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像渴了很久的人,久逢甘霖。語氣裏滿滿的欣喜。


    陳願愣了一下,沒想到她也可以在別人的心裏如此重要?


    看來她也不是一事無成。


    她上前幾步,抬手摸摸小丫的頭,“抱歉啊,因為有些事耽誤了。”


    小丫道:“你不用道歉。是我該道謝才對。這書信寄出去一個多月,一直不見你來,我還以為……你可是受傷了?”


    一個多月?那不正是她打架關禁閉的時候嗎。隻是這麽丟臉的事情,自是不能對他們說。


    陳願道:“小妹妹有心了,我沒有受傷,好的很。”


    聞言,小丫羞澀的笑了,“我不是小妹妹,論年歲我比你大些。”


    “…哦?是嗎?”陳願哈哈笑著:“抱歉了,你喜歡怎麽稱唿我都行。”


    村民側耳傾聽兩人聊天的內容,見陳願麵冷心熱,身後兩位公子亦是一身正氣,並不像之前自稱仙門的弟子們傲慢無禮,態度稍稍緩和了點兒。


    一人道:“既然你們是小丫認識的仙君,那我們醜話說在前頭,我們沒有錢付給你們,也供不起好的飯食。倘若這樣你們也願意,那我們就允許你進村子。”


    還不待陳願迴答,小丫氣憤道:“你們真是太過分了,先前我說那些人是騙子你們不信,好吃好喝的供著。現在來了真的仙君幫咱們,你們卻要這樣對待人家?”


    “小丫,不是我們不信你,隻是你也知道,咱們村子裏還剩下啥?連人都快絕了。”


    聞言,陳願皺眉。求助信中並沒有提及需要他們做什麽。仔細聽來,事態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


    “各位無須為這事爭論,我們自會安排,也不會要你們的錢。你們隻管放心便是。”


    “如此,那多謝三位仙君了。小丫啊,你把三位仙君帶迴去,順便把來龍去脈說給他們聽,畢竟這事隻有你最清楚。”


    小丫正有此意,連忙點頭稱是,隨後引領他們去了她家裏。


    三間茅草屋,圍在一個籬笆院裏,麵積看起來還不算小。


    三人的神情步調稍稍一緩,並肩而行。


    陳願道:“有問題?”


    君憶道:“沒有陰邪之氣。”


    風無為道:“世上當屬人心最惡,莫非是活人作怪?”


    見小丫迴頭來看。君憶叮囑道:“都小心些。”


    “三位仙君裏邊請。”


    三人應邀入屋,神情看似平靜,實則蓄勢待發。


    君憶故意釋出靈力任由其波動,若是明眼人所見,定然要問上一問,露出驚訝的表情。可小丫卻隻是看了一眼,便專心致誌地倒茶。


    三人入座,眼神交匯,神情凝重。


    陳願:莫非這個小丫看起來普通,實際上並不如表麵所見?


    風無為:也可能是請君入甕?


    君憶:並非強敵,亦脫不了幹係,小心點便是。


    見三人不出聲,小丫道:“三位仙君遠道而來,寒舍實在沒什麽好招待的,還請喝些水潤潤喉。”


    小丫一改先前的怯懦,言行舉止頗似大家閨秀。這反差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料。


    陳願道:“不必了,姑娘還是跟我們說說熾暮山的事情吧。”


    “熾暮山啊…”小丫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什麽來,隻道:“說來話長,也不急於一時,三位還是先歇歇再說吧。”


    “既然說來話長,那更要抓緊時間說了,多拖延一日你們豈不是多一分危險?”


    小丫笑了笑,“仙君所言極是,可是我不想現在說。”


    陳願發現小丫極愛笑,可笑意未及眼底。這樣的人,多半是看破紅塵,會笑也許是因為習慣使然。


    那麽什麽樣的事物會導致人心死呢?


    男女之情,背叛,親人生離?


    能讓一位芳華姑娘心死,無非就是這三種居多。


    也不知小丫是屬於哪一種?


    然而,三人全程戒備,直到晚上睡覺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三個人擠在一間屋子裏,麵麵相覷。最終也沒能分析出原因。


    風無為雙手抱頭往床榻上一躺。勸他們倆,“別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唄。”


    陳願看著風無為愜意的表情。提醒他:“你倒是心寬,要睡迴你自己的屋子,這是我的房間。”


    “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擠擠得了。再說了你們真睡得著?”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好好的一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全變味了。


    “那能一樣嗎?”陳願咬牙,虛虛踹了他一腳,“趕緊起來。”


    風無為沒辦法,懶懶的支起身子。頗為奇怪道:“陳願,以前也不見你對男女之防在意,怎麽從蠱惑鳥幻境以後變得扭扭捏捏的?”


    “以前不在意,不代表現在不在意,我已經十八了,長大了,懂事了不行嗎?”


    “十八了呀?也是,在下界這個年紀早該嫁人生子了。”風無為說話間眸光有意無意飄向君憶。


    “又沒吃你家大米,你管我嫁不嫁,趕緊走吧你。”


    “好好好,我走。”風無為跳下床榻,招唿默不作聲地君憶,“走吧師兄。”


    君憶本來想等風無為先走,私下交代陳願一些事情,冷不防被他拽住胳膊,也不好再說什麽,看了陳願一眼,便跟著風無為一起走了。


    二人出了屋子,風無為收起嬉皮笑臉的姿態,對君憶道:“師兄可看出不妥?”


    “的確。”


    “我還以為是我多心了呢,看來並不是我的錯覺。師兄你說陳願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幼稚了?”


    “陳願?”


    “是啊。怎麽了?莫不是我說她兩句師兄就心疼了?”


    “胡扯!”


    風無為也不知他這句胡扯指的是什麽,笑了笑,說道:“師兄不是我說你,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喜歡她,你這麽遮著捂著,到底是防誰呢?心累不累啊?”


    君憶又要反駁,不知何故,說出口的話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沒有。”


    “你就嘴硬吧你。我跟你說啊,陳願從迴來後性情大改,比以前討喜多了,還很有趣。保不齊哪天就被誰給拐跑了。”


    聞言,君憶斜睨著他,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你別哦啊嗯啊的,我勸你啊看緊了她,別到時候你哭都沒處哭。”


    “拐跑?誰有那個能耐?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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