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笑了,這個笑容很幸福,她繃緊的手腳慢慢的放鬆,她放棄了掙紮,放棄了為那看不見的未來,苦苦的掙紮,這個時候,她反而更相信黃老師彼岸花下的三生約定。


    黃老師淚如泉湧,他的手臂慢慢的蜷起來,勒住了秦嵐的脖子,秦嵐的唿吸開始困難,很痛苦,但她還在笑,她不想因為自己的死給黃老師造成負擔。


    啊!


    十一突然一聲大吼,黃老師猛的迴頭。但已經晚了,十一的腳已經過來了,很重,一下子就把黃老師給砸暈過去。


    然後,十一盯著秦嵐,秦嵐認真的說:“動手吧,在那邊我會照顧好蕭叔的。”說完,秦嵐閉上了眼睛,然後她感覺到了一陣風,但她沒有感覺到身體有疼痛的感覺。


    秦嵐艱難的扭過身,她看到十一正在瘋狂打後麵的牆壁,拳打腳踢,一堵牆布滿了蜘蛛網的縫隙,有一道光從那道縫隙裏照射過來。


    秦嵐納悶的想:“那個屋子裏怎麽會有人?”


    咣當……


    牆壁終於堅持不住了,嘩啦啦的塌了下來,十一站著,聳動著肩膀,大口的喘著氣。牆的哪一邊是秦立風的茶室,實木桌子,不錯的茶海,紫砂茶具。


    現在,紫砂茶壺冒著熱騰騰的氣,茶桌兩邊坐著爺爺和老侯。


    爺爺撇著嘴:“我教了你這麽多年的功夫,你就是一個拆牆的嗎?”


    老侯的臉上倒是露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十一看著爺爺,突然哇哇大哭起來:“爺爺,你這是還魂了嗎?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讓我爸給你買一口好棺材啊。”


    老侯在旁邊聽著,噗嗤一口,剛喝的好茶就全噴出來了。


    爺爺吹胡子瞪眼:“你這是跟誰學的,牛鬼蛇神的思想。”


    ……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爺爺在黃老師家根本沒有喝酒,他的手快,在喝酒之前,酒倒在左手的袖子裏,連嘴都沒沾。


    然後,爺爺去了秦立風那裏,基本上的情形就大概已經摸清了。然後他給老侯打了電話,把老侯騙到有公用電話的小商店裏來。


    爺爺和老侯說,讓他們倆互相鬥,咱們漁翁得利。老侯同意爺爺的做法,但他因為是被騙來的,所以對爺爺有意見,就提出了要試探十一的想法。


    這個試探其實就是老侯給十一出的考試題,第一,有沒有那個腦子在破案中起到關鍵性的作用,第二,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會不會選擇殺人。


    第二點爺爺非常在意,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了,有危險,但刀頭舔血的日子過去了,殺人,是個不可取的行為。修煉武術多年的十一,現在就是一把具有威懾力的武器,十一能不能控製自己,這是一個難題。


    關於第一點十一表現的還行,雖然計謀差了點,但總體來說是動過腦子的。而且,失敗之後也不氣餒,還找到了老侯留給他指控秦嵐的線索。


    那瓶酒是故意留在商店裏麵的,而且還將爺爺袖子裏的毒素進行分析,製作了有化學毒素的酒,逼著秦嵐越獄。


    秦嵐越獄之後,一直被偵察連的同誌跟蹤著。十一先進來,秦嵐也跟著進來,這些都被老侯掌控著,然後老侯和爺爺來了。那時候,秦嵐還在講自己的事情,他們根本不知道一切都是被掌握的。


    到了真正戰鬥的時候,才是爺爺捏了一把冷汗的時候。雖然外麵有狙擊手,保證十一不會殺死秦嵐。不過,這個安全性的保障,也不能讓爺爺心裏安穩了。


    最重要的是還是後麵,十一要真的想殺人怎麽辦?


    還好,十一最後克製了自己的心魔,不但沒有殺人,還製止了黃老師殺人。


    十一在這場考試裏,不但及格,還拿了優異的成績。


    ……


    最後,十一還是到了軍區醫院,秦嵐進了手術室,她的心髒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一會兒主治醫生出來了,看著老侯為難的說:“老首長,這手術有危險性啊,病人有沒有家屬啊。”


    老侯正搖頭呢,黃老師走了過來,嚴肅又認真的說:“病人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聽見黃老師這麽說,老侯嘎巴嘎巴嘴,吩咐醫生:“保證患者安全,責任要分配到每個人的身上,至於程序上的問題,就交給黃子軒同誌吧。”


    十一和爺爺坐在遠處,爺爺對著十一笑,十一撅著嘴扭頭,不搭理爺爺。然後,爺爺求助的看著遠處的奶奶,奶奶指了指口袋,爺爺會意:“乖孫,要不爺爺給你點零花錢。”


    十一用後腦勺對著爺爺,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塊啊,行!”


    “二十!”


    爺爺聽了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大聲的說:“小崽子,別給我得寸進尺,給你個台階,你就給我滾下來,信不信我現在帶你出去提提神。”


    十一瞪著眼睛,轉身就走,爺爺趕緊屁顛的追過去:“乖孫兒,要不便宜點,二十,好幾斤酒呢。”


    奶奶遠遠看著,無奈的捂住眼睛,這爺倆沒法入眼啊。這時候,老侯走過來,笑著說:“當初你嫁給他的時候,我就讓你多琢磨琢磨,蕭大俠為人仗義不疏財,太摳,你看現在,更摳了。”


    奶奶認真的笑:“我們家掌櫃的就這一個缺點,你還想讓他改了不成。”


    老侯歎氣:“你就護犢子吧,對了,你咋知道我倆是在演戲呢?”


    奶奶學著老侯的樣子:“嫂子,你得有心裏準備啊。這句話從抗戰到現在,用幾遍了,咱們國家都日新月異的,你們刻在一個模子裏出不來了。對了,小黃的事兒你想咋整啊?”


    老侯認真的說:“按照我的意思,抓了省事。”


    “我們家掌櫃的不同意吧。”


    老侯歎氣:“古語說的好,一錯再錯。這次我還得犯組織紀律上的錯誤。”


    ……


    手術後一個星期,秦嵐在黃老師的攙扶下見了小林,兩人話說的不多,秦嵐是哭的稀裏嘩啦。


    分別的時候,小林說:“秦嵐,這麽多年來,我並不是想占有你,而是想保護你,既然你找到了真愛,那就讓我最後保護你一次。秦立風的事情,我都會招出來,這麽多血債,我帶著他一起去鬼門關。”


    兩個月之後,恢複身體的秦嵐,在黃老師的陪同下走進了跆拳道晉級的考試現場。


    一群弟弟妹妹,看著一個大人,和自己穿著一樣等級的腰帶,露出詫異的目光。秦嵐並不在乎這些孩子的目光,她看起來反而有些緊張,目光投向外麵的黃老師。


    黃老師一手捏著蘭花指,一手比出了大拇指的字樣。


    考試很順利,隨後兩人去了市場,秦嵐挽著黃老師的胳膊,突然靦腆的笑著說:“我去趟廁所。”


    黃老師瞪眼,秦嵐說:“我真去廁所。”


    隨後,秦嵐來到了市場的一個小黑屋裏,她走了進去,把一些錢遞給老板:“聽說你這裏能買到不一樣的配方。”


    “你道聽途說吧!”


    秦嵐笑了:“秦立風告訴我的,會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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