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天路好。”離秋葉趕緊點頭,高興地開始吃眼前碗裏邊的菜。


    “你呀。”靳殘歌失笑地摸摸她細嫩的小臉蛋,真不明白,這丫頭怎麽就那麽喜歡吃魚類,一天不吃,就把她給饞的,跟個小貓似的。


    ……


    四月初八


    知味街上喜氣洋洋,離秋葉站在河岸對麵的最高處,看著趙浩站在‘原味-酒’的外頭,身穿著深紫色的衣裳,襯托著喜氣。


    “寶貝兒,你怎麽不過去?”靳殘歌站在她的身邊,問。


    明明今日是她的酒樓開張的大日子,這丫頭竟然讓他陪著她坐在對街的鋪子二樓,他左右看了一下,雖然是裝修好了的,但卻是什麽都沒有,隱約間還散發著新桌椅的木頭香味。


    “怎麽?你也想去嚐嚐菜色?”離秋葉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是一味地盯著對麵看著。


    “瞧你把我說的,我有這麽饞嘴嗎?”靳殘歌有些不樂意了,自從他們兩個來到這二樓,她那雙眼睛,就沒落到過他的身上,對麵有什麽好看的,雖然是聚集了不少的人,但那些,在他的估計裏,十有**是來看熱鬧的,真正想上門點菜用餐的人,不會有幾個的。


    真不知道,她是看什麽看得那麽起勁,連抽個空來瞄他一眼都不行。


    “你不嘴饞嗎?”


    “嗯?”問他,他失笑,“寶貝兒,那不是你做的,我才饞的麽?”


    “今日原味酒樓開業,我跟浩叔定下來,前三天五折價,相信客源應該會多的。”她說道,這酒樓是第一個開業的,其他地方說白了,還是荒蕪得很,所以她也不指望能有多少的營業額,隻希望不要賠了本就好了。


    “五折?”靳殘歌吃了一驚,他雖然有聽她提起過,可是也隻覺得會是打個八折九折的,沒想到,竟然是對折,那還有得賺嗎?


    “不會虧本吧?”


    “你少咒我。”離秋葉沒好氣地轉頭白了他一眼,她的酒樓第一天開業,這男人就詛咒她會虧本,就不能說句好話嗎?


    “這……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那對折,是不是有些太過了?”靳殘歌拍拍自己的嘴巴,抱歉的一笑,伸出長臂將從身後攔腰抱住她,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從剛剛職著她進來,就有這樣的衝動,現在終於如願了。


    “靳殘歌,你做什麽?”離秋葉伸手,想拍開他放置在身前的手臂,無奈某人紋絲不動。


    “放開。”


    “不放。”他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誰讓她冷落他來著,他就要如此抱著她。


    前些日子洛雲琪傳信過來,說是有重大的事情要於他商量,他信以為真的去了一趟,原以為有什麽大事呢,卻原來,隻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問題,當時把他給氣的啊,恨不得一腳把他給踹暈過去算了。


    不過,想著既然已經到了那裏,也隻好安分地呆了幾天,也就三日前才出發迴的葫蘆縣。


    哪能想到迴來之後,這丫頭是忙得腳不沾地,連跟他說會子話的功夫都沒有,更別說跟他同*了,迴到裏後,插上房間,是倒頭就睡,把他給鬱悶的。


    他把這仇,全部都記在了洛雲琪的身上,下次再見到他,一定得整他一頓出出氣不可。


    “寶貝,你都不疼我了。”他可憐兮兮地說道。


    離秋葉全身一抖,雞皮疙瘩頓時掉了滿地,抬手,搓了搓手臂,“別鬧了,沒看到我忙得很嗎?”


    “你前幾天忙,不理會我也就罷了,可是今日這二樓隻有我和你兩人,隻是看著對麵,有什麽可忙的?你就是不心疼我了,連陪我說個話的時間都沒有。”


    “好了,好了,等酒樓開業之後,我就有很多空餘的時候了,到時候一定陪你說個夠,成不成?”她拍拍他的手背。


    她和他,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確實是抽不出太多的時間來,若不是太子殿下通情達理,隻怕他們是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啊,又哪能像現在這樣,還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嗯。”聞言,靳殘歌更是冷哼一聲,“你就哄我吧。”


    離秋葉不明白,她怎麽就是哄他呢,“這話怎麽說的,難不成你還要去跟太子匯合嗎?”不是說暫時沒什麽事情了嗎?難不成是騙她的嗎?


    “沒有,那邊的事情,雲琪一個人可以搞定的。”


    “嗯,那不就得了,等今天開業之後,我……”


    “今天酒樓是開業了,過幾天夜市街,再過幾天茶室,雅間,客棧,那麽多鋪子都得開業,你覺得,你哪還有時候陪我啊?”靳殘歌打斷她的話,問她,她的行程安排得比他還滿呢,還陪他?


    離秋葉一愣,確實,那些鋪子都得開業呢,不過,“接下來的事情,都有浩叔他們一手處理,我都跟他們交代清楚了啊,這不是第一次嘛,總會有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得交代清楚了啊,你別那麽小氣,咱們以後,還不是有的是時候能在一起?何必在乎那麽一時半會兒的。”


    “我小氣?”靳殘歌瞪大了一雙黑眼,臉色也暗了幾分,難道他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多陪陪自己,還有錯了嗎?是他小氣了嗎?


    “離秋葉,你要在外拋頭露麵,我從來不反對,你想打造一片屬於你自己的藍天,我也從來沒對你說過反對的話,甚至還一直地思考著怎麽做才能幫到你的忙,因為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我不想把你放在自己的身後,埋沒你的本事,洛雲琪說我太*你了,皇甫覺說我愛慘你了,連皇甫慧蘭都在背地裏說我懼妻,這些我都可以不理會。”


    “我把雲烈他們四人派到你的身邊,你以為隻是為了讓你給他們指派些小事情的嗎?那是我怕你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會累壞身子,所以把他們都派給人我,希望你有什麽事情,隻要派他們去辦就可以了,沒想到,那四個人剛到你手上,就連個蹤影都沒有了,知味街上的事情,還是得你自己親手把持,我還是得天天擔心著你累不累,有沒有吃好睡好,有沒有冷著熱著,你有沒有為我想過?啊?”


    他猶地鬆開她的腰,負氣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臉色有些難看。


    “我不可能天天都在你的身邊,可是我是真的想把你鎖在身邊。”這句話,他說得咬牙切齒,他的家產,是不多,比起皇甫家,比起四大皇商,那就隻是九牛一毛而已,他知道她想為他爭得更多,想讓夏氏兄弟去鳳都,也是在得知他的身世之後才有的想法。


    所以,他才更加討厭自己,不能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讓她每天都奔波在外頭,其實那些,都是為了他而已,他知道的。


    “我不求你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身邊,但求你在我們相處的時候,別總是把我當成隱形的,不存在的,可以嗎?”


    從洛雲琪那迴來之後,他雖然是跟在她的身邊,可是,她卻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這樣子,讓他心裏頭很不舒服,真的。


    他知道,生意上的事情,他確實是半點忙都幫不上,他除了會上戰場打仗,其他的,什麽都不會,所以,他才更加氣餒。


    “離秋葉,我愛你,可以什麽都依著你,可是,你能不能換位為我想一想,能不能偶而依著我一下?”


    “我……”


    “我知道,你獨自,你自主,你有你的思想,不能被我所左右,這些我都可以不管的。”他打斷她的話,繼續說道。


    “我願意做那個站在你身後的男人,可是,離秋葉,一個男人在背後站得久了,如果連身前心愛之人的一個眼神都沒有,這種感覺,你能體會到嗎?”


    看著她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靳殘歌真是指氣憤極了。


    “有時候,我是真的想把你給插死算了。”他狠狠地說道,“可是,我卻舍不得你掉一根頭發。”


    他矛盾極了,真想把她的心挖出來看看,裏邊到底有沒有他的存在。


    “離秋葉,你跟我說句實話吧,你的心裏,到底有沒有我的存在?”他幽幽地問,這一直是他想問的,遲遲沒有開口,是怕自己會聽到否定的答案。


    “我……”剛想開口,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知道自己的心裏邊,是有他的,她一直知道,可是話到了唇邊,卻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原來他在自己的身邊,一直以來都這麽沒有安全感嗎?她以為隻有女人才會注意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原來,男人也會。


    見她隻發了一個音後,又閉上了嘴唇,靳殘歌心中一緊,風似的站起身衝到她的身邊,將她帶入懷中,他後悔了,他不該問的,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話,他不敢想象。


    “別,別說,寶貝兒,別說。”他將她的小腦袋,按進自己的胸膛裏,緊緊地摟著。


    什麽都別說,他不想知道了,不想。


    ‘噗通、噗通。’


    離秋葉隻聽得耳邊的心跳聲如擊鼓般急促,顯示著主人此刻的心慌和無措,這個男人啊。


    “我隻是聽說,南方戰事將起。”她小聲地在他的懷中悶悶地開口。


    聞言,靳殘歌全身一僵,她知道了?是誰說的?雲鷹,還是誰?不管是誰說的,他的心中,還是升起一股子濃濃地失落感。


    明知道南方戰事將起,他時刻都有可能離開她,起撥去守衛疆土,她卻還是不珍惜此刻他們相聚的機會。


    “想著把這邊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到時候跟你去打戰去。”


    靳殘歌狠狠地抽了一口氣,立馬把她給鬆開,轉過頭不再看她,這個提議,特麽地簡直是荒謬透頂,她以為戰場是什麽地方?女孩子家家玩鬧的地方嗎?


    “怎麽了?”突然被鬆開,離秋葉一個恍惚,差點沒站穩,當站穩之後,抬頭看向背對著自己的他,她問。


    莫名其妙地鬆開她,做什麽呢?


    “這個話題不好,換一個。”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更加地強硬。


    上戰場,虧她想得出來,想都別想,他怎麽可能允許自己的女人,站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去?那裏,有他多年來的宿敵,一個個都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到時候,把矛頭指向她怎麽辦?所以,他不可能同意的。


    可是,他心裏邊也清楚,他的寶貝那條三寸不爛之舌有多厲害,他肯定是說不過她的,所以,這個問題,直接忽略,不準再提起。


    “那換什麽話題?”她俏皮地眨眨眼,她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跟他談這個話題,隻是覺得這是有必要解釋一下的。


    “我怎麽知道,反正……沒事,我們繼續看下邊吧。”靳殘歌被她一噎,又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好轉過頭,拉起她的小手,再次看向窗外。


    對麵,酒樓的三樓幾個夥計手中持著長長的竹竿,竹竿的另一頭,掛頭紅紅的鞭炮,此時鞭炮聲聲,眾人都掩著耳朵,興奮地在那邊跳腳。


    離秋葉無語,這轉話題未免轉得也太笨拙了點兒吧。


    “下邊有什麽好看的,浩叔在哪裏說什麽,我們又聽不見,光聞到硝煙的味道了。”她說道。


    “咱們還是來談談……”


    “寶貝兒,上戰場的事情,我是斷斷不會同意的。”他立馬打斷她的話,一口氣迴絕。


    “好吧,這事以後再說。”她退一步。


    “不是以後再說,這事兒,就別再提了。”他皺眉,這事兒,到此為止。


    “哈哈哈,殘歌,你那寶貝媳婦都要跟著你上戰場去了,還不開心啊,這還叫心裏邊沒有你麽?”


    突然,緊閉的門外,傳來了大笑的聲音,離秋葉皺眉,這個聲音好陌生,她沒有聽過,看來是靳殘歌的朋友了,她抬眼,看向緊拉著她不放的男人。


    靳殘歌同樣也是緊鎖著眉頭,這丫的男人,怎麽過來了?


    在他們皺眉的同時,房間的大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紫衣青年,手中拿著折扇,眉清目秀,散發著尊貴的氣息。


    “你怎麽來了?”靳殘歌不悅地開口。


    “怎麽,準你私會媳婦兒,就不準我來這邊溜達溜達嗎?”男子不悅地覺著他們的模樣,皺眉。


    “溜達?你那邊的事情,都辦完了?”他問,鳳息溪的事情,別說一時半會兒,就是一年半載,隻怕也是辦不成的吧?


    “寶貝兒,他就是太子殿下,洛雲琪。”他給身邊的人介紹。


    “太子殿下?”離秋葉沒有大的驚異,心中也早已猜到了七七八八,隻是,靳殘歌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給了他,自己跑迴葫蘆縣來了,太子殿下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兒,不是應該很忙的嗎?怎麽會到葫蘆縣來?


    “秋葉見過太子殿下。”離秋葉掙開靳殘歌握著她的手,給洛雲琪施了個禮。


    “嫂子,別客氣,都是一家人,出門在外的,就別弄這套虛的了。”洛雲琪嗬嗬地笑著,想要上前虛扶一把,哪知這邊才剛抬起來,離秋葉就日經到某男人身邊安穩地站著了。


    他看向離秋葉腰間那隻手,嘴角猛地抽了幾抽,這占有讚要不要那麽強啊?搞得他倒是像個*似的。


    “誰跟你一家人,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靳殘歌哼了一聲。


    洛雲琪:“……”


    這話怎麽說的,他們平時不都跟親兄弟似的嗎?現在怎麽就八竿子打不著了呢?見色忘友啊,他鄙視他。


    離秋葉伸出小手,悄悄地在他的腰間輕捏了一把,提醒他說話悠著點兒,前麵的可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雖然平時可以跟你稱兄道弟的,但一旦惹惱了他,照樣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不是一家人嗎?殘歌,你看,你是王爺,我的那些個兄弟呢,也是王爺,說白了,我這個那什麽,也就是個比王爺大點兒的王爺,是吧,既然都是王爺,當然就是兄弟啊。”


    離秋葉:“……”


    這道理,竟然還可以這麽來說,她算是受教了,這個太子殿下,比她了不起,不過人家是太子,必須得比她了不起,不然,怎麽對得起閔遼國的百姓呢。


    “浩雲琪,你腦袋被驢給踢了?有這麽劃分兄弟的嗎?”雖然他們是兄弟,可是,他是不會承認的。


    “怎麽不行?你看,你姓靳,如果以後再碰到個姓靳的,保不準,他就會跟你說,你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呢。”洛雲琪雙手一攤,理直氣壯地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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