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立夜的臥室裏外兩間,外間的臥室放著深色的中式家具,和一般臥室無異,可是裏間的那道房門一年四季鎖著,除了鍾立夜以外,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去。


    鍾立夜打開裏間的房門,屋子裏一片漆黑,隻有月亮在窗前投下一方冷清的月光。


    黑色輪椅徐徐進屋,鍾立夜迴手關上了房門,他來到屋子中央的桌子旁,嚓的一聲點燃手中的打火機,紅色火苗跳躍著點燃了桌子中央的煤油燈,屋子立刻籠罩在一片暗黃色的光芒裏。


    這是一間破舊的木屋,四周都是一些破舊的木板,裏麵放著一張粗糙的木床,床上掛著陳舊的灰色幔帳,幔帳中央掛著一條褪了色的紅色流蘇,床鋪上整整齊齊地疊著兩床大紅色喜被。


    時光仿佛在這屋子裏靜止了一般,隻有火苗在黑暗中不斷跳動,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子旁,看著眼前的輕紗幔帳,喜被成雙。


    那一瞬間,鍾立夜忽然感到時光流轉,韶華易逝,已經三個春秋了!


    他的眼底漸漸升溫,緊接著兩個緊擁在一起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耳邊就響起一個女孩兒帶著哭腔的聲音:“阿夜,你會迴來接我的,是嗎?”


    男人緊緊地擁著女孩兒的身子:“傻瓜,我當然會,你在哪裏,我的心就在哪裏,我的魂就在哪裏。”


    女孩兒仰著頭,淚流滿麵:“阿夜,你什麽時候迴來?”


    男人眼底泛紅:“一個月,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


    女孩兒哭著:“阿夜,我想跟你一起走,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


    他捧著她的臉,吻著她臉上鹹鹹的淚:“不行,你跟著我會有危險,等我離開這座城,把那些人除掉,我會立刻帶人迴來接你。”


    “阿夜,他們為什麽要抓你?”


    “因為……你男人不是一個好人。”


    女孩兒緊緊地摟著男人的脖子,身體抖動著:“不是,不是,我的阿夜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是最好最好的男人,阿夜,你要快點兒迴來,我以前一個人住在這裏也不覺得什麽,可是現在我有了你,我就再也不想一個人。”


    男人低下頭,把臉深深地埋進女孩兒的肩頭,眼底閃過一道晶瑩的水光:“我知道,我知道,我很快就會迴來,你要在這裏等著我,除了我,不可以跟任何走。”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你走,我一想你要離開我,我就好難受,好難受。”


    他更緊地擁住她:“就這一次,就這一次,等過了這一關,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真的是永遠嗎?”


    “對,永遠,永遠永遠,永遠永遠……”


    ……


    鍾立夜忽然彎下身子,右手緊緊地抓住左胸口的衣裳,因為那裏忽然疼得厲害,仿佛有一把尖刀猛地插了進去,他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溢出一波又一波水澤。


    桑桑,阿夜對不起你。


    阿夜不但沒有給你永遠,還害你丟了性命。


    阿夜雖然給你報了仇,可是那有什麽用,你再也看不見阿夜的臉,再也聽不見阿夜的聲音,再也不能讓阿夜抱抱。


    桑桑,阿夜想你,特別特別想你,想得心疼,雖然阿夜很快就要娶別的女人,可是阿夜不會看她一眼,更不會碰她一下,因為阿夜此生隻有一個妻子——


    就是你——桑桑。


    【補1月8日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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