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命什麽?”


    “別人苦修個百八十年的才能突破神識境,你才花了幾時?”


    青塵心中一喜,忽略掉他的語氣,“這是好事嗎?”


    “當然!天縱英才,萬中無一,無出其右者,高不高興?”


    “天機你可真是……你要誇我就好好誇嘛。”


    天機伸手抱住後腦勺,躺了下去。“說吧,想問我什麽事兒。”


    青塵斂了笑言,認真道:“我方才進入神識境,看到丹田那裏有顆小火球,火球裏蘊含的靈力遠超過我預想,我想知道,這顆小火球……”


    “你懷疑是你吃下去的那個東西?”


    “是的,可是它是怎麽變成小球的?最開始我還懷疑過他是芒澤。”


    天機沉吟片刻,道:“我看不見,僅憑你的訴說也判斷不出到底是什麽,你可感到不舒服?”


    “那倒沒有,我親眼所見兩股靈力相安無事、相輔相成!”


    “這件事他知道嗎?”


    青塵搖搖頭,“我不知他曉不曉得。”


    “那……先別告訴他。既然在你體內相安無事,你再觀察。”


    “好。”


    “你還練嗎?不練我就去睡覺了。”天機的聲音又透著一股懶意。


    “不練了,你把結界收了吧。”


    “收什麽收!他今夜不會迴來了,睡你的覺吧!”


    啊?你怎麽知道他不會迴來,君憶究竟幹嘛去了?


    君憶此時正隱在某處,忽然鼻子一癢,一個噴嚏打得十分響亮。


    前麵有人影聞聲而動,循著聲音來源在附近搜尋,還用劍撥了撥牆角,一無所獲後,咦了聲就走了。


    君憶立在樹梢看著那人進了那間小倌館,而後望著從那道門進出的人。


    半個時辰後,他抬頭望一眼天色,見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來,便離開了。


    待君憶迴到客棧,已經是亥時初,他習慣性先去看看青塵,才發現她屋裏有結界。


    靈氣氣息熟悉,卻不是青塵的。


    這個天機!


    君憶無奈笑笑,見天色已晚不便擾她清夢,這便迴了自己的屋子。


    今日便要迴青雲山了。


    一大早,青塵就等在君憶屋門口。


    昨夜睡前,她想起漏掉了其他東西,想趕在迴青雲山之前置辦齊全。


    幸好,君憶沒讓她等太久。


    兩人下樓吃早飯,青塵抽空問他大概什麽時辰迴青雲山。


    君憶聽後,迴道:“還需要什麽東西嗎?若沒有,取了牛肉幹和鍋就迴去。”


    “有的,我們晚一點迴去不妨事吧?”


    “不礙事,等你吃完就去。”


    “好勒!”


    飯後,二人出了客棧。


    青塵動作很快,采買完順道取了牛肉幹,就隻剩下那口鍋沒拿了。


    鍋把子家跟她所在的地方相背,兩人又一道折返去取鍋。


    兩人剛到走到鍋把子家門口,就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傳出來。


    “你這是囤積居奇!”


    鍋把子洪亮的聲音響起:“你愛買不買!”


    趁著這間隙,兩人並行進了草廬,裏頭的人看到進來的人,皆是一愣。


    鍋把子立即撇下宗若,迎上去,衝青塵道:“姑娘來的真準時,你要的東西已經打好了。”


    宗若聞聲將青塵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思忖著就憑她也用得起?那塊精鐵本身就不多,若已經分了她一份,那自己的怎麽夠用。


    “你給她打了什麽?”


    “關你什麽事?你這小姑娘是有毛病嗎?”鍋把子氣唿唿的瞪她一眼,走到屋角把鍋拿出去給青塵看。


    “姑娘請過目。”


    宗若站在鍋把子身後,被他擋著看不見,遂移步過去,正好路過君憶身前,抬頭瞧他一眼,見他望過來,含羞帶怯一低頭,飛快走過去。


    當她看清那東西時,聲音突然提高八度,指著那口鍋道:“你把精鐵用來打了這麽個破玩意?”


    這一句話也不知罵的是誰。


    鍋把子和青塵同時抬頭看向她。


    連站得遠一點的君憶也看了過去。


    草廬裏突然寂靜無聲。


    宗若感覺氣氛不對,將三人一掃,態度不以為然:“精鐵如此貴重隻能用來鍛造武器,拿來打造這不知是什麽玩意的東西,不是浪費是什麽?”


    這小姑娘從一進門就頤指氣使,又在青塵君憶麵前一口一聲的說他打造的是什麽玩意。


    鍋把子氣不打一處來,鼻孔氣喘如牛,將鍋往青塵手裏一塞,手指著草廬大門,對宗若吼道:“你給我滾,從哪來滾哪去!我這裏不歡迎你!”


    “你!你竟敢罵我?”


    “你都來砸我招牌了,我還不能罵你?”


    “我哪有!”許是從小到大沒遇到過疾言厲色對她的人,宗若眼圈一紅,噔噔跑到君憶麵前,哭唧唧道:“公子……他欺負我,你可不能袖手旁觀。”


    君憶聞聲挑眉,黝黑的眼瞳略略斜過去,眸底泛起涼意。


    “哦?我為何不能袖手旁觀?”


    宗若怔了怔,被他這個冷漠的眼神驚得往後退了些。


    “我……我……”


    我什麽?


    其實宗若自己都不知曉她為什麽要說那句話。她第一眼見這公子就知他是仙門中人,雖然他遮了容顏,但通過他那雙眼,宗若也識出他非常人。


    既是仙門中人,不外乎幾大仙門出身,這人是誰她並不知曉,但隻要是仙門中人,見她這卷宗仙門唯一的大小姐在外受了欺負,他們也不能不管。


    不過這位公子看起來並不好說話。


    好不好說話也是個仙門弟子身份,看到她爹還不是得行禮。


    “你!”宗若抬手一指君憶,昂起她高貴的下巴,“既是仙門弟子自然責無旁貸,理所應當保護好卷宗仙門的唯一繼承人。當然了!我爹也不會虧待你的。”


    卷宗仙門?


    鎮上的村民不知曉,他鍋把子可不會不知曉。


    這山腳小鎮的位置四通八達,連著仙靈界各大小仙門,猶如一個通行陣的存在。


    各家仙門的采買弟子時常會來他這裏淘一些材料迴去修劍,這其中就有卷宗仙門。


    卷宗仙門宗主一生隻得一女,愛若掌上明珠。據傳聞此女性情嬌縱,刁蠻無理,眼前所見之人,甚為合乎傳聞中的形象。


    鍋把子眉頭幾不可察的擰了一下,心中雖極不情願,卻不想與宗若這樣的人糾纏。


    “你是宗小姐?你讓這二位走,我把東西給你。”


    便是如此,宗若仍舊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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