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敢兇我?”鳳大妞惱恨,道。


    雪月無所謂,“奴婢不兇,隻怕會被連累地死的不明不白。”


    鳳大妞便不敢說話了!


    雪月也無所謂,她從容地擺擺衣袖,道:“今日,奴婢因幫助您而被大人趕了出來,但奴婢對大人來說雖不重要,但想要迴去卻隻要擺脫昔日朋友求情一二,也是能迴去。可夫人若是失去了奴婢,您可是終生無望!


    但你以為顧家你能待得下去嗎?瞧瞧剛剛你親娘那態度,瞧瞧鳳二妞的下場,你覺得若是他們覺得你再也沒有機會迴到大人身邊會有好下場嗎?”


    鳳大妞開始慌了,不僅僅因為雪月所說,更因為她早就體驗了方怡容的冷酷無情——她將剛出生的自己換成了男孩!


    現在認她,無非是因為她是大人的夫人,若她不能迴到大人身邊,她能瞧見自己悲慘的境遇。


    “幫我,幫幫我!”鳳大妞終於明白,她已經孤立無援,現在唯一能幫助自己的是眼前這位。


    “奴婢自然會幫您,但還請夫人您將所有事實告訴奴婢,否則奴婢幫不上。”雪月陳述道。


    “好,我告訴你。”鳳大妞咬牙,她不知道告訴眼前這個後她的下場會如何,但不說她絕對沒有任何機會了。


    “好,奴婢聽著呢!”她說。


    “我……我……”鳳大妞說著還是有些艱難,但一咬牙,她道:“我並非是真正的夫人!”


    這話可叫雪月臉色煞白,怎麽……怎麽可能?


    “我不是鳳一心,但我是真正的顧家親生女兒!”鳳大妞努力保持這自己的尊嚴。


    雪月良久才迴神,“你說的都是真的?”


    鳳大妞點頭。


    “……”雪月凝視著她,好半天一個字也沒說。


    鳳大妞心虛了。


    她說出來了,可她還會不會幫自己?


    時間越長,她越覺得很難相信,所以越是慌張,“你……你說過幫我的!”


    雪月該怎麽迴答?她凝視著她……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大人如此生氣了,她終於明白自己被她害得如此淒慘了。若是她現在不是被趕到這顧家來了,她定然將她給殺了。


    她竟然真的相信她是失憶,卻原來是她不是示意,而是她根本不是夫人鳳一心!


    “你是誰?”雪月問完,補充道:“你若是對我再有半點隱瞞,我更加幫不上你!”


    “我是鳳大妞,是鳳二妞真正的堂姐,但是,鳳一心才是冒充我的那個人!”


    聽說她要不幫自己,鳳大妞嚇得竟然跪在了她的麵前,還拉著了她的手,道:“你不能不幫我,我現在隻有你了!你不幫我……”


    雪月笑著抖掉她的手,冷冷道:“奴婢可隻是一個婢女,哪裏能幫得上您這樣尊貴的人?”


    雪月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衝到了頭頂,她竟然讓一個農女麵前卑躬屈膝這麽久,她就算是婢女,那也是聖上身邊的女官,也是三品正職!


    她比不上肖重恪那樣體麵,但放眼整個京城,除了她出身卑微外,哪位閨閣中的小姐及得上她的體麵?


    聰明如她,竟然被小小的農女玩弄鼓掌,這口氣叫她怎麽咽的下去?


    可眼下狀況卻容不得她現在掐死她,服侍多年的她知道她自己做了多麽愚不可及的事情,徹底激怒了大人,她再被召迴去的可能微乎其微。


    現下至少還有顧家,幸好她將她唬住了,若是這蠢貨將這事告訴了顧友年,隻怕她被聖上厭棄的消息足夠她再無天日可見!


    現在她知道了,她至少能抱住在顧家的體麵。


    大人饒了她的體麵,便也不會廣而告之她今日所犯之事,這邊是給她留了一條體麵的事情。


    她若是就此選擇嫁於普通貴族也是當得起主母的分位,可是叫她嫁與普通人怎麽能心幹?


    “你怎麽不是鳳一心的?”她問,“說,不得隱瞞!”


    “我說,我說!”鳳大妞突然覺得眼前雪月好可怕,竟然是要吃了她的樣子,這比她的奶奶還可怕!


    “別碰我!”見她的手又要過來抓自己的衣服,雪月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惡心!”


    “我……我……”鳳大妞瑟瑟縮縮,忽然,她掙紮著笑道:“雪月,我是……我沒有說謊,我才是跟大人拜堂的那個,那個賤人才是將我弄暈取代了我的人!”


    “說清楚!”顯然,雪月並不怎麽信任。


    “在鳳尾村,我與大人拜堂,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入洞房時……我……我當時不想嫁給大人,推……”


    “你為什麽不想嫁給大人?”雪月心中卻推算起了時間,那個時候正是德王造反、聖上竟突然昏了過去,那時候還是她親自照料的,那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親近照顧!


    她雖是聖上最為親近的侍女,但聖上不喜身邊有女眷,因此她也隻能打理內務,卻並不能親自伺候聖上。


    “因為……因為……那個時候大人是個傻子,我爹為了給我娘看病,將我賣給了大人家。”鳳大妞昂起頭看震驚地雪月,她急急道:“我沒有騙你,我在洞房的時候他想靠近我,我……我就推開他,但我自己也暈了過去。等我醒來,我才知道一個叫鳳一心的人取代了我,但她不是我,是我跟大人拜堂的,我才是夫人,她……她是冒牌貨!”


    雪月已經震驚地好半晌沒迴過神來,她隻感覺自己通體發涼,她現在終於明白大人即使知道她不是夫人卻叫自己照看的原因了。


    大人分明是要重新重用她,但這樣的機會卻被自己給斷送了,還是因為眼前這個賤人!


    “你大概昏迷了多久?”雪月這麽問,但她也已經想起是什麽時候了。


    “就是我初次見你,卻……卻不認得你那次!”鳳大妞怕雪月不知,還說:“就是在國師府。”


    雪月強迫自己冷靜地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但這些話你一定不能再同任何一人說。光憑這張臉他們暫時誰都不敢拿你怎樣,但若是其他人知道,假設顧家知道,你覺得你還能呆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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