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貢也知曉文稷等人的想法,因此一麵積極拉攏人心,一麵派遣部隊劫掠鄉民,以備不時之需。


    數日後,郭貢大軍行至梁國蒙縣,忽有流星馬來報,說:“關羽奇襲譙縣,守城司馬許奧戰死。”郭貢聽後大驚失色,馬不停蹄提兵投穀熟來。


    原來,在郭貢出兵之時,關羽便召集陳群、崔林等人說道:“今郭貢提兵圍甄城,可趁其遠出,襲取譙縣。”


    崔林道:“使君臨行前,亦曾有意出兵討伐郭貢,此乃天賜良機,不可錯過。吾以為,今夜便可出兵。”


    陳群眉頭微皺,問道:“我軍隻有四千餘人,而郭貢卻有兩萬士兵,我軍該如何抵擋四倍之敵?”


    關羽信心十足,說道:“先生多慮了,兵法雲:‘兵不在多而在精’。郭貢雖有兩萬士兵,但在我看來,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隻要攻取譙縣,切斷他們的糧草,郭軍定會不戰自潰。”


    “是啊。”張飛在一旁說道。“二哥,我願為先鋒,攻取譙縣!”


    關羽看向孫乾,見其點頭應允,便拿出劉備所留兵符,差張飛為先鋒,傅士仁為副將,劉延合後,關羽、孫乾、崔林為中軍,人馬四千。又留趙岑守豐縣,劉琰、陳群守沛縣。


    比至譙縣,關羽遣傅士仁率兵二百前去搦戰,自率大軍躲藏山後。守城司馬許奧得知消息,親自登城眺望,見傅士仁軍少,於是挑選出城內全部精銳,出城應戰。


    兩陣對決,許奧打馬上前,厲聲叫罵道:“反賊安敢犯我境界?”傅士仁也不答話,拍馬舞槍,直取許奧。


    許奧不甘示弱,鐵戟一揮,策馬應戰。雙方混殺一陣,傅士仁詐敗,逃往山後。許奧緊追不舍,抹過山腳,忽見兩個並排軍陣,前麵銅牆鐵壁,後麵槍林箭雨。許奧大驚,急忙分兩下而走。


    不多時,前方又有一陣截住去路,身後塵土飛揚,廝殺聲響徹天地。許奧勒馬,凝視前方,隻見戰陣忽地從中央分開,一將挺矛躍馬,大喝一聲,直衝殺過來,乃張飛也!


    許奧大驚失色,慌忙迎敵。兩馬交錯,張飛搠中許奧胸口,暴喝一聲,舉至半空,倒飛出去。眾軍士見狀,紛紛拜降,關羽遂乘勝出擊,攻占譙縣。


    即得譙縣,自當犒賞三軍,然而崔林、孫乾卻拿出兵符,下令:“如有妄殺一人,妄取民間財務者,軍法處置。”


    同時原譙縣官吏,並依舊職,好言安撫,各各重賞。凡兗州各地,有隨郭貢出征將士之家,不許士兵攪擾,按月給與糧米;有患病者,遣醫治療。將士之家,感其恩惠,安堵不動。


    關羽、張飛聽後,大發雷霆,尋到崔林討要說法。


    崔林也不惱,心平氣和請二人就坐,說道:“豫州百姓之所以抗劉公者,蓋公之仁義不能使之得。今取譙縣,則縱兵掠民,必激郭軍將士之怒。如此一來,非但不利於我軍作戰,而且還會給劉公帶來罵名。所以我下達禁令,安撫故吏。”


    二人聽後恍然大悟,拜請崔林饒恕,崔林大笑,扶起二人,設宴款待,雙方和解。


    一日,驕陽似火,熱浪騰空,將士、百姓紛紛躲在背陰處歇息,關羽擔憂將士因天熱而鬆懈,因此派張飛查點各門。


    張飛本就是坐不住的人,立刻應允,上馬引數騎點看四門。來到北門,忽見一人,取鄉民水以澆馬。鄉民戰戰兢兢躲在一旁,不敢絲毫言語。張飛令左右擒下詢問,乃張飛舊將鄉人。


    張飛道:“汝雖是吾同鄉,但軍令已出,汝明知故犯,當按軍法處置!”


    那人哭泣道:“我隻是怕天氣太熱,熱壞了戰馬,所以取水澆馬,並非私用,請將軍看在同鄉的情分上饒我一命。”


    張飛道:“吾固知汝為戰馬,然終不應取民間之物。”


    那人聽罷,沉默片刻,正襟危坐,說道:“吾不能隨將軍征伐天下,請將軍平定天下後,代我迴家看一看。”說罷再拜,慷慨赴死。


    張飛見狀,命左右推下斬之,梟首傳示畢,然後收其屍首,泣而葬之。孫乾聽聞此事,有感而發:“‘燕趙多慷慨悲壯之士’,古人誠不欺我!”於是書信悼文祭奠。自是三軍震肅,百姓無憂。


    卻說郭貢在穀熟,忽覺荀彧之計,懊悔莫及,又逢譙縣被關羽攻占,進退無路,於是謂親信杜亮道:“今甄城未克,又失譙縣,我軍糧草漸盡,如之奈何?”


    杜亮道:“昔劉備在小沛時,嚐致書禮使君,兩家約好,互不侵犯,今襲我是背盟也!使君暫駐軍於此,可差人遺書關羽責之,看彼如何對答。”郭貢從其言,遂修書遣使赴譙縣來。


    數日後,郭貢使至,關羽本不想見,奈何崔林說道:“郭貢遣使,則說明其計未定,應當好言答複,同時安排軍士家眷與使者相見,借使者之口傳遞信息,以慢其軍心。”


    關羽應允,親自出郭迎接入城,以賓禮相待。使者呈書與關羽。關羽看畢,謂來使曰:“兄長與郭刺史結好,某自然知曉,今日之事,實為使君守城,並無他意。煩使者迴報刺史,善言致意。”遂設宴款待,送歸館驛安歇。


    接著,又安排隨征將士之家,皆來問信;有附家書者,有口傳音信者,皆言家門無恙,衣食不缺。


    翌日,使者辭別關羽,關羽親送出城。使者迴見郭貢,具道關羽之語,並說:“譙縣使君寶眷並諸將家屬,俱各無恙,供給不缺。”


    郭貢大怒,罵道:“此奸賊之計也!我誓要殺死關羽!”喝退使者。


    使者出寨,眾將皆來探問家中之事;使者具言各家安好,關羽極其恩恤,並將書信傳送各將。各將欣喜,皆無戰心。


    郭貢率兵南下,軍行之次,將士多有逃迴譙縣者。郭貢愈加恨怒,遂催軍前進。是夜,眾將商議戰事。


    文稷說道:“現如今關羽攻取譙縣,控製將士們的家眷,將士們無心作戰,且我軍糧草不足,不如進攻小沛,再做打算。”


    郭貢叱吒,說道:“關羽手中不過區區三四千人,我軍四倍於敵,豈會戰敗,誰再言退,定斬不饒!”文稷聽後,心中暗生怨恨,隱忍退下。郭貢遂使文稷、杜亮領五千精銳為先鋒,自己率大軍合後,並向譙縣。


    斥候飛報關羽,關羽召集眾人商議戰事。張飛第一個開口說道:“我願領兵出擊。”


    話音剛落,又有一個聲音響起:“吾有一計,可使我軍不戰而得五千精銳。”眾人聽後,無不驚訝萬分,尋聲看去,乃崔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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