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堂瞪著眼睛:“我哪有瞎咧咧,這本來就是我們第一次吃飯。”


    藍妮一臉不樂意:“是又怎麽樣?我是爸的幹女兒,可是憑什麽你們一來,我就是小師妹,其他師兄就算了,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家夥來了,竟然還要做我師兄。”


    蕭九堂嚷嚷著:“我哪有不學無術,好,就算我不學無術,那其他師兄呢?”


    藍妮垂著睫毛:“那個時候……我不是年紀小,不懂事麽。”


    蕭九堂:“哼!真是不懂事,隻要我們去師傅家裏,你就把自己關在臥室裏,話也不說,門也不出去,無論我們怎麽討好你,你都不搭理他們,你知道你這樣做,我們心裏有多難過,後來,還害得我們以為你是不是有什麽……”


    藍妮:“有什麽?”


    蕭九堂瞅了一眼藍妮:“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隱疾。”


    藍妮笑了笑:“不是隱疾,是明疾,長得太醜。”


    蕭九堂一瞬不瞬地盯著藍妮的臉,忽然不說話了,片刻,他喃喃地說:“師妹,你長得可真好看~比那些女明星好看多了,她們都是人造的,可你是純天然的,真好看。”


    藍妮笑著瞪了他一眼,可是鍾立偉的臉瞬間就冷成了極地冰川。


    ……


    鍾立偉喝了半碗粥,又吃了一些藍妮給他夾的青菜,然後就放下了筷子,再也不肯吃任何東西了,藍妮也沒有勉強他,隻是心裏有些說不出的心疼。


    忽然藍妮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掏出來一看,是方國成,藍妮立刻接通電話。


    藍妮:“老師。”


    方國成:“叫爺爺。”


    藍妮聲音甜膩:“爺爺。”


    方國成笑了笑:“爺爺的畫展提前了。”


    藍妮一愣:“提前了?哪一天?”


    方國成:“明天。”


    藍妮:“什麽?明天?這麽急。”


    方國成:“是啊!本打算下周的,可是美術館的館長著急,天天催我,催得我心煩,我一想,幹脆就明天吧!”


    藍妮:“爺爺,那我過去幫您幹活兒吧!”


    方國成:“不用,你隻要把你的畫兒拿來就好。”


    藍妮:“嗯嗯,我現在就迴家取。”


    方國成:“好,我等你。”


    藍妮:“爺爺,我可以拿幾幅?”


    方國成:“當然是越多越好。”


    藍妮:“那樣……好嗎?”


    方國成:“當然好了,你可是我方國成的孫女,行了,就這麽定了,我在美術館一樓等你。”


    藍妮:“嗯嗯,我這就迴家取。”


    藍妮掛斷電話,立刻轉身看著身旁的鍾立偉:“鍾立偉,我得迴一趟家,你……陪我好不好?因為我沒開車,也需要有個幫手。”


    不等鍾立偉說話,蕭九堂立刻說:“師妹,我去我去,我可以當你的幫手。”


    藍妮白了蕭九堂一眼:“哪兒都有你。”她又看著鍾立偉,嬌嬌地說:“鍾立偉,我想讓你陪我去,行嗎?”


    鍾立偉點頭:“嗯。”


    藍妮眉眼一彎:“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嗯。”鍾立偉起身,藍妮也跟著站起身。


    蕭九堂瞪著眼睛:“我呢?我去哪兒?”


    藍妮迴眸一笑:“你愛哪兒去哪兒去,誰管你——”


    蕭九堂嗷嗷直叫:“師妹,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嗷嗷嗷~嗷嗷嗷~”


    ……


    ……


    賓利車停在了藍妮的小院兒跟前,藍妮快速進了院子打開房門。


    她站在客廳門口,有節奏地拍著手,一樓和二樓的燈瞬間就亮了起來。


    藍妮邊上二樓邊說:“鍾立偉,你還記得這個節奏是什麽意思嗎?”


    鍾立偉跟在她身後:“不記得。”


    藍妮:“這是摩斯密碼,是‘我愛你’的意思,這是你以前教我的,你說我們以後的家就用這個做燈開關。”


    鍾立偉沉著臉,沒有說話。


    藍妮從壁櫥裏將所有的畫都搬了出來,大大小小幾十幅,她把鍾立偉的肖像都擺在了床上,把風景畫和其他人物肖像都擺在了地上。


    藍妮指著床上的油畫:“鍾立偉,你之前是不是一直懷疑我說的話,你看看這些,都是你,這下你應該相信了吧!”


    鍾立偉望著床上油畫,眼底忽然泛起淡淡的紅色,因為那一幅幅油畫,都是他的肖像,是她一筆一筆細細描繪出來的,那些畫大大小小一共十幾幅,有穿西裝的,有穿風衣的,有穿毛衣的,還有係著浴巾赤裸著上身的。


    那些畫都是他逼她畫的,所以每一幅畫她都隻畫了個大概就放下了,每一次他問她畫得怎麽樣了,她都會不耐煩地說:早就已經不畫了……可是沒想到,她不僅把它們都畫完了,而且每一幅都畫得如此生動,如此逼真。


    藍妮指著其中的一幅油畫說道:“這幅畫,我最喜歡,畫的時間也是最長的。”


    鍾立偉望著那幅油畫,那是一個初冬的傍晚,夕陽斜斜地照進屋子裏,照在了他身上,他穿著一件米白色高領毛衣,黑色休閑褲,悠閑地駕著雙腿,夕陽給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無比英俊,無比迷人,更無比溫暖。


    鍾立偉望著那幅油畫,那幅畫畫得非常精細,他的每一根頭發,每一根睫毛,毛衣上的每一根纖維,每一根絨毛都畫得仔仔細細,清清晰晰。


    鍾立偉忽然問:“畫了多久?”


    藍妮輕聲迴答:“三年。”


    鍾立偉一愣,三年,三個春秋,竟然畫了那麽久——


    鍾立偉的視線在床上那些畫上移動著,最後停在了一幅色彩暗淡的油畫上,那是一個男人的背影,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提步離去,露出的少半個側臉上布滿了憤怒和戾氣,這幅畫筆法粗狂,色彩陰鬱,仿佛看上一眼,就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憤怒和壓抑。


    鍾立偉沉默幾秒:“這是誰?”


    藍妮也沉默幾秒:“也是你。”


    鍾立偉微微皺著眉頭,目光沉沉。


    藍妮看著那幅畫,左心房裏忽然傳來一陣陣針紮的疼,緊接著眼眶就開始發紅發燙:“這是你臨走時……留給我的……最後一個背影。”


    最後一個背影,是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個背影。


    藍妮彎下身子拿起那幅畫,把它裝進一個大牛皮紙袋裏,然後望著他粲然一笑說:“我不能把你拿去參展,所以,幫我從地上這些畫中選一選,看拿哪幾幅去參展比較好?”


    鍾立偉沉默一會兒,低低地“嗯”了一聲。


    【10月11日第二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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