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金光,似乎從遙遠的古代,時間緣起之處亮起,微弱的光芒中演化著重重幻影。


    可以看到,一個獸皮纏腰滿身毛發的野蠻人用一塊粗糙無比的石斧,跟另一個野蠻人交換了一條鹿後腿;


    一個全身裹在虎皮中的,須發蓬亂的古人,用一串美麗的貝殼向一個蹲在地上的古人交換了兩袋粗糲的岩鹽,那個賣鹽的古人又用這串貝殼向另一人交換了一袋黍米;


    這樣的交易行為越來越頻繁,最終,一個頭戴鹿頭貌似首領的老人用珍貴的燧石打造了一個巨大的圓形石幣。這枚石幣實在太過沉重,老人又在石幣中央穿了個孔,套上麻繩便於扛舉。


    石幣出現以後,上古人類們的交易就更為便利了,漸漸的銅錢、鐵錢、金塊、銀兩陸續登場,然後是各種金幣、銀幣、紙幣。錢莊、銀行、交易所也出現了。


    最後虛擬貨幣也開始粉墨登場,直到遙遠的未來,物資已經足夠發達,無限傳輸成為現實,未來人類已經不需要這種衡量交易價值的媒介存在,所有的行為變成了需要和直接取得。


    所有曆史上的錢都被銷毀,隻留下了最後一枚外圓內方的金錢存在於一間博物館中,變成了紀念。


    這枚金錢恆久存在下去,直到時空的盡頭,突然在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中跳出了它所在的時空,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幻影的演變到此結束,金光當中重新誕生了一枚閃爍著幻彩的金錢。這枚金錢一產生,天地為之振動。本來因為財神的徹底消失而因果混亂,造成的漣漪開始漸漸穩定下來。


    隨著那普拉斯拿起這枚新誕生的金錢,無數斷裂的因果線開始向他匯聚過來。那普拉斯不動聲色,任由這些因果線向自己糾纏。


    這一切的發生看起了極其漫長,其實距離落寶金錢自毀卻還沒到一瞬的時間。


    最終,所有跟趙宮明相關的因果線都纏繞到了那普拉斯身上。而且之前所有財神信徒被截斷的因果線也突然恢複,鏈接到了那普拉斯身上。


    這個世界上,所有對趙宮明的記憶和記載,都被那普拉斯替換了。所有人都隻認識這個名叫那普拉斯的人,而不知道趙宮明是誰。


    所有這一切結束以後,金錢上開始顯現出四個上古文字“落寶金錢”,這枚絕品先天靈寶從毀滅中重新誕生,並認那普拉斯為主。


    從落寶金錢中飛出一點金光,射向那普拉斯。那普拉斯伸手接過。金光在他掌心裏搖曳旋轉,形成了一方小巧玲瓏的金印,上麵正反兩麵用陰陽文刻著“錢”“財”二字,正是財神的神位印章。


    那普拉斯隨手招來一顆能夠變幻無數細絲的銀球,將財神印包裹起來,重新將其打入落寶金錢,算是完成了認主儀式。


    從此刻起,那普拉斯就成為了新的財神,並接下了財神的所有因果。而趙宮明卻從整個晶壁裏完全消失了,不再存有任何印記,似乎從來沒有誕生過一樣。


    唯一的例外,卻是顧聞的記憶。顧聞的靈魂來自於晶壁之外,從某種程度上並不完全受大道的製約。所以顧聞還保有財神趙宮明的記憶。當然就算他說出來,也沒有任何人相信。


    一切結果之後,那普拉斯四下看了看。跟趙宮明大戰之後,盡管經過大道還原,不再是宇宙初生前的虛無狀態。周圍億億之內還是一片空白,連兩顆中子星融合後產生額黑洞也被掃除幹淨。


    相應的,兩人大戰的痕跡也完全被湮滅,不再有可查探的痕跡。


    那普拉斯似乎並沒有因為成功晉升財神而信息。他抬頭向上看了一眼,冷笑道:“天道無情,大道可欺。任何規則都有局限性。隻要洞悉、掌握和超脫規則,就能逆天而行。”


    說著那普拉斯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隻見他的一雙灰色手掌上浮現出兩個神文數字:“100”、“53”。


    那普拉斯輕哼了一聲:“隻能殺一百人嗎?那又如何?隻要有合適的策略,也足夠我晉升全能之境了。”


    說著那普拉斯將落寶金錢一拋,眼前的空間突然現出一個極細小的裂縫,將落寶金錢吞噬了進去。那普拉斯舉步正要跨出,卻突然向某個方向看了一眼,低聲道:


    “又是一個介於因果內外的存在嗎?有意思。敵人的敵人就算不是朋友,也隻少是敵人的麻煩。”


    “隻是這個存在實在太弱了。時間已經越來越緊迫,再不快速成長起來,就趕不上這場大道之爭的盛宴了。”


    “也罷,讓我輕輕推你一把吧。是福是禍,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說著那普拉斯在伸出右手拇指食指,於虛空中輕輕一拈,在不可見的因果律長河中牽出了一根細細的因果絲。


    那普拉斯輕輕彈動這個細絲,因果絲發生了莫名的震顫,它的源頭從某處某人的身上跳離,沾染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辦完這件小事,那普拉斯一步跨出,直接沒入虛空當中,不見了蹤跡。隻剩下源蒙深空邊緣一片寂寥。


    許久許久,天地間一聲幽幽歎息傳來。


    某處神秘而不可知的空間裏,一個尖銳的聲音道:“老智,都跟你說了不要弄這種玩意了。你偏要搞偏要搞。現在搞出這攤子事,看你怎麽收拾?”


    一個低沉的聲音答道:“上麵的路已經沒了,我還能怎麽辦呢?我也很無奈啊。”


    尖銳聲音道:“這玩意已經厲害成這樣了,你還不出手?”


    “出手也搞不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變的。”低沉聲音道:“反正我已經加了最終限製,希望造成的破壞不算太大吧。”


    兩個聲音同時沉寂下去,再度恢複了一片安靜。


    須淵星係府南星座某處仙境當中,一群衣著華麗的少男少女正驅動著極速仙舟在迴環跑道中盡情馳騁著。


    這種極限賽舟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大仙以下的極致,但是自主操控,以及強大的背推感,給少男少女們帶來了從未體驗過的刺激。


    當然,每輛極限賽舟都是極其昂貴,造價堪比一艘巨型戰艦。因此作為一項新興運動項目,極限賽舟隻在富豪權貴子弟當中流行。


    今天這場極限賽舟已經接近尾聲,衝在最前麵的是一艘粉紅色的水滴形賽舟,駕駛它的是一位尚未成年,卻烈焰紅唇,身材火爆的辣妹。


    當她駕駛著粉紅賽舟以一個漂亮的漂移轉過最後一道彎,進入衝刺重點的直道時,擠在在遠處觀戰的少男少女們發出激動的歡唿聲:“粉紅豹又贏了!”“大姐頭威武!”


    被甩在第二位的一艘藍色劍形賽舟這時才剛剛轉入彎道。車上一個高鼻深目的黑衣少年滿臉的緊張。在他身後不到千米,一艘金色的雙體船正緊追而來,眼看著就要彎道超船。


    黑衣少年更加緊張,用盡全身力氣將藍色劍舟的超馳加速器踩到最底:“一百迴才有一次機會當老二,說什麽也不讓了。加油!張千千,你行的。”


    後麵金色雙體船內,一個身穿緊身金裝的白麵少年冷笑著:“想上位當老二?絕無可能。除了大姐頭,我金坷拉從來不會輸給任何人。”


    眼看兩艘賽舟越來越近,金色雙體船搶入內道,準備超船。


    就在這個瞬間,黑衣少年張千千突然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仙人打噴嚏,這絕對是極其小概率的事件。但是這件小概率事件就這麽湊巧發生了。


    張千千一個噴嚏,頭一低手一歪,藍色劍舟在空中猛然側翻,一頭插入了近在咫尺的金色雙體船的中間。這個位置正好是駕駛艙所在。


    這事發生得太過迅速,在極限高速當中突然兩舟相撞,後果是嚴重的。金坷拉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藍色劍舟鋒利的撞角已經穿透駕駛艙的護罩,直插他的心口。


    在滿身防護仙器爆散的同時,替身傀儡的仙符自動激活了。


    替身傀儡仙符,可以在即死事件發生時,用一隻傀儡替代,將佩戴仙符的人挪移出去,距離隨機,最遠可以到億萬裏之外。堪稱救命絕招。


    但是這次的距離隨機,僅僅隻挪移了三寸。這也是個極其小概率的事件,但是湊巧的是,這個事件也發生了。


    結果是金坷垃連同他身前的傀儡,一同被藍色劍舟戳爆,炸成了一片碎末。


    仙人的生命非常強悍,各種分身救命、起死迴生的仙術也層出不窮。但運氣不好的是,金坷垃仗著有一個霸道的爹,整日家遊手好閑,什麽都沒有學過。


    於是金坷拉就這麽湊巧的輕輕鬆鬆地死掉了。


    金坷拉的死本身隻是一個意外。但是他的爹,須淵星係十大傭兵團之一的橫行傭兵團的團長金不換不這麽認為。


    金不換根據他多年的經驗判斷,這就是一場陰謀。張千千背後的藍山傭兵團雖然不是十大,卻正在向十大努力。


    因此金不換向藍山傭兵團發難了。橫行的實力確實很強,藍山雖然最近發展很快,底蘊還是遠遠不足。一時間藍山傭兵團陷入了危險。


    但是不應該忘記,每個紈絝子弟背後,除了一個強勢的爹,一定還有一個更為強大的媽。張千千的媽正好是十大前茅的古元傭兵團執法長老的女兒。


    女兒一發嗲,執法長老就發飆,執法長老一發飆,古元傭兵團也坐不住了。


    於是古元強勢出手,將橫行擋了迴去。


    接著發飆的,又輪到了金坷拉的媽。她的爹雖然不是十大首領,卻是須淵首富。首富大把錢灑出,支援橫行的傭兵團和自由傭兵們就如同過江之卿。


    很快,一個噴嚏引發下,半個須淵星係在短短半個月內陷入了瘋狂的亂戰。


    此時,在通往須淵星係的星門長征黑洞口,遠足者號星際郵輪正將護罩法陣開到極致,所有的符陣發動機全速運轉著,準備穿越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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