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人瞪眼看著,驚詫的說:“老爺子,這本領厲害的很啊!”


    “這才哪到哪啊,手裏拿著根棍子,現在都不怎麽發力了。”


    爺爺確實沒發力,敲在林冠雲手臂上這一下,都不怎麽疼。


    林冠雲眼神戒備的看著爺爺,爺爺笑了笑,把手裏的拐棍兒插在雪地裏,也擺出了和林冠雲同樣的姿勢。


    “老爺子也會羅漢拳?”


    程良人目瞪口呆,十一倒是習以為常,說實話他雖然號稱天下秘籍的傳人,但實際上,他並不熱衷於把所有武功都學會了。


    可爺爺不一樣,他見到自己不會的武功,要是不學會了,那就得要了他的命。而且,老爺子也有那天賦,看到一種就學會一種,是真正的萬法皆通。


    “羅漢拳,臭老頭會的多了。程良人,雖然我不知道你練的什麽武功,但我相信,今天要是你碰到臭老頭,結果和這個沒區別。”


    “難道老爺子什麽拳法都會?這怎麽可能?”


    “這世間沒有什麽不可能的,要不怎麽能叫天下秘籍呢。”


    天下秘籍這四個字,程良人知道,是老爺子參加比武的綽號。可是程良人一直以為,這就是一個綽號,就像自己,江湖人都叫自己胭脂有毒,可自己並不是用毒的高手啊。


    在場內的林冠雲,同樣驚訝:“您也會羅漢拳?”


    “羅漢拳是南派拳法,我也是年輕的時候見過,好久沒練了,來,和你玩玩!”


    爺爺說完,腳下半走半拖,就衝過去了。上來就捶林冠雲的胸口,林冠雲躲開,他練了羅漢拳這麽多年,對於羅漢拳的套路熟悉的很,這種拳法,多為中路攻擊,上路和下路是弱點。


    所以,林冠雲奔著爺爺的腦袋就去。本來,林冠雲的想法是讓著老爺子點。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現在的林冠雲腦袋裏哪還有半點兒讓著的意思。爺爺後退一步閃開,林冠雲立刻乘勝追擊,攻擊爺爺的下三路,沒有想到,爺爺並沒有節節敗退的樣子,腳下的步伐變了,踩出了八卦的味道。


    林冠雲隻是覺得眼前一花,爺爺就到了他的後麵。


    這一下躲不開了,林冠雲一咬牙就要硬抗,沒想到爺爺隻是從後麵拍了拍林冠雲的肩膀。笑著說:“看明白了嗎?年輕人。”林冠雲蹭蹭蹭竄出好幾步去,這才迴頭看著爺爺,大冬天的,汗都出來了。


    爺爺還是那一句:“上不架,低不攔,中心捶,變八卦,兩手不離懷,神鬼不敢來。這意思你得領悟了,拳法有套路,但不能死打。”


    林冠雲收了架勢:“這個道理我知道,可是我學的羅漢拳裏麵,沒有八卦步這個路數,可能我學的羅漢拳並不完整。”


    爺爺樂了:“隻要你學的是十八手,那就是羅漢拳的精髓。八卦步,羅漢拳要是用八卦步,那叫八卦遊龍,又是另一個套路了。羅漢拳的八卦就是一個比喻,上不架,低不攔,並不是說要時刻小心翼翼地防著,你收著架勢,就沒有辦法全力進攻。可是,誰都知道,這上路和下路是破綻,敵人打過來這麽辦?閃,在閃的同時,你手裏的架勢不能變了,保持隨時進攻的可能性。”


    林冠雲很快就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他還是認真的問:“這閃說的很輕巧,可沒有步法,哪有那麽容易躲開。”


    “步法?”


    “對啊,那八卦步怎麽練出來?”


    爺爺樂了,指著林冠雲場外的兄弟:“你那不是有很多人嗎?每天找上三五個,讓他們圍著打你,你隻負責躲閃。這找的人也有學問,會武術的別找,不敢下死手的別找,還有就算你找到了,一個最多三天。”


    林冠雲心裏大喜,他覺得這就是自己的機緣,怎麽願意隨便就結束這個談話,他趕緊問,口氣越發變得尊敬。


    “老前輩,這一個人不能超三天,又是什麽樣的講究。”


    “人的動作,都是有記憶的,他打你幾天你就熟悉了,練起來意義就不大了。你按照我說的法子,練上一陣,對閃躲有心得了,打起來之後,你就不用想著防守了,十八手盡情的往對手身上招唿,那個時候再打不過,就不是拳法的問題,是你進攻的功力火候不夠。”


    林冠雲抱拳:“老前輩受教了!”然後,林冠雲對著場外喊:“我認輸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林冠雲的兄弟們,個個雙眼含淚,他們心有不甘,但那又怎麽樣?誰都看得出來,自己的大哥不是麵前這個老頭的對手。


    林冠雲走了出來,看著雙眼流淚的白樹,不由得笑了:“咋還流馬尿了!”


    “哥,我們準備了兩年,你告訴我,我們還有機會對嗎?”


    “看著你慫樣,把眼淚給我擦了。我正式宣布,我們的比賽結束了,大家好好享受,準備離開這裏。”


    “可是,如果不得到冠軍,又哪裏有能力去複仇,二哥、三哥、四哥、五哥的在天之靈不會饒了我們的……”


    “這仇我們一定要報,不過機緣來了,冠軍就不重要了。”


    “哥,我不懂!”


    “早就說過,讓你多讀書,多泡妞,整日帶著一幫兄弟打架,腦子都打壞了。走吧,我們!”


    “比賽,還沒結束呢?我們不看看嗎?也許還有奇跡呢?”


    “白樹,我知道你哥哥們的死刺激了你,那顆救命的稻草誰都想抓住,這就是這個遊戲最大的威力。在人生裏,有時候會有奇跡出現。遊戲裏,奇跡就是那個讓人深陷下去的禁果,想想到昨天為止,那些相信奇跡的人,他們還在嗎?”


    白樹沉默……


    這時,程良人和十一已經走到了比武場上,兩人四目相對。十一琢磨了一會兒,認真的說:“你不是我的對手。”


    程良人歎氣,這個十一可真不會演戲,早就說好了的計策,何必要說出這樣的話,不過程良人倒是很自然的說:“那到不見得,你不覺得自己有些頭暈嗎?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胭脂有毒,那為什麽不防著我點呢?”


    砰……


    十一暈倒在雪地裏。程良人撇嘴,真快!


    爺爺迴頭,喜上眉梢,嘴裏嘟囔著:“那這個武林大會的第一,我就拿走了。”嘟囔完,爺爺又喊了一句:“年輕人!”


    “老前輩還有什麽吩咐。”


    “幫我把蕭十一抬迴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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