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有?你這長生殿那麽大那麽空,難道你一個人不孤單不寂寞不冷?想我貌美如花美少女,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順便還能暖暖床。留下我真的很有必要哦!”


    青塵賣力自薦,語句新奇,用詞誇張,一張臉花兒一樣開在君憶的眼前,正滿目期待的看著他。


    兩人對視好一會兒,君憶方才開口,“這些話你從哪裏學來的?”


    “你怎麽能說這是學來的呢,這可是我的心裏話。”


    “心裏話嗎?”君憶複述一遍,“我又怎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啊!”青塵信誓旦旦。


    “如何證明?”


    “明日!明日自可見分曉。”


    聞言,君憶輕點了點頭,“如此,那我拭目以待。今日便先這樣吧,那邊有間屋子,你好好休息。”


    “好的,神仙花明天見。”青塵笑眯眯的揮手送別。


    目送君憶的背影消失,青塵垂肩歎氣。原來不論身在哪個地方,生存遊戲才是最主流的,想要贏得他的關注,還是得拿出點壓箱底的本事來才行。


    說到壓箱底的本事……


    青塵想起鄰家大嬸說過,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得先留住男人的胃。


    好主意,那就留住他的胃先!


    彼時,君憶已經出了大殿,停駐在與青塵臥房背對的一麵牆前,抬袖一拂,牆麵上立時開了道懸空的透明法門,他抬腳一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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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幾聲炸響,一個頭頂冒著濃煙的人從廚房裏衝出來,連聲急咳後,抬手抹了抹臉上熏出來的眼淚水。


    這什麽鬼柴禾,居然跟炸藥似的。


    米也不像米,想做個炒蛋既沒有野青椒就連韭菜都沒有!


    青塵瞅一眼渾身冒煙的自己,皺眉、叉腰,看著冒煙的廚房發愁。這麽大的動靜這麽濃的煙,想不被神仙花發現簡直是天方夜譚。


    想誰誰來。


    君憶聽到炸響聲,立即從秘境中衝了出來,望著滾滾而起的黑煙,他幾乎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


    “你沒事吧?”


    青塵乍一聽到他的聲音,急急去攔他,“神仙花不要看,那個我……”


    “你沒事就好。快過來我看看可有傷到哪裏?”


    君憶順手給她捏個淨身訣,滿身髒汙除盡後,他仔細檢查一遍,見她隻是被煙熏著了,這才鬆了口氣。


    “神仙花,你沒事吧?”


    他這反應有點關心過度啊!她心中疑雲升起。女人對這方便天生直覺很強很準,青塵的直覺更是精確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那種。


    當然,她還沒有膨脹到僅憑一兩日的接觸,神仙花就對自己芳心暗許了。


    種種表現足以說明一點,他極有可能把自己當成了某個人,而方才萬分擔心之跡,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情緒。


    短短時間裏,能讓神仙花情緒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是因為——仙侶?


    君憶察覺自己失態,倒也沒有掩飾和尷尬,坦言道,“昨夜我深思熟慮,覺得你說的話尚有幾分道理,正要告知你我的打算,今日你就炸了我的廚房……”


    君憶語未盡,意已明。


    我還沒答應你留下來,你就炸了我的廚房。我若是答應你,你還不得掀了長生殿的屋頂。


    “巧合!純屬巧合。”青塵彎著眉眼,賠著小心,急急解釋:“我是想給你做頓飯,但我不知你這廚房的柴禾裏頭還有炸藥。這不一下就、就……爆了。”


    “做飯?”


    “啊,做飯。”


    為何他的表情如此之怪?難道廚房不是用來做飯的而是用來炸的?


    許是青塵的眼神過於探究,君憶無奈道,“你不知我不需要進食嗎?”


    “開什麽玩笑?你又不是神仙哪有人不用吃飯的……啊?神仙……你、你真的不用吃飯啊?”


    “我早就辟穀了。”


    還真有辟穀這一說法嗎?原來那老頭說的也不全是假的。不過話說迴來,他不吃飯,那她還怎麽去表現啊?


    難不成真把自己送上去暖床嗎?


    瞅瞅人家那臉,比她還俊俏些,指不定人家看著她的臉,暖床都嫌棄。


    “那什麽……”


    “什麽?”


    海口誇那麽大,結果——上廳堂就鬧,下廚房就炸。


    她還能怎麽辦,要不順便暖下床咯?


    青塵憋了半天,最後鼓足勇氣,聲若蚊吟,“晚、晚上……”話落,似火燎了屁股,瞬息間不見蹤影。


    君憶仍保持著低頭看她的姿勢,半晌後,他抬頭,勾唇,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這一趟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值得與否,皆在這一笑中泯去。


    丟了洗澡盆那麽大的臉,青塵硬生生在房裏躲到了晚上。吃過神仙花送來的晚飯後,她提前洗漱沐浴更衣,趁他不在,摸去了他的房間。


    房裏烏漆嘛黑的,由於是抱著暖床的意圖。青塵心裏緊張,難免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摸索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她忐忑不安的躺著,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心裏在想不知他理解錯沒。


    她說暖床真的隻是暖被窩。


    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何要這麽做,為試探?還是有別的心思?


    躺了好一會兒後,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自她進了鎮子後,再也沒有關注過時辰這迴事。


    又等了好一會兒,青塵緊張的情緒已經過了,甚至覺得百無聊賴。她翻個身去看牆麵,見上麵有光影,便掏出小銅鏡折射光線玩。


    玩了好一會兒,房門依舊沒有響動,她趴在床上四下看了看,拋下銅鏡開始玩動物手影。從鷹鳥馬兔,會的不會的都玩了一遍,還是不見君憶迴來。


    青塵幹脆盤腿坐在床中央托腮盯著房門口,心想著這家夥該不是被自己嚇到了,故意躲著不敢迴來吧?


    他不迴來最好,隻要她說過的話,履行過承諾就夠了。至於他迴不迴,信不信,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這麽想著,青塵重新掀開被子蓋好,拍平枕頭,合衣躺下睡覺了。


    待她唿吸平穩,漸入夢鄉,屋中角落裏,一個人的身形才慢慢顯現。


    君憶腳步輕緩,生怕驚醒睡著的人。他走到床邊微微俯身看了她一眼,目光一轉,停留在枕邊的小銅鏡上。


    這小銅鏡製式古樸,鏡身輕巧,鏡麵鋥亮,工藝精致,乍一看以為與女子隨身攜帶的銅鏡無二區別。


    但君憶一眼認出此銅鏡乃風無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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