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好玩的地方?”寂離望著掛滿繡球充滿脂粉氣的建築,語氣中竟帶有一絲怒氣。


    這不就是青樓嗎?自己還來過,隻不過當初自己是為了拿迴紫玉長笛而已,隻是沒想到李默所說的好玩的地方居然是這裏,寂離略帶深意的看著李默。


    李默也是嘿嘿一笑,附在寂離耳邊說道:“我可沒騙你,這裏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寂離卻不相信他說的,隻是調侃道:“你貴為太子,還會缺這個嗎?”


    李默一聽寂離完全想歪了,也是扶額無奈:“不是你想的那樣,中秋之時,青樓會有無數女子出閣接客,但是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那種,很多文人雅客都喜歡來這裏的。”


    “你看,那個便是太學府的學子,叫林子祁,人家可是才高八鬥,不也是來這兒的嗎。”李默指著一個羽扇綸巾相貌清秀的男子說道。隨後眼珠子一轉又悄悄說道:“不過有人說他在這裏有相好。”


    寂離眼光怪異,好久才忍不住說出心中早已深藏已久的問題:“你真的是太子?”


    “別管這麽多,先進去吧,再晚就來不及了。”李默有些著急的拉著寂離。


    “什麽來不及了?”說這話的是兩個聲音,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寂離,李默身形一愣,脖子機械的往後艱難看去,發現來著是林熙柔,臉直接垮了下來。


    此時林熙柔雙手叉腰,似笑非笑的看著李默。寂離隻感覺周圍溫度似乎下降了不少,再看李默,李默麵色有些難看,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道:“你怎麽來了?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上早課嗎?”


    林熙柔每日早上都會上早課,這是他父親林茂山的規矩,本來李玉也想這樣要求李默,但想到李默是他唯一在身邊的孩子就又有些猶豫,最後索性也就不管了,除了每周閉上的課之外,其餘時間,李默是不用去的。


    但是林熙柔不同,他父親林茂山把自己女兒看的比什麽都重要,他立誌要將林熙柔培養成比自己還要厲害的文豪,將來與李默聯姻,輔佐李默,當然這些他們兩人是不知道的。二人的關係就像哥哥與妹妹一般,關係極為純潔,沒有一絲其餘的念頭。


    此時林熙柔快步走上前來,狠狠踩了一腳李默,李默瞬間痛的跳起,但又害怕發出聲音,隻能強忍著,那種想叫又叫不出聲的樣子著實好笑,就連寂離都有些忍俊不禁。


    “你怎麽在這?”寂離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因為他,我再不來,你就要被他帶到裏麵去了。”林熙柔對著李默又是一頓猛踩,李默又不敢還手,隻能強忍著。隨後又埋怨道:“還有你,帶寂大哥來這種地方做什麽!找揍麽?”林熙柔擺出一副兇狠的模樣,在李默麵前亮了亮自己的拳頭。


    “不是你想的那樣!今日這裏可是有不少才子,而且你看,也有女子進入啊。”李默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林熙柔看去,還真有,而且還不止一個,看穿著打扮,顯然是個貴族家小姐。


    “真的這樣?”林熙柔將信將疑道。


    “真的!”李默認真道。


    林熙柔鬆開了腳,隨後說道:“那帶上我,反正也是感受感受,帶上我也沒有關係吧。”


    “沒,沒。”李默十分不甘心的說道。


    寂離看著二人打鬧,反倒是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


    “我就不去了。”寂離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邀請,他不喜歡這裏,他打算找一處茶樓喝喝茶,到第二天直接過去便可以了。


    一聽寂離不想去,李默有些急了,連忙說道:“別啊,今日絕對有好看的,而且曆年隻有這麽一迴。”


    “就是,寂大哥去看看看唄。”林熙柔則眨著眼睛祈求道。


    望著一唱一和的兩人,寂離也隻能答應,隨著二人走了進去。


    剛進入大廳,便有一股很濃的花香襲來,寂離放眼看去,下麵擺滿了桌椅,最前邊有一張不算很大的高台,應該是表演節目用的,已經有不少人坐了下來,李默好不容易找了個空位,帶著兩個人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寂離便問道:“怎麽隻看到老鴇,看不到其他人呢?”


    李默則說道:“今天不一樣,那些尋常的姑娘可是不能出來的,隻有那些才女才會在今日登台表演,這次不僅是慶祝中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活動,選舉花魁。”


    “待會,她們會一個一個上台表演才藝,然後會有一個投票環節,說白了就是收錢,看誰吸引到的錢多,誰就是當日花魁,然後出錢最多者,則有機會與花魁共度春宵。”


    李默露出一個十分猥瑣的笑容。讓一旁的林熙柔直皺眉,林熙柔一掌拍過去,嗬斥道:“不要教壞寂大哥,寂大哥你別聽他的,我們就看看。”


    寂離點了點頭,但心中卻絲毫不以為意這種事情很難在引起他心中的波瀾。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台下基本坐滿了人,這時候老鴇臉上帶著菊花般的笑容走上高台,對著台下眾人高聲說道:“歡迎各位公子的到來。”


    “各位公子還請稍後,姑娘們還在後麵做準備,這裏有給諸位的瓜果,還請想用,待到午後,我們便正是開始!”老鴇神態激昂。


    對著下人們拍了拍手,隨後走出一大批下人手中端著點心和美酒。


    “來,先嚐嚐,不說別的,就說這裏的酒,也是極好的。”李默給寂離倒了一杯,林熙柔剛準備伸手接被子卻不料被李默打了一下手背,吃痛似的把手縮了迴來。


    “你幹嘛!”林熙柔生氣道。


    李默則給塞了一塊點心到她嘴裏說道:“你還小,不準喝酒,吃點心。”隨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寂離則小小抿了一口,酒中濃鬱的花香澎湧而出,喝到嘴裏極為柔順甘甜。


    “還不錯。”寂離給了個十分中肯的評價,這裏的酒確實要比外麵的酒要好上不少,難怪有這麽多人來這裏,看來也不光是貪圖美色。


    。。。。


    酒過三巡,李默臉上有些微紅,寂離則隻是喝了一杯就不再喝,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


    忽然,整個房間忽然暗了下來,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因為他們知道,要開始了。


    隨著房間的再次亮起,台上已經多了一名綠衣女子,手中抱著一把琵琶,朝中眾人深鞠一躬後便開始了表演。


    聲音跌宕起伏,清脆如小溪叮當,渾厚如隔窗悶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緩如綿綿細雨,激烈如金戈鐵馬,委婉如新房戲語,台下本事嘈雜一片如今也全都安靜了下來,靜靜聆聽著。


    一曲作罷,全場安靜,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表演之中。


    “好!”忽然一人拍案而起,隨後掌聲震耳欲聾。


    綠衣女子起身再次彎腰示意,對著眾人微微一笑道:“我叫綠蘿。”隨後便飄飄然走了下去。


    隨後第二人上台,跳了一支舞蹈,雖不如第一人來的讓人印象深刻但也是極為好看的,一連數十個姑娘後,終於到了最後一人。


    但遲遲等待,卻不見其出現,就在眾人均以為是棄權不來的時候,一道悠揚的琴聲傳了出來,這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琴聲悠揚,但細細聽去,卻帶著一絲悲傷,還有一絲不甘。


    眾人被其影響,有一些姑娘甚至感同身受的落下了眼淚。


    “真好聽,但為什麽我會有一些悲傷呢?”林熙柔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有些難過道。


    李默也點了點頭:“確實,這琴聲太好聽了。”


    “以情入琴,以琴寫情。”寂離喃喃道,語氣有一些唏噓。


    “什麽意思?”二人有些疑惑的看向寂離。


    寂離則耐心解釋道:“我們這個世界上不光是隻有靠吸收天地靈氣修行的人,還有一些人靠感悟修行,比如說一個天生愛劍之人,即使不會修行,但你一輩子練劍,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你也可以以劍入道。”


    “然而現在,彈琴之人,很明顯是以琴入道,是一名琴修。”寂離十分肯定道。


    “原來是這樣!”二人恍然大悟,有些敬佩的看向寂離。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寂離則不緊不慢道:“多看看書就知道了。”


    二人齊翻白眼,轉而看向台上,此時琴聲已經停了,就在所有人等待那名女子說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卻沒了聲音。


    “誒?人呢?”


    “就是啊!人呢?”


    “老鴇,這最後的姑娘叫什麽名字啊?”


    人群之中炸開了鍋,紛紛叫嚷起來。老鴇走上台,對著台下的人說道:“不好意思,各位公子,這最後一位姑娘不參加評選,所以啊,還請諸位從這些姑娘之中選出一位。”隨後目光看向下人,下人瞬間了然,去往後台,將剛剛所有的姑娘全都叫上了台。


    “那麽現在就開始評選吧,投出你們寶貴的一票,最終獲獎者可以獲得與花魁共度春宵的機會!”


    “我投綠蘿五百金幣!”


    “我投一千金幣”


    “我投。。。”


    ......


    經過一番角逐之後,最後以一萬金幣遙遙領先第二名,而綠蘿則成為本屆花魁。


    “那麽久有請這位公子上台牽走自己的姑娘吧。”老鴇熱情道。


    在所有人萬眾矚目下,林子祁站了起來,走了上去,一副欣喜的模樣。


    寂離奇怪道:“那名太學府的學子都這麽有錢的嗎?一萬金幣,這麽多?”這不由寂離奇怪,畢竟一萬金幣不是小數目,更何況你一個學子何德何能能拿的出這麽多的錢來.


    “這我也不知道啊。”李默也感到十分奇怪。


    林熙柔則皺起了眉頭,十分不悅道:“太學府居然會有這樣的人,我要迴去和我爹爹說一說了,敗壞門風,必須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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