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贏了,這是二十年來她第一次贏他,二十年,他像幽靈一樣神出鬼沒地纏著她,如今他終於敗在她的腳下,可是她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興奮,雖然從小到大,她經常因他而渾身是傷,可是他卻從未真正傷害過她,而且如果沒有他,她也不會有這一身絕頂的功夫,她忽然覺得她應該叫他一聲——師傅。


    藍妮彎下身子朝他伸出手,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抓住她的手坐了起來,藍妮望了他一會兒,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他們並肩坐在海灘上,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大海,藍妮忽然說:“你答應過我,要迴答我三個問題的。”


    x-man沉默了很長時間,嗓音沙啞地說了一個字:“是。”


    藍妮愣了,因為這二十幾年來,他從未跟她說過一句話,從未,今天是第一次。


    藍妮愣愣地望著他:“第一個問題,你究竟是誰?”


    x-man又沉默了一會兒:“這個問題我不能迴答。”


    藍妮:“為什麽不能迴答?你在我身邊二十年,我都不知道你是誰,這不可笑嗎?”


    x-man:“這是最後一次。”


    藍妮:“什麽意思?”


    x-man:“意思是……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身邊。”


    藍妮又愣了:“為什麽?”


    x-man垂下睫毛:“因為我老了。”


    藍妮心裏一顫,急急地說:“你……怎麽會老呢?你身手矯捷,連拳王都能戰敗,你一點兒都不老。”


    x-man:“你都說了,我跟在你身邊二十年,二十年,你由一個小娃娃變成一個女人,我怎麽會不老呢!”


    藍妮望著他,他的兩鬢果然已經隱隱出現白發,二十年特殊的陪伴,光陰似箭。


    藍妮:“那你告訴我,是誰讓你跟著我的?”


    x-man:“這個……也不能說。”


    藍妮:“那你究竟可以說些什麽?”


    x-man站了起來,藍妮也站了起來,他轉身望著她,她也轉身望著他。


    x-man的臉雖然隱藏在麵具之下,可是她知道他沒有惡意,而且此刻他在輕輕地歎息。


    x-man再次陷入沉默,片刻他幽幽地說:“看著你健康地長大,身邊還有一個很愛你的男人,我很高興,非常高興,祝你——永遠幸福。”說完,x-man忽然轉身,藍妮要喊他,因為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他最後向她展示一個精彩的跳躍,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裏,再也尋不見。


    藍妮望著墨色的蒼穹,忽然有種淡淡的失落,她不知道是為何,可就是——失落。


    ……


    她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她掏出來一看,是鍾立偉,她立刻接通電話,因為此刻她忽然特別想他。


    電話被接通,鍾立偉立刻說:“你在哪兒?娜娜出了車禍。”


    藍妮瞬間就蒙了,鍾娜娜竟然出了車禍。


    藍妮急了:“車禍?她怎麽會出車禍?”


    鍾立偉:“她騎摩托車和一輛汽車相撞。”


    藍妮的腦子嗡的一聲,是她害了她。


    鍾立偉:“我可能迴家要晚一點,你自己睡。”


    藍妮立刻說:“什麽醫院?我也過去。”


    鍾立偉:“榕城醫院。”


    藍妮:“好,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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