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日,閻象來到許昌。恰逢太尉楊彪擺宴,閻象以一車黃金為獻禮,見到了當朝太尉楊彪。同時打響了自己的名號,當天夜裏,他的名字、來曆就擺到了曹操桌上。


    曹操看過後,第二日便召見閻象。閻象又拿出一車黃金,送給曹操並說道:“在下奉劉使君之令,前來請曹公出兵壽春。”


    曹操笑道:“先生,我沒聽錯吧,你說你是奉劉備的命令來幹嘛?”


    “請曹公出兵壽春。”閻象一字一字,清晰說了一遍。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不止,原本就細小的眼睛,直接眯成一條線,“就憑一車黃金,還請不動我,若先生再無他事,可以請迴了。”


    閻象聽到這話也不惱,氣定神閑道:“吾既來矣,定當兌現諾言。”


    “哦?我到想看看,先生如何兌現諾言。”曹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閻象。


    “請允許我試一試。”閻象起身再拜,正襟危坐道,“曹公舉義伐董,名傳天下;東破黃巾,威震一方,麾下謀臣如雲,良將如雨,雄兵十萬,據中原富庶之地,可謂雄主矣。”


    “然《詩》雲:‘行百裏者半九十’,曹公迎天子入許都,雖占得先機,然河北袁紹虎視眈眈;淮南袁術,有稱帝之心;荊州劉表,虎踞一方;關中韓馬,爭鬥不休,曹公已深陷四麵楚歌。”


    “今袁術、呂布與劉使君爭徐州。呂布,虓虎也;袁術,豺狼也。此二人中一人得之,謂公便是雪上加霜。況徐之於中原,東之隱蔽、倉儲也。”


    “夫救徐,高義也;卻袁術,顯名也。義救劉君,南取汝南,得徐民之心,保許都之安,兼得盟友,牽製二袁,豈非一舉三得之喜事耶?不務為此,而務坐山觀虎鬥,殊不知傷虎更兇,則為國計者過矣。”


    曹操聞言,笑道:“吾這就出兵壽春,然吾救徐後,又該如何?請先生賜教”


    閻象道:“為公計,一言以蔽之——先易後難!救徐之後,得徐之糧草輜重,南取南陽,拱衛許都;西定關中,安撫韓馬;厲兵秣馬,備戰河北。”


    曹操大喜:“先生有辯才,望先生留在身邊,時常教誨。”


    閻象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曹操大喜,送閻象迴府休息。閻象剛走,荀彧、戲誌才、程昱三人就從屏風後走出。


    曹操請三人坐下問道:“三位覺得,方才閻象所議之事如何?”


    “救徐不如亂徐。”程昱說道,“我三人方才商議,劉、呂、袁三人,無論誰得到徐州,對曹公都是危害,隻有讓徐、揚二州處於戰亂,對曹公才有好處。”


    曹操若有所思,又問道:“如果這次劉備擒住呂布,你們覺得他會不會殺了呂布?”


    “不會。”戲誌才笑道,“劉備為仁義之名所累,必然會與呂布冰釋前嫌,以取好士之名。”


    荀彧接著說道:“劉備雖有徐州之實,卻無徐州之名。此事結束,公可借天子之名,冊封劉備為揚州牧、鎮南將軍,加封呂布為徐州刺史。”曹操一聽這話,當即明白其中深意,大喜過望,遂遣曹仁、於禁、樂進領兵進攻汝南。


    汝南太守孫香不敵,使流星馬求救於袁術,袁術聽後,留一萬士兵與紀靈,火速帥軍迴援。


    劉備聽聞袁術撤退,讚歎道:“區區三車黃金,便可退袁術,閻象可謂智也!”即領牽召、張飛、孫邵、許褚、陳到等及徐州兵返迴。


    與此同時,下邳城內洪水盡退,張遼迴歸,糧草送至,更兼攻城器械製造完備,呂布可謂前途一片光明,因此第二日便要進攻下邳。


    然而此事遭到張遼反對,義正言辭,斥責呂布背信棄義的行為。高順等人見狀,目瞪口呆,陳宮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呂布則勃然大怒,若非魏續等人攔著,二人肯定打起來。


    盡管如此,呂布仍然在第二天對下邳城發起進攻,然而沒有張遼協助,高順陷陣營再勇猛,也拿下魯肅堅守的甕城。


    陳宮見強攻不成,趁機誣蔑高順藏有私心,故意作戰不利,並獻上計謀:“可挖地道進入城內。”呂布因張遼一事,氣衝鬥牛,被陳宮煽風點火,頓時信以為真,撤掉高順改用陳宮計策。


    陳宮遂即安排侯成運土填城壕,教魏續引一千鐵鍬軍,從夜間掘地道,暗入城去。魯肅看破此計,於城中掘重壕橫截之。如此日夜相攻五日,下邳未克,劉備卻帥徐州兵趕到。


    呂布大驚,急忙撤迴全軍,後撤三十裏安營紮寨。劉備留牽召帥徐州兵駐守城外,隻待數百親衛入城,旦見城內一片狼藉,而百姓所傷甚少,心中倍感欣慰。


    “子敬,辛苦。”麵對魯肅等人,劉備感激之情無以言表,隻能默記心中,等待日後再做封賞。當務之急,仍是解決呂布這個大麻煩。


    他令許褚、陳到帥親衛收集士兵家眷隨身之物,無論大小,隻要能證明身份便可。徐州士兵得到這些物品,便知城內家眷無礙,軍心漸穩。


    翌日,魯肅引徐盛薦於劉備:“此人熟悉兵法,生擒宋憲,有勇有謀,可謂將帥之才。”劉備心中狂喜。徐盛,江表虎臣,戰功卓越,現在雖然年輕,但好好培養,一定大有所為。


    劉備嘉獎徐盛幾句,便讓他離開,又對魯肅問道:“彭城現在如何?”


    魯肅搖了搖頭,迴答道:“呂布包圍下邳,放水淹城,無法與彭城取得聯係。”


    劉備心想:既然沒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臧霸是否投降了呂布,還是一個五五開的情況。他收拾心情問道:“子敬認為,我軍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魯肅正襟危坐,仔細考慮一番後說道:“使君征伐半年,士卒疲敝,不如與呂布講和,休整一年,再做打算。”


    劉備搖頭否決道:“講和,是要講的。沒有呂布,吾怎能威懾曹操。但是……吾決不輕易放過他,吾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使君的意是……”魯肅和孫邵麵麵相覷。他們早就在心中計算過,劉備軍目前的戰鬥力,能夠嚇退呂布,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至於讓呂布付出代價,簡直是天方夜譚。


    除非……除非劉備還有所保留。魯肅心中默默盤算著,但是根據糧草消耗、軍需物資支出等計算,他劉備手中絕對沒有多餘士兵……


    “在彭城附近訓練了一支新軍。已經具有雛形,我打算趁這次機會,試一試他們的實力。”劉備語驚四座,張飛欣喜若狂道:“大哥,讓我來統領這支兵馬,我一定斬了呂布!”


    “我打算讓蔣奇來統帥,”劉備直接無視張飛,對蔣奇說道,“義渠,此次汝為主將,陳到、徐盛為副將。吾望汝包圍小沛,擒獲呂布家眷。”


    “末將領命。”


    魯肅道:“倘若呂布迴兵救援,一萬新兵恐怕不是對手。”


    “我當然知道,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劉備眉頭緊鎖,“如果臧霸沒有投降,義渠可分遣陳到、徐盛各領少許兵馬,扼守要道;如果臧霸投降,汝需要先奪迴彭城,再取小沛。所以,我還需一人,進入彭城打探虛實。”


    眾人沉默不語,唯獨簡雍像個沒事人,左顧右盼,然後故作悠閑道:“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憲和,這可不是逞能的時候。”陳群聞言勸阻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怎能不知情況就闖進去……”


    劉備揮手打斷陳群的話,在眾人注視下說道:“好,此事就交給你。”簡雍拱手唱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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