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醇的酒香從酒杯裏傳出,許久沒有飲過酒的越定國頓時坐不住了,悄悄的用眼睛餘光打量著越安平手中的酒杯。


    “哈哈!”越安平看著越定國那宛若小賊一般的神色出現在彪形大漢臉上的不恰當感不僅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越定國臉紅到了嗓子眼,羞怒道。


    “沒笑沒笑。”越安平強壓自己的笑意,但是看到那越定國羞紅到脖子的樣子,越安平忍不住又大笑道,“不說這個,大哥,來喝酒,這可是你最喜歡的越晾酒,我們北越獨有的,我偷偷留了一壇,就是為了和大哥你暢飲一番!”


    “哼,拿來!”越定國被酒香吸引,也不看越安平笑話他,一臉傲嬌的說道,“以前的事情我當然記得,但你現在已是一國之君,要有一國之君的樣子——”


    “不。”越安平用手示意越定國停嘴,搶先說道,“大哥永遠是我的大哥,而我也永遠是那個躲在你身後哭的小弟弟!”


    越定國拿酒的酒杯有些搖晃,踟躕了一會兒無奈的點點頭道:“好!我們兄弟共度難關,哥保你一輩子,來,喝!”


    “好,喝!”越安平喜笑顏開,兩人就仿佛迴到了從前那般天真爛漫的時候,無所顧忌自由自在。


    次日清晨,孟非然的牢房內,來了兩個稀客,正是北越新君越安平和護國將軍越定國。


    “孟非然,還不快過來拜見我北越新君!”越定國一臉兇相的對著孟非然大吼道。


    越安平汗顏,這次過來可不是耀武揚威,要是把孟非然惹得不高興了那這可救不好談了,於是悄聲對越定國說道:“大哥,你先出去看看那個中軍司馬欣陽,這裏交給我便是。”


    “哼,你最好老實一點,孟非然,門外便是千軍萬馬時時刻刻盯著你呢!”越定國走得時候還不忘威脅一手孟非然,越安平看著直覺得無語,但他也知道這是大哥的保護之心。


    孟非然像一塊木頭一樣閉目不言,不問,不聽,這近十天的囚禁,孟非然滴水未進,滴米未食,若非還會唿吸,可以說就跟死人無異了。


    越安平慢步靠近,將手放在孟非然的肩膀上,俯下身子在孟非然的耳邊輕聲說道:“父王越元武死了。”


    “越元武……死了?”百年不動像塊木頭似的孟非然終於睜開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般有重複了一遍,最後搖搖頭,長歎一聲道,“那老夫的項上人頭是你的了,你隨時來取便是!”


    “不。”越安平搖了搖頭,將目光定在了孟非然的臉上說道,“我不會殺你,我是來放了你的。”


    “嗬!”孟非然雙肩微抖,臉抽動了一下,一陣劇烈的震動通過全身,雙手發冷,他感覺自己像是菜板上的肉,被人揉捏侮辱,冷哼道,“士可殺不可辱,你要取我的項上人頭隨時來便是了,但你想要侮辱老夫,老夫就是死也要讓你明白什麽叫做恐懼!”


    “孟將軍說笑了。”越安平坐到孟非然的對麵,桌上的薄餅已經不知道涼了多久,但是越安平還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塊餅,又給孟非然倒了一杯,拿了一餅。慫了慫雙肩說道,“孟老將軍可知道有一白衣男子在我軍門前站了三天三夜,就為了來救出你這個師傅?”


    “這不可能。”孟非然搖了搖頭,欣陽的雙腿有疾,怎麽可能獨自從軍中出來營救他呢,況且兩人認識的時間也並不長。


    “這件事情,孟老將軍一會兒自己確認把,我這次來確實是要放你走,還要和你簽訂一件事情。”越安平咬著薄餅下著白水,支嗚不清的說道,“孟老將軍快吃啊,北越貧困這已經是平常吃不到的東西了,浪費了多可惜。”


    “哼,何事?賣國求私的事情老夫就是死也不會做!”孟非然冷哼一聲,拿起桌上的薄餅咬了一口。


    “孟老將軍您是兩朝元老,中越先皇賜予你詔皇令您便有資格簽訂中越與他國的外交政策印。”越安平拿起水咕嚕咕嚕的往被這又幹又冷的薄餅卡住的嗓子裏灌,“啊,舒坦!我們北越……想要求和,割地,放人。”


    孟非然放下手中的博餅,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越安平,眼神中帶有三分疑惑三分震驚,這些豐富的表情都映射在他那滿是皺紋的臉上,良久,孟非然低下頭將薄餅塞入自己的口中問道:“地如何割,和如何求?”


    “被中越所占領的清河、吳郡共計十三縣,渭河關口全部割讓於中越,並且北越承認中越霸主越王的地位。”越安平說道。十三縣已經被中越占領,北越拿不迴來,真正割讓出去的是渭河關口,渭河關口本來是用來抵禦中越的最好防線,但現在一旦被割讓出去,那麽北越的所有活動都將受到大量限製!


    孟非然手指輕輕敲著桌板,問道:“再加一點會更加穩妥,可稱臣?納貢?”


    越安平臉色微微抽動,臉色鐵青,他想發火,但是卻又直勾勾的盯著孟非然的眼睛說道:“北越貧困,無供可納,北越鐵骨,不可折腰!”


    孟非然知道這已經是北越的底線了,點點頭提醒道:“北越此拖延之計實在太過明顯,還需當心。”


    越安平給孟非然的提醒道了個謝,便拂袖離去。孟非然獨自在桌旁啃起了薄餅,既然已經協議口約已定,那麽接下來孟非然便不需要擔心了,這麽多天像塊木頭一般在那邊不吃不喝其實還是挺費神的。


    孟非然看著這手中的薄餅,心思不禁陷入了沉思,因為薄餅是北越吃斷頭飯部隊的糧食,中越的斷頭飯餐餐有肉,頓頓有酒,一年軍費上千萬兩,但是戰績卻比北越這群吃薄餅的差這麽多這麽多。越元武、越明傑都是戰狂,而如今北越出現了一個真正的國君,民眾有如此強大的戰鬥意誌的北越一旦有了喘息的機會,究竟會發展成什麽樣子呢?


    孟非然摸著腦袋想了半天,卻什麽也沒想出來,北越已經破爛成這個樣子了,能有什麽變化呢?孟非然閉著眼睛想著想著便覺困意上湧,竟不知不覺便睡到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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