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雲琪,殘歌,你們都自己拿。”離秋葉先把蛋糕切出來四份,才說道,雖然皇甫覺看上去對蛋糕不屑一顧,但她還是幫他切了。


    洛雲琪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盤子,湊到嘴邊咬了一口,連勺子都沒來得及拿,“嗯,奶香四溢,滑潤細膩,甜而不膩,而且上邊還有水果呢,小嫂子,這東西,可是好東西啊,若是能在鳳都,肯定會大賣的。”


    他毫不吝嗇地誇讚。


    “寶貝兒,這東西真心地不錯,而且,我還真沒見過呢,隻此一家,別無分號,肯定會大賣的。”靳殘歌也讚許地說道。


    “這個叫蛋糕,是過生日的時候吃的,我對於它的定價,也是很高的,一般人家,肯定是吃不起的,在我的定義裏,屬於高檔消費食品。”離秋葉說道。


    “這東西,如果價不高,我都會覺得可惜了。”洛雲琪說著,“物以稀為貴麽,這東西可比西瓜要稀有得多了。”


    隻是,這麽美味的蛋糕,為什麽在皇甫覺的口中,竟然會變得那麽可怕呢?


    洛雲琪不明所以地看向皇甫覺。


    皇甫覺也是不解極了,明明就是難叫極了,怎麽在太子和靳殘歌的嘴裏,會是美味呢?這兩個人,莫不是要拍離秋葉的馬屁吧?


    可是,他們臉上的表情,明顯是陶醉的啊。


    所以,他忍不住地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小盤子,輕聲地嘀咕了一句:“這玩意兒,有什麽好吃的。”然後皺著眉頭,像是吃毒藥似的,把它送進口中。


    然後,他驀地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離秋葉,“秋葉啊,我求你,以後千萬別再教我那妹妹做蛋糕了。”


    他不由地在心裏頭大大地歎了一口氣,這麽美味的東西,怎麽在他妹妹的手底下,就變成了毒藥了呢?


    “為何?”離秋葉不懂,問道。


    “那簡直是對這美味的褻瀆啊。”皇甫覺這完全是有感而發。


    ‘噗——咳。’洛雲琪輕咳了一聲。


    “秋葉,你這蛋糕,是天上的彩雲,我妹妹做的,那簡直就是地裏頭的泥巴。”他先前就一直在想,以離秋葉的本事,怎麽可能會教妹妹這種連狗都不吃的東西,沒想到啊,不是離秋葉的東西不好,而是他妹妹那雙手,哎,實在是太不巧了。


    說實在的,他這個做哥哥的,要開口貶低自己的妹妹,心裏麵怎麽能舒服呢,可是,要讓他昧著良心硬說自家妹妹做出來的蛋糕是美味……


    心塞啊。


    “殘歌,我不能在這邊久呆,明天一早,就得起程迴去了。”半晌之後,浩雲琪認真地看著靳殘歌,開口。


    “那邊的事情,沒個人理會,肯定是不行的,而且葫蘆縣以下,水渠都已經開始動工了,這事情啊,還有得忙呢reads();。”


    靳殘歌點了點頭,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鳳息溪的事情沒有個一兩年是搞不下來的。


    “我讓我的影衛護送你迴去,有什麽難處,就差人來這裏找我就行了。”


    浩雲琪:“……”


    合著,光他一個人迴去忙死忙活啊,這男人還想在葫蘆縣裏頭,在離秋葉的溫柔鄉裏邊不舍得走啊?


    難道他就沒聽出來自己話裏邊的意思?他這又得顧著水庫的事情,還得時刻關注著水渠的事情,這蠟燭兩頭燒,能成嗎?這男人就不能體諒一下他這個太子殿下的苦楚麽?


    他真懷疑,以後若是離秋葉呆在那梨花村不出來了,他會不會也樂意就此做個鄉下農夫,一輩子陪著離秋葉在田間渡過了?


    “你……”浩雲琪還準備要出口的話,全部都梗在了喉頭,某男人帶著威脅的目光,早已是把他給盯得全身發悚。


    他也是無語極了。


    浩雲琪雙眼‘軲轆’一轉,突然想到了一個大問題,頓時不懷好意地在離秋葉和靳殘歌的身上掃了掃目光,幽幽地開口,“殘歌啊,你這天天地粘在小嫂子的身邊,隻怕是不好吧?”


    “有何不好?”靳殘歌很想無視他的問話,但卻還是忍不住地問,任何有關於他的寶貝兒的事情,他都得聽一聽,就怕什麽時候會對寶貝兒不利。


    “怎麽好了?皇甫,你說,他們這兩個人天天地粘在一起,是不是大大地不妥?”洛雲琪大聲說道,末了還拉上了在一旁無聲做吃貨的皇甫覺。


    “呃。”皇甫覺躺著中槍,也很無辜啊,他怎麽就沒發那對璧人在一起有什麽不妥的?這太子殿下又是在想什麽歪主意呢?


    “洛公子,這,他們的事兒,我一個外人,隻怕說不上話吧。”


    “怎麽說不上話啊?”洛雲琪走到皇甫覺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看他們兩個,啥關係都沒有,就如此地親密無間,這得有多少人得說三道四的啊?還有這小嫂子明明是孤身一人,這個宅子裏的下人,都稱她為夫人。”


    洛雲琪鄭重其事地說著,“是,小嫂子如此做,殘歌你到是高興了,可是,這外頭的人,得怎麽看小嫂子啊?”


    “你到底想說什麽?”聽著如此的話,靳殘歌四周散發著一圈淡淡的冷氣。


    誰敢在他的背後嚼舌根?他的寶貝心性平淡,不喜爭鬥,是不會在意那些流言蜚語的。


    可是……


    靳殘歌頓時覺得心裏頭不爽極了,她可以不在意,但他怎能為了自己的麵子,而委屈了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


    “殘歌,現在南邊可不安寧啊,說不定什麽時候,你這個戰王就得……這戰事一起,沒個兩三載,能平定麽?”


    洛雲琪替靳殘歌分析著。


    “洛公子?這戰事,跟他倆天天粘在一起,沒啥關係吧?”皇甫覺在心裏頭暗自翻了個白眼,正因為戰事將起,靳殘歌才會逮住一丁點兒機會,就跟秋葉在一起啊,難道這還有什麽錯嗎?


    他們也應該體諒一下吧?


    “你閉嘴reads();。”洛雲琪斜瞄了他一眼,重新看向靳殘歌。


    “唔。”皇甫覺無語,他不過是說句公道話而已,有什麽錯啊,別欺負他手中沒權利行不行?


    “你看啊,殘歌,小嫂子如今,該有十六了吧?再過個兩三年,那不成了……”嘿嘿,在靳殘歌刀子似的眼神下邊,洛雲琪把未說完的話,都咽進了肚子裏。


    心裏頭如是地想著,本來就是麽,這離秋葉再過兩三年,本來就成老姑娘了啊,在閔遼國內,哪個大戶人家的姑娘,到了十九歲了還沒嫁出去的?隻怕連個上門提親的人都沒有了吧?


    何況,這戰事一起,他說的這個兩三年,已經算是最短的時間了,而且蠻寇國一直以來都是以兵強馬壯著稱,要打退蠻寇國的軍隊,那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這時間方麵,還真不是誰能預計得了的。


    如果時間一長,那離秋葉不就成了真正的老姑娘了?


    所以,他這麽說,完全是為了離秋葉,也是為了靳殘歌著想,就憑著靳殘歌這廝那麽疼愛離秋葉,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怎麽可能會讓她受如此地委屈呢。


    靳殘歌暗襯了一下,洛雲琪這話雖說不好聽,但卻是大大的實話。


    “寶貝兒,要不,咱們成親吧?”


    “咳!”離秋葉雖然能聽得懂他們所說的話,但是,靳殘歌如此直接地當著洛雲琪和皇甫覺的麵上,說出那麽一句話,說實在,她這是完全被驚住了。


    她瞪大了雙眼,漲紅了整張小臉,“我……我才十六!”


    她記得自己曾經跟他說過的啊,她以前所生活的地方,十六歲的姑娘,還在上學啊,哪裏到成親的年紀了?


    “還小吧?”離秋葉弱弱地道。


    “哪裏還小?”皇甫覺像是鬥雞一般,瞪著雙眼問道,他妹妹也才十七,可是他娘親不知道為妹妹憑添了多少的白發,正在忙著張羅呢,可是,皇甫家這門檻,本就很高,這為妹妹找婆家,高了沒處尋,低了他們心裏邊又不願意,所以也一直沒能成事兒。


    呃,不想妹妹的事兒,就說離秋葉,也都十六了,難道還小嗎?


    “不小嗎?”離秋葉一雙眸子清明地看了一下皇甫覺,然後再看向靳殘歌。


    “呃。”


    靳殘歌一頓,麵上閃過一絲尷尬,對於她來說,是還小,可是對於閔遼國的嫂子來說,那就真的不是小姑娘,而是大姑娘了啊。


    可是,他又不能說什麽,他答應過她,在這事情上,不會逼她的。


    “寶貝兒,不如……不如咱們先成親,至於其它……其它方便,我不會勉強你的。”


    靳殘歌將她攬到向前,小聲地說。


    洛雲琪和皇甫覺自然是聽到了他的話,麵色均是一紅,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寵溺離秋葉了吧?這話說得,還有沒有點男子氣概了?


    這丫的以後,肯定是離秋葉說東,他絕不敢往西的主啊reads();。


    他與皇甫覺互看了一眼,悄聲地退了出去。


    離秋葉果斷地搖頭,“殘歌,先不說咱們此刻不在鳳都,不在戰王府裏,就咱們兩個的身上,都有一身的鎖事,我現下一事無成,即便是跟你成親了,隻怕也得不到王府中人的善待,而且還會失去了原本的自由之身。”


    她一點點地給他分析。


    “而且,如果現下你與我成了親,那我在他人眼中,便成了你的弱點,一個可以用來威脅你的人,到那時候……”她小臉微微抬起,視線對上他的。


    “一旦我與你成親,那葫蘆縣,甚至於梨花村的一切,將都會被他人給挖出來,公諸於世,這於我,於軻兒,都是極為不利的。”


    “你呀。”靳殘歌聽到那麽一番話,不由的苦笑一聲,雖然她說得是合情合理,但他心裏頭又豈會不知,那些理由,都不過是她用來拒絕他的借口而已,於她,心裏頭肯定是還沒有完全接受他吧?


    “好,我答應你。”


    離秋葉聽到他鬆口,但自然也是聽出了他語氣中濃濃地怨氣,“你還有怨氣呢?還怕我跑了不成?”


    “我就是怕你跑了,所以才得緊緊地抓著你不放。”靳殘歌自然也不否認,每次與她一起,雖然內心是滿滿的開心,但卻也是隱隱不安,總是怕她會與自己越行越遠。


    “這聖旨都已經下達我這裏了,我還能跑得了?”她一雙小手,環住他的勁腰,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之上。


    “聖旨再怎麽樣,那都是死物,哪能綁得住我家如此聰慧的寶貝兒?”不說別的,就是以後他若是惹她生氣了,她要是躲進空間裏邊一年半載不出來,那他要找誰說理去啊?


    不過,他自然是不會惹他的寶貝生氣的。


    他疼愛她還來不及呢。


    離秋葉‘噗呲’一笑,也就隻有靳殘歌,才會說出聖旨是死物的話來,若是換了別人,那可是懸地頭頂上邊的尚方寶劍啊,那些皇室中人,在朝為官都。


    榮與損,富與貧,就僅憑著那聖旨上頭的幾行字而已啊。


    “其實現在娶你,我也是不放心。”靳殘歌說話的同時,臉色無比地認真。


    玉依晴仍舊在皇宮之中作威作福,戰王府的後院,也是日日腥風血雨一般,而且母親還在冷宮受苦。


    兒子成婚,他又怎能不希望自己的母親也能夠看到呢。


    “是啊,咱們還沒有披荊斬棘,那該整的人,都整倒呢。”離秋葉也開口。


    “寶貝兒,照你如此說,咱們這婚,別說兩三年,就是幾個兩三年,也是成不了的了。”靳殘歌泄氣地說道。


    玉依晴的勢力,哪是如此容易說整倒,就能整倒的,就憑他一個異性王,跟當朝皇後鬥權勢?哪裏是如此容易的?


    “難不成,你還真想做老姑娘啊?”


    “咳reads();。”離秋葉假意地咳嗽了一聲,“幾個兩三年,那我還是老姑娘嗎?殘歌,那時候,我還不變成老姑婆啊?”說完,在他懷中‘咯咯’地笑了起來。


    “別鬧,不是在說正事兒嘛。”靳殘歌麵上一熱,老姑婆,虧她說得出口,既然她願意,他怎麽可能讓她受如此委屈。


    最多平定南方戰事之後,不管玉依晴如何,他便是一定要與寶貝兒成婚的。


    “放心,殘歌,最多三年,等我在鳳都站穩腳,咱們便也可以無所顧忌了。”


    “寶貝兒,我不明白,為何一定要在鳳都站穩腳?一開始我便與你說過,我的,便是你的,難道你至始至終都不明白我的苦心麽。”


    “我……”


    “我明白你有你的驕傲,你不用說。”靳殘歌快速截住她欲說出口的話語,“你的麵子,你的性子,我都顧及著,可是,寶貝兒,若若,難道你就不能顧顧我的麵子麽?”


    他不希望自己的媳婦兒整天在外頭忙於奔波,那些事情,都應該是男人做的,可是她卻不一樣。


    正因為他明白她的與眾不同,所以萬事,也就由著她了。


    可是,她這個樣子,他做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若是心中沒有一絲介懷,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說他是大男人也好,說他心小容不下女人比自己強也好,總之,他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在外頭忙碌到連他這個男人都忘了。


    “我知道,你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我,可是,我……”他真的看上去,就那麽沒用嗎?


    離秋葉搖了搖頭,“傻瓜,你以為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你嗎?”


    “難道不是嗎?”靳殘歌疑惑地問。


    “殘歌啊,你這些年,不是在民間,便是在戰場上,真正接觸後亭的機會,還真是不多啊,所以,那些後院的爭鬥,你不知曉,也是說得通的。”


    離秋葉將他推開一些些,幽幽地說著。


    “現在的我,沒有親人,沒有能讓自己立足與戰王府的娘家,也就是說,我如果嫁於了你,那便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邊,當然,你是那朵鮮花,你說,往後在鳳都,隨便有一點風聲,幾口唾沫星子,都能把我給淹死啊。”


    “哼,有本王在,本王倒要看,誰敢說本王王妃的不是。”靳殘歌冷哼一聲,陰冷之氣,頓時包圍住全身。


    “殘歌,咱們做人呢,不能這麽霸道,嘴巴和腦袋都長在人家的身上,難道你還能不允許人家說話想事情嗎?”


    離秋葉搓搓手臂,真是受不了他時不時地給她放冷氣,又不是夏天。


    “我就是聽不得別人說你的不是。”即便這話隻是她的猜測,那也不行。


    “其實,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社會便是如此,娶親哪個不是講究的門當戶對,我倆即便是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可皇上也不能下旨讓百姓不說些流言蜚語是不是?”離秋葉反問他reads();。


    “既然沒有一個門當戶對的娘家,那我還不得給自己創造一個好的機會?雖然士農工商,商為末,但畢竟商者,還是被皇族所禮遇的,就算是一介商賈,那也總比深山獵戶要好上許多吧。”


    而且,以她的實力,就算是排為最末的商賈,她也有自信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隻是……


    離秋葉深深地看了靳殘歌一眼,不知道她另一個想法,他要是知道的話,會不會一巴掌把她給拍暈了?


    她還想到軍中去,混個將軍來當當呢,以她的智慧,學識,應該沒什麽難事兒吧,閔遼國自古以來,又沒有女子不為官的律法,曾經也出過幾位女官,那些將軍的夫人,在軍中為副將什麽的,也是不少的。


    隻是,她暫時還是別提起這個主意吧,不然,男人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她隨軍的。


    “寶貝兒,隻是如此,便委屈你了。”靳殘歌著實是心疼她。


    “寶貝兒,你說,若是甘蔗和花生能普及到閔遼國各個地域,是不是很好?”靳殘歌突然問道。


    “嗯。”離秋葉一愣,他怎麽突然想到了這個?“殘歌,花生能榨油之事,普及到各地,也是可以的,但是甘蔗之事,隻怕是無法普及到各地的。”


    她搖頭。


    “為何?”如果這兩樣東西,真能普及到各地,那便是大功啊,再加上之前的鳳息溪一事,他要在皇上麵前為她邀功,那可算是輕而易舉啊。


    為何不可呢?


    “傻殘歌,白糖是金貴,可是,你想想看,若是人人都隻顧種甘蔗,而不事種植其他作物,那閔遼國會出現怎樣的一個境地?”離秋葉問他。


    “呃。”他一頓,腦中作了一番思考,“那閔遼國內必會缺糧,而白糖價格便是暴跌,甚至無人會買,百姓便會……”


    靳殘歌打了個冷顫,他還真沒往遠處想過。


    百姓家中無存糧,便會起歹意,閔遼國內,必然會動蕩不安,而且百姓不事生產,哪怕隻是一年的過渡期,都會對軍隊,造成很大的影響。


    “寶貝兒,還是你想得周到啊。”


    “那是自然。”離秋嘚瑟地一抬下巴。


    “不過,甘蔗之種植之事,也不能不辦,依我的意思,你倒不如到時候請示皇上,就從皇商之中,抽出一戶,專職種植甘蔗,就如鹽運一般,由國家統一定價。”


    她提議。


    “好是好,可是……”靳殘歌自然是點頭,但又是猶豫不決,“寶貝兒,石鹽有國家統一調度,從中得到的銀子,自然也是充入國庫的,又有哪戶皇商會願意呢?即便是皇上願意從中分撥出幾成的銀子與商家,可是,與皇室分成,那就猶如身後懸著利劍,即使時刻警醒著,走每一步,也是心驚膽戰啊。”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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