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笠山忽然停下了腳步,仔細地看著牆上的一幅油畫,那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麵,水中上布滿了高高下下的荷葉,幾朵雪白的蓮花在荷葉間靜靜地綻放。


    喬笠山望著這幅畫,這幅畫畫得特別靈動,特別傳神,荷花姿態婀娜,清麗婉約,荷葉脈絡清晰,惟妙惟肖。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在荷葉上滾動,一隻隻碧綠的青蛙在荷葉間歡快地跳躍,蜻蜓忽閃著翅膀,錦鯉在荷葉下嬉戲,看著真是讓人心情大為愉悅。


    喬振海讚歎著:“方老就是方老,能把畫兒畫得跟照片一樣,看那蜻蜓的翅膀和尾巴,畫得跟真的一樣。”


    喬笠山緩緩點頭:“是啊!這個老家夥的繪畫技藝z國無人能及,耐心更是無人能敵。”


    喬振海:“方老的畫現在起步就是千萬,比我們做生意容易多了。”


    喬笠山沉默一會兒:“那是他傾其所有,畢生修煉所得,其實比我們付出的多。”


    喬振海笑了笑:“是啊!方老為了追求藝術,一生未婚,這個就值得人敬佩。”


    喬笠山嗤了一聲:“什麽追求藝術,他那是沒追上你媽,然後看誰都沒有你媽好,才一生未娶。”


    喬振海嗬嗬一笑:“爸的魅力無人能及,媽當然看不上他。”


    喬笠山看著牆上的油畫:“這幅畫上怎麽沒有價簽?”


    喬振海也看了看:“可能……不出售吧!”


    喬笠山冷哼:“我要買,他不出售也得出售。”


    喬振海笑著附和:“那是那是,憑您和方老的交情,他自然是會出售的。”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是兩個婦人為了一幅畫吵了起來。


    喬振海望了望:“怎麽在這兒吵起來了?”


    喬笠山淡淡一瞥,就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看熱鬧的方國城。


    婦人甲:“方老,這幅畫是我先找您預定的,您就應該賣給我。”


    方國城捋著胡須,點了點頭。


    婦人乙:“方老,我不知道誰預定了這幅畫,總之這兒的工作人員收了我的定金,這幅畫就是我的。”


    方國城接著捋胡須,接著點頭。


    婦人甲吼道:“這幅畫我都定了,是工作人員搞錯了,才會收了你的錢。”


    婦人乙不甘示弱:“他們錯不錯,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我隻知道這幅畫我交了錢,而且,我還有收據,所以這幅畫就是我的。”


    婦人甲:“你的?這幅畫方老都答應賣給我了,你還要橫刀奪愛,你要不要臉?”


    婦人乙:“你說誰不要臉?你說誰不要臉?你知道我是誰?”


    婦人甲:“你是誰?我管你是誰!我告訴你,就算跟你打官司,這畫,我都買定了。”


    婦人乙:“好,咱們法庭上見。”


    圍觀的人一陣竊竊私語:“我的天啊!為了百八十塊的上衣打起來有情可原,可這都是價值千萬以上的畫啊!竟然也能打起來。”


    “都是有錢人唄!錢對他們來說跟廁紙差不多,所以,有錢就任性啊!”


    “可不是麽!但是也不能當著人家方老的麵兒就這樣破口大罵呀!太丟我們榕城人的臉了。”


    “她們可不覺得自己丟臉,她們覺得要是沒爭到這幅畫才是丟臉。”


    “哎呀~有錢人的境界,咱們窮人無法理解啊!”


    兩個婦人將方國城圍了起來,婦人甲:“方老,您剛才是不是跟我說,這幅畫賣給我了!”


    婦人乙拿著收據:“方老,您看看工作人員給我開的收據,我都交錢了。”


    方國城依舊老神在在地捋著胡須,張嘴卻是:“嗬嗬~”


    婦人甲:“方老,您倒是說句公道話呀!”


    婦人乙:“是啊!方老,我們聽您的。”


    方國城瞅了婦人甲一眼,又瞅了婦人乙一眼,慢悠悠地開口:“讓我說句話可以,但是,我說了不算。”


    眾人一愣,婦人乙:“方老,您開什麽玩笑?這可是您的畫展,您說話怎麽會不算呢?”


    方國城:“這是我的畫展,可是這幅畫是我徒弟的作品,所以,我說了不算。”


    兩個婦人都愣了,並異口同聲:“這不是您的畫?”


    方國城點頭:“不是。”


    婦人甲立刻說:“那我不買了。”


    婦人乙也說:“不是方老的作品,我也不買了,我要退錢。”


    方國城:“很好,您趕緊去那邊退錢。”


    兩個女人先後離開了,可是人群中忽然有人說話:“這雖然不是方老的作品,可是這幅畫筆法細膩,畫技一流,而且對人物情緒和神態的掌控都是超水準的,方老,這幅畫讓高徒賣給我吧!”


    方國城立刻看向說話的人,微微一笑。


    喬振海壓低了聲音:“爸,那人是誰啊?”


    喬笠山淡淡地開口:“z國書畫協會總會長張聞天。”


    旁邊的人立刻驚訝了:“z國書畫協會總會長——張聞天?我的天哪!”


    “張聞天也是咱們國家的大畫家啊!他怎麽會買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徒弟的作品呢?”


    “什麽名不經傳的小徒弟,那可是方老的徒弟,就算畫成了狗屎,將來也可能會升值。”


    “錯,張聞天可不是那種人,如果畫得不好,就算是再有名氣的畫家他都不放在眼裏,可是如果他喜歡,就算是個草根畫的,他都願意收藏。”


    “這才是對畫對藝術的熱愛,哪像剛才那兩個蠢女人,完全就是奔著方老的名頭來的,其實對畫根本是一無所知。”


    張聞天走到方國城跟前,跟方國城行了一個九十度躬身大禮:“方老,好久不見。”


    方國城微微一笑:“是啊,一別數年,你頭發都白了,可是,這大老遠的,你怎麽來了?”


    張聞天畢恭畢敬:“方老的畫展,就算開在天涯海角,聞天也是一定要來的。”


    方國城又笑了笑:“你想收藏我徒弟這幅畫?”


    張聞天望著牆上的油畫,那是一個女人在火車上哺育嬰兒的圖畫,火車上異常擁擠,女人坐在擁擠的座位上,懷抱嬰兒,她目光溫和,唇角含笑,微微低頭看著懷裏的嬰兒,嬰兒閉著眼睛,盡情地吸吮著**。


    張聞天輕聲歎息:“方老,這幅畫的神態堪比蒙娜麗莎的微笑,我太喜歡了,那種母性的慈祥和光輝,在這幅油畫裏展現得淋漓盡致。”


    方國城微笑著點頭:“好,這幅畫就預訂給你了,不過我說了,這是我徒弟的畫,我說了不算,買多少錢,我都不管。”


    張聞天:“方老,這幅畫賣多少錢,我都買。”


    方國城:“好,一會兒我那小徒弟就能來,等她來了,你們自己商量。”


    這時,方國成忽然看見了人群中一個體態清瘦,精神矍鑠的老人——喬笠山。


    四目相對,兩個老人都微微一笑。


    【10月14日第二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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