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快步跑了進來,而不是預計中的瘋狂機器士兵。


    “嘿,王健宇!”張智宇認出了那個物體,他盡力忽略他裸露在外的電子與金屬結構。


    “我就知道,”王坤誌喃喃自語著,“我就知道。”


    “看來你們也不是傻逼吧!”王健宇來到電梯前,“哈哈哈。”他勉強幹笑了幾聲,伸出自己剩餘的那條手臂,觸向感應點。


    電梯大門隨著“滴”的一聲解鎖,內部昏黃的燈光轉為綠色。王健宇注意到了那塊碎片。


    “你們還不是無藥可救。”王健宇哼哧著用力拔手指,塊狀電子零件瀉落向了地麵,發出輕微的稀裏嘩啦的怪響,然而這些聲響完全被蜘蛛們的行軍聲所掩蓋。


    “老天,”張智宇在邁進電梯門前看到了王健宇剩下的那隻手,“你經曆了什麽?”他驚歎道,王健宇的那隻手傷痕累累,每根手指都剩下了一小截,好像是被某些極其完美的切割器沿著關節處切斷,那些橫截麵上,金屬結構正在轉著圈,好像在嚐試恢複,卻被什麽東西製止,反複循環。


    “你知道什麽。”王健宇破損的臉上露出了淒慘的笑容,“你什麽都知道。”他將自己的最後一根手指遞給張智宇,這是他唯一再生出來的手指,“滾蛋吧,”他說著,“離開這裏,跟著那個混蛋離開。”王健宇轉過來身子,向著如同海水般湧過來的蜘蛛大軍。


    眼見著蜘蛛大軍以瘋狂的速度衝來,電梯上的兩人卻遲遲未動。


    “對了,”王健宇入侵電梯的係統,將電梯推向上方,“不要相信其它的王健宇。盡量表現你善的一麵!”他盡量大聲喊道,聲音充滿了撕裂感。


    電梯越來越快,直衝雲霄。


    。


    。


    “到車上來,小夥子。”王健宇完美地將汽車轉到張智宇身旁,硬生生打斷了突然閃過張智宇大腦的迴憶,他的大腦仍然在重複一些重要的信息。


    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知道。


    不要相信其它的王健宇。


    盡量表現你善的一麵。


    “你們兩個,也跟過來!”王健宇對著畏畏縮縮的遲宇陽和孫一萌喊道,他們倆繞過愣在原地的張智宇,垂頭喪氣地坐到了汽車後座。車門關閉發出的碰撞聲驚醒了張智宇,當迴憶到第一名王健宇死前對自己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以後,他開始懷疑起現在坐在駕駛位的王健宇。張智宇不想坐到副駕駛位上,這是潛移默化的後果,但孫一萌與遲宇陽更是殺氣騰騰,他已經不可能與他們坐到一起了。


    張智宇坐到了車座上,“給我你的賬號。”王健宇在他剛剛結束這句話的瞬間發給了他自己的賬號。


    “好了,去這個位置。”張智宇將這個城市軍事基地的坐標發給了王健宇。


    身旁的第二台王健宇開啟了汽車,他輕鬆地哼起了一段音樂。這段小調相當詭異,對於張智宇來說,那個調子掏空了他的大腦,控製了他的思想,使他平複下來,給人一種病態的,死亡的安寧,同時,這段音樂相當的優美,盡管這台機器隻是心不在焉地哼出它的旋律,但是它依舊美得使人瘋狂。第一台王健宇似乎就唱過它的調子。張智宇認為自己在幼年時就聽過它,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迴憶起它的名字了。


    這首音樂帶給張智宇一幅畫麵,是一顆巨大垂死的恆星,發出昏黃醉人的光芒,在天空中擴散,浮在廣闊無際的海麵上,大海由深灰色的海水組成,那顆恆星在海洋上投下它的美麗而又淒涼的影子。


    後座的孫一萌開始輕唱一首歌曲,在她的父母走上下坡路以前,孫一萌曾經紅極一時。但當她的父親入獄,母親死亡以後,孫一萌寫出的歌曲雖然與過去風格相似,演出的電影雖然仍然是過去的技術,卻再也引不起觀眾們的興趣了。


    孫一萌的嗓音很好聽,有些發啞卻非常清晰活躍,與悲傷的旋律形成反差。隻不過那仍然隻是首流行歌,在張智宇腦子裏遠遠比不上王健宇那曲音樂。


    王健宇閉上了嘴,放出了孫一萌歌曲的伴奏。


    張智宇斜倚在車門上,開始思考著一些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你什麽都知道。


    其它的王健宇。


    盡量表現你善的一麵。


    第一個王健宇到底發現了什麽?剛開始,他的性格與現在這台王健宇的性格沒什麽兩樣,但是越靠近他的工廠,王健宇便越來越鬱鬱寡歡,到達工廠後,他甚至再也無法露出由衷的笑容了,即使是真心地咧開嘴角這一動作。他在死前知道了一些事,張智宇終於明白過來,也許他看到了過去,或未來。為什麽自己會忘記這麽重要的信息?張智宇用力拍打頭部,他覺得從病毒爆發以後失去了很多記憶,很多重要的記憶。


    也許那些記憶是整個事件的關鍵。


    自己在這場世界末日中有著什麽樣的作用?自己過去到底經曆了什麽?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麽?


    這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孫一萌在詫異中唱完了那首歌曲,王健宇配合地放完了尾奏,配樂裏,每種樂器放出的音樂都非常完美,甚至可以聯想到樂隊賣力的樣子。這首歌曲是孫一萌在病毒爆發的幾天前作出的,她甚至沒有發布到個人空間上,所以更不可能有樂隊來伴奏了。她一直不乏創作熱情,所有作品也都屬於上乘,這也真是諷刺。孫一萌想了想,唱出了一首自己十七歲時作出的歌曲,那首歌很簡陋,幾乎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王健宇在唱出第四個字時放出了準確的配樂。


    這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遲宇陽在想一些更重要的問題,這幾個小時,從自己醒過來以後,就像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這身骨頭不斷重複著“斷開,再生”的過程。自從跟著張智宇離開以後,他目睹了很多駭人驚聞的事,比那些全球網上經過添油加醋的經曆精彩多了,也危險多了。開車的那個男人似乎聽命於這個中年西方人,簡直就是他的奴隸。聽張智宇說過的,這個男人是一台機器,還有名字,叫“王健宇”。它可以作為一件武器,來做任何遲宇陽自己想做的。關鍵是如何控製它為自己服務。


    這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我必須將這些告訴遲宇陽。“孫一萌想,她從語音係統中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了遲宇陽。


    遲宇陽通過後視鏡觀察前方的張智宇,發現他心事重重,壓根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被人盯著看。


    遲宇陽將自己的想法也轉發給了孫一萌。孫一萌一直在配合著伴奏哼唱自己寫的歌,幾秒種後,她的聲音很突然的走了音,即使這音變得並不算嚴重,但是聽眾隻會認為這是特殊的處理,因為孫一萌圓滑地將計就計來避免張智宇的注意。


    “我知道你要表達的意思,在天亮以前想辦法說服我加入你們,我隻發給了你一個人,不能告訴你身邊的同伴,否則這場交易不會繼續進行。“孫一萌接收到了這條消息,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停止了哼唱,同時,她不知道王健宇的配樂也完全配合了自己的歌聲,音樂戛然而止。


    。


    。


    王坤誌臥在床上打著英雄本色一直持續到頭昏眼花,在此期間,一個想法不斷從腦海中浮現,浮現的那瞬間,他就會被對方殺死。因此,這兩個小時他的戰績爛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王坤誌憤怒地關閉了這個軟件,他可以想象到正在團戰的隊友們氣急敗壞的怒罵聲。現在,他可以好好思考那個想法了,權衡利弊,想一想怎麽度過後半生。


    病毒爆發後的第三夜,張智宇與他聊了許多,交換了大量的信息。張智宇告訴過他自己有一架私人飛行器,處於自己別墅正下方四十多米的房間中,他還將自己別墅的詳細位置發給了王坤誌,以及進入那個房間和駕駛飛行器的密碼,另外,張智宇還給飛行器設置了指紋鎖,所以他切下了一片中指交給了王坤誌。天知道這病毒被改造成了什麽,現在,隻有保存的最大一塊軀體才會再生,其餘的碎片無法按照原病毒預定的再生。


    張智宇在那個話題的最後警告王坤誌,他可能會迴到別墅區找迴飛行器,如果王坤誌準備使用,要在得到那台交通工具後告訴自己一聲。王坤誌還記得張智宇在最後撂了句狠話,兩人因此扭打在了一起。


    張智宇也對王坤誌說過,他與王健宇從一隻金屬蜘蛛的係統中找出了它出發的位置,張智宇準備來到這個城市的軍事基地,好控製*炸毀那棟建築建築,他認為毀掉那裏,一切都會結束,雖然王坤誌覺得這隻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這也許是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兩人安排好了,如果出什麽岔子,王坤誌就要駕駛那架飛行器來完成張智宇沒有完成的。研製解藥已經不可能了,但這件事是他仍然可以做的。


    現在,張智宇說不定已經見上帝了,否則他不會不嚐試與自己溝通,他的房子裏有大量的武器以防萬一,王坤誌甚至可以用現有的原料製作一些威力強大*來完成自己的目的。


    當時,由於激動與憤怒融合得神經質的張智宇,他不得不假裝讚同,隨後便將其忘掉,若無其事。


    現在,可能是因為那個詭異的夢的影響,可能是受二十八號變化的刺激,可能是唯一的“避風港”禁區的消失,王坤誌的思想改變了。


    他不是來到這裏做一個“英雄”的,但事情改變了。


    2.43,王坤誌查看了一下時間,他準備現在便來到街道上,好找一輛能駕駛的交通工具,因為別墅區離這棟大廈大約兩個多街區遠,步行需要幾十個小時,況且他不想冒險橫穿如今危機四伏的城市。


    “喂,我們得......”王坤誌來到二十八號的房間告訴他的想法,然而二十八號怒罵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不,這很重要......”王坤誌繼續解釋道,二十八號甩過酒店放在桌子上的水杯砸向王坤誌,再次警告他閉嘴。


    王坤誌側身躲過,耐著性子準備繼續解釋,卻看到二十八號怒罵著抓向了放在枕邊的切割器,他隻好離開。


    王坤誌終於明白,不管二十八號曾經是什麽樣的人,大腦再生重塑後他已經徹底變了,他不僅會拖自己的後腿,阻止自己做正確的決定,還是個充滿危險且窮追不舍的瘋子。王坤誌意識到,如果他想要將那項決定進行到底,就必須先解決掉他。


    這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


    。


    孫一萌將這條消息發給了遲宇陽,無視了王健宇最後一句的警告。


    “這他媽是什麽?“遲宇陽用英文打出了以一句話,接著他把自己接收到的那條信息的截圖發給了孫一萌。


    “好吧,我們應該做什麽?“孫一萌問道,她將這件事看得很輕。


    “不,這很重要!“語音係統表現出了遲宇陽的激動,“那台機器在玩我們!它......“接下來的部分,語音係統無法給出正確的翻譯,但表現出了他的想法,遲宇陽的理解相當瘋狂怪誕,幾乎是胡編亂造出的瘋言亂語,同樣卻又無可反駁。


    “恩......“隔了將近一分鍾,孫一萌才迴答,“所以,我們應該怎麽辦?還要繼續說服它嗎?“


    遲宇陽早已考慮好了怎樣迴答這個問題,“不知道,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那台機器再怎樣,也還是機器,我先來試探試探它。也許無論如何它都不會同意我們的要求,也許隨便說一個理由它便會加入我們。“


    “也隻能這麽辦了。“孫一萌迴答,“張智宇應該是我們首先解決的目標。“


    “你說得對,“遲宇陽提醒孫一萌,“但是隻要那台機器站在張智宇那一邊,我們就不會成功,甚至會搭上小命。“


    。


    。


    當音樂聲戛然而止,張智宇便從恍惚中恢複迴來,他明白孫一萌一定想到了什麽相當重要的,而且一定對自己充滿危險。於是張智宇保持原來的姿態紋絲不動,眼睛卻從後視鏡中監視著兩人的神態變化,侵入了兩人的語音係統。


    他看到了全部,王健宇發出的那條消息,遲宇陽與孫一萌對此的分析。張智宇總結出了結論,如果要保護好自己,就必須殺掉孫一萌與遲宇陽。他不知道王健宇會不會繼續幫助自己,他不能輕舉妄動,要抓住機會。張智宇試著入侵王健宇的係統,顯像眼睛卻直接結束了運行。


    “寶貝,”王健宇對著張智宇豎起中指,“停手,你不可能成功。”他說出的這句話不帶有任何感情。


    孫一萌與遲宇陽默不作聲,張智宇如無其事地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手指不自覺地探向裝有毒品丸的盒子,捏出數粒白色小球,塞進嘴裏。


    “至少武器都在我的手裏。“張智宇想,他拾起自己最喜愛的*炮,使其倚在自己的懷裏,“不算這個,還有兩個*。“張智宇看到了*炮的盤狀**,想著。他不顧槍支間碰撞發出的巨大響聲,翻出了剩下的*炮*,塞入上衣口袋中。


    張智宇長長地唿出一口氣,期間他一直感覺很多隻眼睛在盯著自己。


    “嘿,”他猜到會發生的事,右手握緊了*炮槍柄,手中的汗液使這把武器有些打滑,他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氣,再次用力抓緊,轉頭問,“夥計們,怎麽了?”他用英語說,幾個單詞仍然在微微顫抖。


    沒等汽車內任何其它的物體做出反應,張智宇率先怒吼著向王健宇揮舞*炮準備發射。在狹小的空間內,王健宇迅速抓到了那把武器,甩手奪走了它,狠狠甩了出去。*炮狠狠地砸在玻璃車窗上,碰撞出蛛網般的裂痕,玻璃隨著痕跡漸漸向外粉碎,那把武器則飛出了車外,在視線中向後滑去,狠狠砸在地麵上,然後飛速翻轉,帶著火星摩擦出刺耳的摩擦聲。


    張智宇本能地抵擋玻璃碎片,一片片玻璃刺在他的手臂之間,王健宇隨即踩向刹車,未等張智宇發出痛苦的吼叫便死死扼住他的脖子,輕輕從車座中提起,然後狠命扣在駕駛位上。


    張智宇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玻璃刺入皮膚的痛楚,頸骨的碎裂聲便傳入自己的耳朵。鮮血四濺,頭蓋骨發出要命的嘎吱聲。隨後,世界排山倒海起來,萬物血紅一片。他痛不欲生,怒吼著,拚命抽動四肢,如同牽線木偶般狠命抖動。然而頸骨損壞了,他幾乎無法控製身體,隻能依靠怒罵來減緩痛苦。骨骼恢複發出的摩擦聲使他不寒而栗,並且產生了一種衝動,想要用力扭斷仍在恢複中的脖子,高舉自己的頭顱,帶著骨骼殘片以及血水遠遠地甩到街的另一側。


    遲宇陽與孫一萌下了一車,露出燦爛的微笑,看到張智宇痛苦的樣子,他們如願以償了。


    “我們殺不死他,就這麽扔下車讓他自生自滅好了。”孫一萌咬著嘴唇批下一掌,再次擊斷張智宇的頸骨,提議道。


    “不,遠遠不夠,想想我們經受的痛苦!”遲宇陽失控了,他激動地吼叫,“我們得好好地折磨他。來!”說著,他首先將張智宇的左臂扭轉了三百六十度,隨後試著將那塊零件從身體上拔下。遲宇陽聆聽著骨骼粉碎的聲音,他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了。


    “這樣不太好吧。”孫一萌有些猶豫,幾秒鍾後,她拔下了張智宇的褲子,從武器袋裏取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小刀,“不過我喜歡!”


    她猙獰地狂笑,遲宇陽配合他的女友抬起張智宇的頭顱,割下他的眼皮,讓張智宇死死盯著自己失去他的隱私部位。


    張智宇終於恐懼地尖叫起來。


    孫一萌將那個東西狠狠塞進他的嘴裏,上下活動下顎,強迫他一點點吞掉那一部分。


    兩人狂笑。


    兩人盡量緩慢地將張智宇五馬分屍,王健宇在駕駛位上如同雕塑般紋絲不動,麵帶僵硬標準的微笑。


    “好了。”遲宇陽如釋重負地說道,看著麵前被分為無數塊的張智宇的身軀,“現在扔了它。王健宇,走了!”


    孫一萌跟著他迴到了汽車上,王健宇啟動汽車。孫一萌繼續唱歌,不過旋律都變得歡快,遲宇陽微笑著咀嚼屬於張智宇的毒品,沿路丟棄他的碎片。血與部分身體碎塊濺滿了整輛車子,不過三人都毫不在意。


    。


    。


    王坤誌手持未啟動的大型切割器,悄悄地靠近二十八號的房間。他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兩個人都有著能使人瞬間灰飛煙滅的武器,所以必須萬分小心才可以既保全自己的性命,又能殺掉對方。


    隻不過啟動大型切割器到足以輕易毀滅二十八號的程度需要將近一分鍾的時間,而切割器啟動時也會發出藍色光芒,那藍光順著武器的縫隙間流出,逐漸閃耀,從暗淡變得耀眼,然而在這種漆黑的環境,就算是這儀器發出的最暗淡的光芒也會驚醒二十八號。當站在房門口時,王坤誌才想到這個問題,不禁動搖了這個想法。


    王坤誌大腦中激動的聲音漸漸退去,他泄氣地垂下切割器,坐到了地板上。


    他聽到了二十八號均勻的鼾聲。


    “真是不禮貌。“王坤誌想到,不過把一個人從熟睡中吵醒,那個人會怒火衝天,但仍然半睡半醒,幾乎無法控製好自己的身體。而那段時間,早就大於一分鍾了。他再次打起精神,迅速站起,冷笑著轉到門前,啟動了切割器。


    十秒鍾後,二十八號嘟嘟囔囔地轉過身體,睜開雙眼,“我艸你媽!你他媽搞什麽!”他帶著疲倦的嗓音罵道。


    又是十秒以後,二十八號連帶著他的床一起灰飛煙滅。


    “喔!”王坤誌興奮地吼了起來,“喔!”他跳舞似的扭動起身體,輕輕取走二十八號的武器背包,隨後快步迴到自己的房間,癱倒在了床上,準備再玩兩個小時就去別墅區完成自己的計劃。


    。


    。


    “你仍在開車!”遲宇陽突然反應過來王健宇還在駕駛著汽車,“我們還要去軍事基地?”


    “不,”孫一萌停止了歌唱,王健宇便停止了音樂聲,“你們得去我要求你們去的地方。”他轉過頭來,微笑著死死地盯著孫一萌與遲宇陽,遲宇陽突然發現了驚悚的一點,王健宇的笑容不知何時開始如同機器般僵硬,死氣沉沉,陰冷詭異,令人毛骨悚然,與他的聲音同樣不帶有半點感情。


    “喔,”遲宇陽不得不向這台機器妥協,“好了,那我們要去哪呢?”


    “你們沒必要知道。”它帶著微笑冷冷地說完這句話,便轉過了腦袋,隱沒了笑容,麵無表情。


    孫一萌與遲宇陽麵麵相覷,臉上透露出此時兩人內心中的唯一情感:恐懼。


    。


    。


    張智宇在一片朦朧中被一隻手掌拍醒。“這他媽怎麽迴事?”他怒吼著支起身子。


    “喔,兄弟,”麵前是一男一女,男人身體比較強壯,但比起自己的軀體還差了一些,女人看不出多大年齡,因為她明顯經過了基因改造,卷發是紫色的,垂到後背一半的位置,但從這個女性人類的神情看來,她甚至不過十二歲,當然是這個時代地球上十二歲便吸毒泡妞**,看兒童色青電影的混混。不過現在,這個女人在掃了自己一眼後立刻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哦,穿上這個。”男人遞給張智宇另一條褲子,衣服和鞋,“我們從雜貨店中取出的。”


    張智宇這才注意到自己除了少了兩條袖子的上衣和衣服內的“防彈衣”以外一絲不掛,一條長長的血跡從前方一直拖到自己脖子的位置,他的頭部與上半身連接到了一起,多虧那三個混蛋沒有將這兩塊拋得太遠。


    “對了,我的*炮。”張智宇換好了衣服,無意間摸到了口袋中的*,聯想到自己最喜愛的武器,喃喃地說道。


    “什麽?”那個男人沒有聽清。


    “等等好了。”張智宇說道,“對了,你倆叫什麽?”


    “我叫裴大維。”男人順便替自己身邊的女人迴答,“她叫趙妮菲,其實趙妮菲二十四歲。”他努力打消張智宇對基因改造人類的偏見。


    “我叫張智宇。”張智宇突然有了一種想法,一切都虛無縹緲,仿佛隻是幻境,這個世界與現實隻隔著一張薄薄的一張紙的距離,而那張紙是半透明的,張智宇隱約可以看到對麵的事物,但無法形容,似乎紙的另一邊,是一片虛空。


    “什麽?”裴大維非常驚訝,“你一定是歐洲人,說你的真名,我們都沒有太強烈的種族觀念。”


    這句話仿佛如利刃般撕開了那張紙,對麵仍然是這個世界,絲毫沒有區別,好像這是一體的,隻是在眼前隔上了一個半透明的物體,使張智宇產生了幻覺。他甩甩腦袋,“自己是不是瘋了?“他想。


    “呃......先生,”趙妮菲用英語問道,“你的名字,謝謝。”


    “沒必要這樣,”張智宇的表情很沮喪,“就張智宇好了,這個名字很不錯。”這幾天,他的各種思想變化同時湧入他的腦子。“我瘋了!“他在內心狂笑起來。


    “好吧,所以......”裴大維打開身旁汽車的車門,準備繼續說話,卻被張智宇瘋癲的笑聲打斷。


    張智宇崩潰一般笑著,說著一些不連貫的話,中間插著許多詭異的如同抽噎般的笑聲,“知道嗎?我忘記了一些事,但我又慢慢記起來了,然後又忘了。真的,它們都很重要,我說,我瘋了,你們都瘋了,世界就是個瘋子,瘋人院,我們都在裏邊做一些毫無意義的瘋事,被誰誰誰看著,他們在嘲笑我們,看我們,就像看大猩猩一樣,看我們的笑話。我這才發現,他媽的現實!我怎麽知道!”他崩潰了。


    “恩......”趙妮菲想了想,將手臂搭在張智宇的後背上,“你沒瘋,看看這裏,這就是現實,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麽,我隻能說我很道歉,好嗎?”她努力安慰張智宇。


    張智宇從瘋狂中恢複過來,定了定神,“好的。”他登上了後座,趙妮菲坐到了副駕駛位上,“你們準備做什麽?”他問道。


    “我不知道。”裴大維迴答,“在這裏轉一轉,幫助什麽什麽人。”


    “你們有武器嗎?”張智宇問。


    “很多。”這次趙妮菲迴答了他的問題,她打開汽車中的一個暗箱,裏邊至少裝備了四把步槍和許多子彈。


    “還有很多夾層,這隻是其中一個。”裴大維啟動汽車。


    “等等,我得先找找我的*炮!”張智宇說道,他指了指*炮的大致方向。裴大維與趙妮菲對視了一眼,將汽車轉到了那個方向,幫助這個崩潰的歐洲人尋找他的武器。


    自己是不是瘋子。


    這才是真正要必須首先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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