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還在討論得津津有味,根本就沒注意看身後可有人也在聽。


    “都在這裏幹嘛?不好好練功在這裏說長道短。”


    看見應樾黑沉的臉,幾人一溜煙地跑了。


    跟了師父這麽多年,不把這些都教給他也就算了,師父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避嫌。現在不僅是他,這麽多弟子開始有怨言。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是師父的人品他是相信的,那幾個弟子不過是茶餘飯後無聊。但是聽到有人編排路遙遠,應樾心裏倒是很舒坦。


    吃飯的時候路遙遠和師兄弟們一起,不知道為什麽以前對她和和氣氣的的師兄這幾日變得十分冷淡,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同她說。


    人情世故她還是通的,略微思索了一會便也知道其中緣由,雖然算不上巴結他們,但是自己初來乍到這麽快就成為眾矢之的可不是件好事。


    “師兄們,這幾日辛苦了,多謝師兄們這麽照顧我,把好的都讓給我,表示謝意我今天下廚,給師兄們加加餐”


    話這麽一說就比較順耳了,路遙遠得到的這些待遇全都是師兄們照顧她,讓給她的,不存在什麽師父偏心,或者師父根本不重視他們。


    弟子們也不都是些心胸狹隘之人,既然路遙遠都給了他們這麽個台階,他們順著下就是了,免得搞得兩邊都不好看,同門師兄弟,傷了和氣就是盤散沙了。


    路遙遠做了幾道菜,師兄們也很捧場,一來確實好吃,飽飽口福,二來這是路遙遠的心意,這事他們也改變不了什麽,就這麽過去了。


    阿七鄙夷地看著哄搶的師兄弟,心裏暗暗唾罵。“都是一群白眼狼,幾道菜就把你們收買了,枉費應樾師兄平常這麽照顧你們!”


    轉頭看了看應樾的表情,剛剛還平靜如水的應樾臉上帶了一抹慍色。


    阿七在心裏暗暗發誓要為應樾師兄討個公道,讓他們明白誰才是這裏最應該得到師父器重的人。


    路遙遠用最短的時間看完了一本書籍,裏麵記錄的是招式。跟著練了不久,雖然招式都會了,可還是覺得差了點火候。


    “你練功太過於注重形式,沒有理解到心法。所有動作都浮於表麵,怎能真正消化。”


    “那師父可有妙招?”


    路遙遠這幾天也很著急,下了很多功夫,偏偏就是不能夠真正領會,一些流於表麵的武功輕而易舉地就會被人攻破。


    “教你幾句心法,你在練的時候搭配著用,對你會有幫助的。”


    一障教了路遙遠幾句沉定思緒的心法,讓路遙遠在石床上打坐默念了一刻,果然沉靜不少。


    “現在開始練第一式,記住,一定要將心法融入到招式之內,不僅要讓這些招式成為你腦海裏的記憶更要讓所有的動作成為你身體下意識的行為。”


    路遙遠配合著打出了第一式,一障仔細地分析了她的動作,還是搖了搖頭。


    “這幾天你就不用來這裏了,你的悟性很高,關鍵在於自身的身體素質,不然,再厲害的招式打出來時還是軟綿綿的。”


    “那要怎樣練習呢?”


    “為師自有方法,明日這個時候來找我。”


    一障背著手出去了,路遙遠也無可奈何,隻得聽一障的話先迴去。


    “今天怎麽迴來這麽早?”


    小路安還沒醒呢,阿灼在一旁將基本功練了一下,自上山來都沒有好好活動,再不練練,隻怕都快忘了。


    “師父說今天不練了,要我明天這個時候去找他。”


    路遙遠將噬魂劍往旁邊一扔,便坐在了凳子上,她覺得一障肯定對她很失望,為了讓她練功還把自己的密室給她她卻連個招式都練不好,這麽一想起來路遙遠有點灰心。


    “沒事的,師父啊有心栽培你,不管怎樣他都會輔佐你成為……”


    阿灼的話戛然而止,差點將一障交代他的話說漏嘴。


    “什麽?”


    路遙遠聽阿灼的話說到一半不說了,有點疑惑。


    “沒什麽沒什麽,我說師父肯定會輔佐你成為一代大俠,畢竟像你這麽有天分的女弟子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路遙遠滿腦子都是練功的事,聽到阿灼的解釋也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妥。


    一大早,路遙遠就過去找一障了。這一次一障並沒有將她帶到密室,而是帶到了山林裏。


    “這裏有十口大缸,你天黑之前用這個桶將這些缸打滿水,為師今天要好好洗個澡。”


    路遙遠滿臉黑線,練功歸練功,怎麽讓她來打洗澡水了。


    “師父,你是有多少天沒洗澡,洗個澡要這麽多水。”


    一障也沒有生氣,臉皺成一團撓了撓自己的背,完了一副舒服的表情。


    “這也是在鍛煉你,要你去就去。”


    隻要是有助於練功的路遙遠自然樂意去嚐試,隻是這裏隻有缸,打水的工具呢?


    “師父,你要給個容器給我打水吧。”


    路遙遠四下看了看,並沒有什麽可以裝水的東西。


    “容器?呐,在那呢。”


    一障很隨意地指了指角落裏麵兩個破破爛爛的木桶。


    路遙遠將木桶箭過來,全是大大小小的洞,這別說打水了,就是裝米什麽的都會漏完。而且山腳離山頂這麽遠,天黑之前打滿十缸這根本不可能啊。


    “師父,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路遙遠盯著這個所謂木桶,其實就是幾塊參差不齊的木板時,覺得一障這不是在鍛煉她,這就有點刁難了。


    “誰跟你開玩笑哦,我說丫頭,老頭子這麽做是有道理的。你隻管去就行。”


    無法,既然師父都這麽說了,路遙遠也無法反駁,拿著木桶下山去了。


    一障看著路遙遠的背影捋了捋胡須,這丫頭這麽聰明,可不能負了為師的一番苦心呐。


    路遙遠跑到山腳的小溪將兩個木桶打滿水,還沒走到幾步,桶裏的水就漏了一大半了,這麽下去一半路沒走到就肯定會漏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用山林間細軟的枝條將嘍水的木桶團團綁住,雖然不是很牢靠,但至少沒有剛才漏得那麽厲害。


    第一桶水,桶雖然不大,但對於路遙遠瘦弱的身軀來說已是很重了,好不容易將水桶打滿返迴山頂,崎嶇的山路使得她來迴搖晃,桶裏的水也撒出來大半,鞋子衣角都被浸透了。


    路遙遠蹣跚著步伐到了山頂,桶裏的水少的可憐,倒進去也才沒了缸底。兩隻手疼得發麻,路遙遠揉了揉被勒紅的手,有點發愁。這樣下去,別說是挑滿十缸水了,就這一缸也要費半天的時間。


    既然師父這麽說了,就必然有他的道理,路遙遠轉動了一下手脖子,活動活動筋骨,拿起桶向山下奔去。


    吃一墊長一智,這次路遙遠在林子裏麵尋了尋,找到了一根比較牢實的木頭打磨了一番充當扁擔,迴寺裏找了兩根繩子。既然用手提費事還費力,還不如用扁擔挑。


    她當特種兵的時候受到的訓練比這重十倍的都有,幾乎迴迴都是拿命去拚,那個時候的她一身熱血挺過來了,現在的這些鍛煉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將以前的那些東西撿起來。


    從新上路後,水倒是打得多了點,兩邊的水桶互相製衡著也沒有第一次慌得那麽厲害,總算是將水帶上了山頂。路遙遠的後背早已經濕透。


    往返幾十趟,路遙遠渾身酸痛,肩膀上被扁擔壓出了淤血,手被兩邊的繩子磨破了口子,腳上大大小小的血泡,每走一步都是紮心的疼,雙腿幾乎失去知覺了。她來來往往的山路上麵已經是一邊泥濘,潑出來的水加上她深深淺淺的腳印。


    還剩最後一趟,路遙遠幾乎是一步一停頓,腿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哪怕是支撐她這副身體也不足以,加上腳上鑽心地疼,鞋子上沾滿泥巴更加重了她的負擔。眼看著太陽快落山了,路遙遠一咬牙,抬起水桶快走幾步,用著種一次又一次的衝進走走停停。


    終於將水打滿了,路遙遠癱倒在缸邊,嘴裏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渾身的疼痛讓她就想在這裏睡過去。


    “怎麽樣,丫頭,可學到了些什麽?”


    路遙遠仰麵躺著,微微睜眼看見一障大師站在她旁邊,蹲下跟他說話。


    “師父,以後洗澡自己去河裏洗,好累。”


    雖是說著抱怨的話,可路遙遠臉上還是帶著一抹笑意。


    “哈哈哈,老頭子果然沒看錯人,要說你以前沒習過武我可不信,若是真的沒有,常人裝滿五六缸那就很不錯了,你還是個女子。”


    路遙遠不知道怎麽跟一障說,說自己是特種兵,在戰場上穿越過來的?那估計除了楚辭不會有人再相信了。隻道自己家貧,從小幹活才有這麽好的身體。


    路遙遠緩緩睜開眼,身體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使不上勁。太累了,一夜睡得特別沉,昨天晚上好像是阿灼將自己扶迴來的,她倒床就睡著了。後麵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路遙遠偏了下頭,看見阿灼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看起來很累,臉上全是倦意。小路安被他放著床的另一邊還睡得咂吧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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