現在?


    方才一進入到此地,他便隱隱察覺,那道裂隙驟然失去了氣息。而在這大殿之中,唯見四麵石壁,根本就找尋不到光幕位置所在。可偏偏,這石壁上劍意沛然,他們是看也無法看上一眼的。


    就在這時,劍壁之上又再度發生變化,隻見上麵雕刻的萬千利劍竟在同一時間調轉了劍尖,指向了石壁中央的二人。


    隨後,一道耀眼的光芒綻放,成千上萬道劍氣如同狂風暴雨一般,驟然射出……


    眼前之景,便如同之前直視劍壁所見到的那一幕,隻不過是神念之劍換作了真實劍氣而已。


    “不好!”


    二人心下駭然,已將全身真力催使到極致,各種絕學毫無保留的施展而出,全力的抵擋著這鋪天蓋地的劍氣。


    劍雨中,秦淮身法全開,身體上覆蓋起一層厚厚的鱗甲,疾速的躲避穿梭,同時手中紫靈劍快速揮動,劃出一道道紫芒,掀起陣陣冥河怒濤,將周身襲來的劍氣一一破開。


    而石守義則是巋然不動,穩穩的站立在原地,揮動手中大劍雖看似沉重,實則舉重若輕,極快的斬出了一劍又一劍,而每揮出一劍,便會將周身附近的劍氣橫掃一空。偶有漏網的劍氣襲來,方一接近身體,便會有一道純正的護體罡氣驟然將之粉碎。


    然而這些劍氣畢竟無窮無盡,而人力卻是終有盡時。


    片刻之後,二人真氣便已幾近枯竭。


    這時候,劍壁之上突然綻放出一道刺眼的豪光,整個石窟空間,頓時一片慘白,無論是秦淮還是石守義,皆是陷入了短暫的失明之中。


    也就是此時,劍壁上氣息突然陡增數倍,一股無與倫比的毀滅之意擴散開來。隨後,一股異常強大劍氣洪流驟然成型,攜帶著滔滔劍意直奔向了二人……


    秦淮感受著這股氣息,整個人仿佛都快要停止唿吸,饒是他數度直麵生死,心中也不曾如此駭然。


    這一劍,斷無僥幸生還之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秦淮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震,隻見一道遁光突然閃出,迅速的將二人包裹住,眨眼間便帶著二人消失在了原地。


    待到秦淮視力恢複過來之後,便已立在了那道光幕之前,而一旁的石守義正驚魂甫定的打量著四周的一切,不過四下裏除了濃烈的魔氣外,空無一物。


    二人心中一陣後怕,在最後的緊急時刻,若非那道神秘的遁光出現,他們此刻恐怕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秦淮自知有高人相救,不過那人既然沒有現身,想必是不願意露麵。


    秦淮與石守義一番查探無果之後,便返迴了洛陽城。


    ……


    洛陽城外,一隊官兵護送著一輛馬車緩緩駛入城中,沿著一條寬闊的街道,來到了一座府邸之外,正是國公府。


    馬車之內,緩緩走出一中年道長,手持一柄拂塵,中年模樣,身姿挺拔,神色間頗有一番自負。


    府門之外,一眾仆從早已等候在此,彎腰俯首,恭迎車內之人。


    中年道長走下馬車,朗聲問道:“楊司徒現在何處?”


    “迴稟國師,大人正在大殿中,就等國師您過去了。”其中一領頭的迴答道。


    中年道長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大步踏入了府中,徑直朝大殿走去。


    原來,這道長便是當朝國師,李玄機。


    這李玄機出自道家名門,紫雲觀。此觀在修道界中雖不似道宗那般處於頂尖位置,但也算得上是一個名門大派,觀主李玄機真人更是功參造化,在整個修道界也算得上是一名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李玄機憂心蒼生,早年又助先皇平定天下,於社稷而言實是功不可沒。先皇即位之後,敕封李玄機為當朝國師,紫雲觀也因而名噪一時,一躍成為修道名門。


    新皇即位之後,為了穩固自己地位,藉由感懷李玄機功於蒼生之由,特在長安城建造了一座分觀,觀內塑李玄機金身銅像,供萬民敬仰。而李玄機則是保留國師身份,又加封護國將軍一職,雖無實權,不過官職顯赫,已不在國公之下。


    建造洛陽之事,雖說表明上是由楊司徒統領,不過背後卻是少不了李玄機的支持。這不,洛陽魔氣泄露一事,很快便傳入了新帝耳中,當即差李玄機前來調查此事。


    李玄機亦是早有準備,早在事件發生之初,便已到洛陽深入調查了一番,之後便布告天下,廣發英雄帖,邀請各門各派人士前來洛陽相助。而他本人,更是親迴紫雲觀,取來了鎮觀之寶——七塊封魔石,欲以石中強大的封印力量彌補縫隙,重新將魔氣封印在地底之中。


    不過此時的李玄機卻是沒有料到,如今洛陽城正魔齊聚,其中不乏有一些別有用心之人,他這番舉動,終是為洛陽招來了禍事。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在大殿正上方,有一華服老者挺立,眼睛微閉,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這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神態端莊,目光深沉,頗有一股養尊處優之氣。此人,便是當朝國公,楊素司徒了。


    楊司徒似有所感,緩緩睜開了眼睛,正見前方李玄機急步走來,上前幾步,相迎道:“李真人,此行可還順利?”


    李玄機點了點頭,問道:“此行我已將所需之物帶來,就是不知此地現下如何了?”


    緊接著,楊司徒便將洛陽最近兩天所發生之事大略的給李玄機講了一遍。聽完,李玄機則是露出了一絲意外之色。


    原本他意料經過數日之後,洛陽的魔氣便會接近難以控製之勢,但奇怪的是,這魔氣外泄非但沒有加劇,反而還有所緩解。也正因為如此,有不少勢力都暗中前往魔窟探查,其中更不乏一些角力,但都因是修道之人,朝廷也不好太過約束,隻要不破壞魔窟封印,楊司徒也就由著這些人去了,隻等著李玄機迴來再作定論。


    “看來封堵魔氣之事,多半還有高人暗中相助,否則洛陽危矣!”


    “如此說來的話,此事倒也簡單了。”


    李玄機稍一思索,便大致明白了局勢,當務之急,便是要整合各方力量,重新布置那封堵魔氣之陣。


    “李大人,接下來就要有勞你了!”李玄機淡淡一笑,然後朝著楊司徒略施一禮。


    第二日,國公府大門敞開,兩隊甲士分列門前兩旁,擺出一副迎接貴賓的架勢。


    而國公府,則是不斷有賓客湧入,服飾各異,有老有少,不過都是真氣鼓動,身上寶光閃爍,顯然都是修道之人。


    “棲霞山,前來拜會!”


    “瀟湘劍閣,前來拜會!”


    “禦靈宗,前來拜會!”


    ……


    隨著一道道拜會聲響起,整個國公府頓時濟濟一堂,大殿之中,已擠滿了賓客。這大殿之中匯集的,正是前來洛陽的各門各派。


    原來,李玄機一迴到洛陽,楊司徒當即差人前往各大門派駐地,送上了一帖請柬,以朝廷之名,邀請各路英雄豪傑前往國公府共商魔窟大事。


    雖說朝廷對修道界並無實質性約束,但這洛陽畢竟是人間重地,若是貿然與朝廷起了衝突,恐怕反而適得其反。況且此地又有李玄機坐鎮,若想進入魔窟,自然還得先過他那一關。


    大殿上方,一人正襟危坐,列數著往來賓客名單,正是楊司徒。


    “看來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楊司徒清算了一下人數,除卻李玄機邀請的幫手之外,尚且還有不少主動前來的門派,人數之多,已遠遠超出的預料。


    楊司徒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突然,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傳來,一隻金羽從眾人頭頂“嗖”的一聲飛過,死死的釘在了石柱之上。


    眾人見到這片金羽,臉色齊齊一變。


    這時候,一道陰柔的笑聲突然響起,眾人循著源頭望去,隻見大廳外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俊美公子。


    蕭千羽笑嗬嗬道:“楊司徒,楊大人,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少得了我千絕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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