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長老?”


    上官靈兒略微猶豫了一下,便腦補出這位長老的模樣。


    好似放蕩不羈的人生,這位長老從不注意形象,平日裏像街邊的乞丐一般,身上的道袍沾滿黑色的汙垢,仿佛幾百年沒有清洗過一樣,一股腐爛的魚腥味直擊天頂蓋,惡心至極。


    小姑娘討厭他的原因,倒不是他身上的臭味,而是源於天真浪漫的愛情觀,她的愛情觀被這位長老擊碎。


    龍爭虎鬥的真名姓“曾”,雖不是世家大族,但在四方會議占有一席位,另外他還是西派龍虎門的大長老,妥妥的寒門出生。


    但龍爭虎鬥不滿足於此,他想方設法地要和上官家聯姻,為此他給出上官家無法拒絕的重禮,幫上官家重新奪迴在四方會議中的第二個席位。


    其中聯姻的對象便是小姑娘,她誓死不從。


    在利益麵前,上官家的長輩們義無反顧,堅定地支持這場權力的聯姻。


    然而,上官若卿卻堅定不移地站在靈兒身後,他以命相博向家中的長輩發出挑戰,不死不休。


    另外,還有司馬宗主鼎力相助,在各方勢力的壓力下,那群老家夥們才無奈作罷,這場無聊的聯姻也就此結束。


    “他就是個卑鄙無恥的老頭,和家裏的那群老不死一樣!”提及這位長老時,上官靈兒一肚子火氣,免不了一頓口吐芬芳。


    林以安就站在她身邊,全然沒有聽見她的怨念,一心咀嚼著清泉流響的話。


    當一個思緒一閃而過時,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幫主,關於降臨中心之城的秘境,能更詳細跟我們說說嗎?”


    上官靈兒從怒火中迴神,驚詫地望向林以安,道:“牛皮王,你問這個幹嘛?難不成想做參考,當做北山秘境的破解之法?”


    林以安確實有這個想法,他想從中心之城的秘境中,尋出一絲關於北山秘境的信息。


    但是,一般來說,不同的秘境對應不同的背景故事,相應的任務也不同。


    所以兩個不同的秘境,是不具備參考價值的。


    除非是進入相同的秘境。


    “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林以安嫌棄地伸出右手,像驅趕蚊蟲一般,朝小姑娘揮了兩下。


    “哥,你快看,他欺負我!”上官靈兒被氣得直跺腳。


    上官若卿望著胡鬧中的兩人,卻是沉默不語,他那張英俊的臉頰,悄悄地揚起寵溺的笑容。


    這時,清泉流響肅然迴答道:“關於降臨中心之城的秘境,我所知道的情報並不多,但我已將知道的情報全部告訴了你們。”


    “就一個秘境的名稱,和當初通關的人?”


    林以安聞言,很是震驚,堂堂的一城之主,竟然不知當年秘境的情報,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清泉流響仿佛是知道他心中的吐槽一樣,投以白眼道:


    “你要是想知道當年的具體情況,現在就可以迴現實世界了,到京城找四方會議的長老龍爭虎鬥,他能告訴你。”


    “啊這……不用了……”林以安略顯尷尬。


    這要是迴了現實世界,恐怕連四方會議的大門都進不了,更別說讓一位席位長老吐出全部的情報。


    清泉流響收迴目光,轉而看向上官若卿,正色道:“你們想知道北山的秘境,我正巧有個重要的情報。”


    聞言,眾人頓時眼前一亮。


    “幫主,是什麽重要的情報?”上官若卿問道。


    “嗬嗬,按照這裏的規矩,情報都是有價值的。”清泉流響答道。


    她的意圖很明顯,想獲得這個重要的情報,就得付出一些代價。


    至於代價是什麽,林以安和上官若卿很清楚,他們同一時間沉下臉色。


    林以安思緒良久,沉聲問道:“那請您劃個道出來好了。”


    然而,清泉流響置若罔聞,她極具威嚴的雙眸一直望著上官若卿。


    ……關於北山的重要情報嗎?上官若卿深唿吸一口氣,道:“願聞其詳。”


    清泉流響微微一笑,冷不丁地說道:“就一個問題,你們值得信賴嗎?”


    這問題讓眾人一時不知所措。


    林以安略微愣了一下,便滿臉奉承地說道:


    “幫主,我們是官方的靈者,是正義的夥伴,當然值得信賴呀!”


    清泉流響依舊視而不見。


    上官若卿沉吟道:“北山秘境的存在,會危及到靈獸界的散修,我們官方也是希望解決北山的問題。”


    對於上官若卿的解釋,清泉流響認同地點了點頭,道:


    “嗯,北山秘境的存在,確實會危及靈獸界的散修,即便我嚴令禁止他們進入北山,但那裏像金山銀山一樣誘人,誘人的同時又極其危險。目前為止,不少的散修落入其中,未曾迴來過。”


    “請幫主解惑!”上官若卿誠懇地應道。


    “哈哈哈……”


    清泉流響望著麵前的白袍公子,忽然間大笑起來。


    這笑聲放浪形骸,猶如無拘無束的野風,在青青草原上策馬奔騰,同時又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這人神經病吧?林以安暗自咂舌。


    其他人也覺得莫名其妙的。


    大約三息,清泉流響才收斂笑聲,變迴那張冷峻的表情,正色道:


    “實際上,我派了人去了北山,通過道具的顯示,他們至今還活著。”


    此話一出,眾人震驚。


    他們都是極其聰明的人,一個小小的情報,便能管中窺豹,難度北山的秘境沒有想象中的難?


    上官若卿問:“屬實?”


    清泉流響道:“自然。”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後,眾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不由得展露出輕鬆的臉色。


    如果不是s等級的秘境,那就應該有應對的辦法。


    上官若卿又問:“請問幫主,您使用的是何種道具?”


    清泉流響笑道:“一件副作用很讓人頭疼的道具呢。”


    雖然沒有明著說是什麽道具,但上官若卿立馬想到一件道具。


    那件道具的副作用,就是讓人承受劇烈的頭疼,無視靈者的境界,即便是超凡境界的靈者也會感到不適。


    “魂卡?”


    “嗯,是魂卡……”


    清泉流響微微點頭,接著便抬起右手,像變魔術一般,指間撚出三張黑色卡片。


    那是如普通撲克牌大小的卡片,卻被淡藍色的靈氣包裹,仿佛是三張發著炫光的精致卡牌。


    這是道具魂卡。


    魂卡這件道具很純粹,那包裹在上麵的淡藍色靈氣,是一種信息狀況的呈現。


    當那淡藍色的靈氣消失,魂卡變成一張普通卡片時,說明被記錄靈氣的靈者已隕落,反之亦然。


    ……三張魂卡,她派了三名靈者前往北山,從道具上的靈氣波動來看,他們的境界大概為三階,都沒有隕落於秘境,難道北山秘境的難度不高?


    上官若卿微微皺起眉頭。


    清泉流響接著說道:“這三張魂卡,記錄了我三名手下的靈氣,他們至今沒有隕落。”


    “這麽說來的話,北山的秘境,不是s等級,而是a級的難度?”


    “我不能保證,但當年中心之城的秘境,是s等級的難度。”


    ……不能保證,就是無法確認,上官若卿再次問道:


    “能再問您一個問題嗎?”


    “可。”


    “您是何時派他們去的北山?”


    “十四天前。”清泉流響如實說道。


    十四天前的話,那北山的秘境就不是s等級,因為s等級秘境的難度,隨便一個陷阱或難關,都能讓他們喪命。


    他們指的是,清泉流響派去北山的靈者,這些人的境界根本無法應對s等級的秘境。


    一想到這裏,上官若卿不禁鬆了口氣,這北山的秘境尚且在能力之內。


    然而,此時的林以安,卻一臉凝重的表情,他忽然出聲說道:


    “幫主,感謝您分享的情報,但此時過於重大,我們需要向閣主匯報這裏的情況。”


    林以安自始至終不信任清泉流響,上位者不會存有憐憫之心,她的話中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聽聞此言,原本鬆口氣的上官若卿,瞬間又警覺起來,莽夫兄這是察覺到什麽了嗎?


    此時,清泉流響陰沉著臉色,一雙凜厲的眼眸,直勾勾地望向林以安。


    她冷聲問道:“向楚瑤閣主匯報情況嗎?”


    刹那間,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無形的靈壓,來自五階靈者的威嚴及壓迫。


    即便是四階境界的上官若卿,在此靈壓下也不免心有悸動。


    林以安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微微顫抖道:


    “是、是的,在我們來到靈獸界之前,閣主就曾跟我們說起過,若是在中心之城遇見幫主您,就讓我們向您問聲好。


    “另外,靈獸界作為散修的聚集地,解決這裏的問題,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所以第一時間向閣主匯報情況,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這是精心設計好的說辭,早在來見清泉流響的路上,林以安便知要麵對一位強大的對手,即便有極限一換一的上官若卿,自己和其他人也有陷入危機的可能性。


    事實上,正他所料的一樣,清泉流響是個可怕的人,靈器中的小師妹如此告誡著他。


    在說這番說辭時,林以安的雙腿止不住地顫抖,內心的恐懼無限被放大,他自己都沒有十分的把握,這番說辭可以鎮住清泉流響。


    畢竟和閣主相隔著兩個世界,她的威名隻是徒有其表。


    “嗬嗬嗬……”


    卻在此時,清泉流響笑出了聲,緊張的氣氛也在這笑聲中悄然消散,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不存在一樣。


    隨即,清泉流響和顏悅色道:“許久不見楚瑤那丫頭,倒是挺想念她的……忘了說一句,我和她很早就認識了。”


    ……這家夥真有大病,既然認識我們閣主,何必要嚇唬我們呢?林以安強壓著不滿,佯裝震驚的模樣,問:


    “您認識我們閣主?太好了,咱們這是一家人呀!”


    “說是一家人也沒錯,當初楚瑤那丫頭,來靈獸界曆練時,正巧我也在這裏遊曆。後來,我們在西邊的靈山相遇,又遇靈獸黑熊的襲擊,於是我們便成要好的朋友……”


    說到這裏,清泉流響滿臉哀愁,那不威自怒的氣場,早已被柔情取代。


    往事不可迴憶,一迴憶便如洪水般泛濫,她努力克製著情緒,繼續說道:


    “這兩年未見,我倒是很想她敘敘舊……唉,就等這北山的事一了,我就去現實世界見她好了。”


    望著情到深處難自拔的清泉流響,林以安卻是犯了嘀咕,難道她真和閣主認識?她說的情報千真萬確?


    但無論如何,這北山去不得!


    林以安阿諛道:“閣主她也時常惦記著您,等這北山的事一了,您一定要看望她老人家呀!”


    逢場作戲,讓人覺得惡心,清泉流響忍著心中不悅,和他們繼續寒暄了幾句,隨後便以公事要處理為由,做了告別。


    當這些棋子從眼前消失時,清泉流響當即陰沉著臉色,冷笑道:


    “嗬嗬,滿嘴跑火車,沒一句實話,若不是要用到上官若卿,我今天便送你去輪迴!”


    她微微挑起眉頭,一雙陰鷙的眼眸,死死望著緊閉的大門。


    清泉流響最厭惡胡說八道的人,她和楚瑤閣主壓根就不相識,除了聽聞對方的名字以外,兩人基本上連麵都沒見過,就更別提是久未相見的故友。


    她的說辭隻是為了掩蓋真正的目的。


    雖然五階的境界碾壓低階靈者,但清泉流響沒有把握拿下上官若卿,強硬的手段不如靠頭腦取勝。


    當然,她早已布下陷阱,這是個殺人不見血的計謀。


    靈獸界。


    中心之城向北十裏地的一處林間,屹立著一間破敗的小木屋,四周是半個人高的泥巴圍牆,圍牆到處都是窟窿和殘缺,看起來像久未人居住的跡象。


    “咻~”


    刀客阿寶一躍落入木屋外的庭院中,幾番迴頭沒有發現被跟蹤的痕跡,他才推開大門走進木屋裏麵。


    木屋內依舊簡陋,一張方桌和一盞明燈,以及角落坐著一位黃毛青年。


    “金毛小妖,又有官方的靈者來尋你了,這次一共來了五個人。”


    刀客阿寶對著角落的黃毛青年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尋找幹淨的地方就坐,最終落座於黃毛青年對麵的角落處。


    金毛小妖是黃毛青年的id名,他真實的姓名為金瓜瓜。


    “尋我是假,調查北山是真,上次來的那兩個家夥,不就是如此嗎?”金瓜瓜平淡地迴應道。


    “這次來的人不一樣,其中兩人是南派五嶽山的人,他們還是上官家的掌上明珠和天驕之子,名字說出來你一定嚇一跳。”


    刀客阿寶仰著頭調侃道,說話間便從靈器中拿出一包香煙,自顧自地點燃一根。


    金瓜瓜微微皺起眉頭,擋住鼻尖問道:“上官若卿和上官靈兒?”


    刀客阿寶吐出白眼,興奮地迴答道:“猜對了咯,正是他們兩個。清泉流響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算他們不願意,也得老老實實去趟北山。”


    清泉流響的手段向來強硬,這一點毋庸置疑,但金瓜瓜有點納悶,官方的靈者來靈獸界,就是為了調查北山的秘境,何必多此一舉呢?


    刀客阿寶笑道:“小老弟,迷糊了吧?你是北方人,自然不了解這上官若卿的恐怖之處,他可是有運氣王子的美稱。”


    此話一出,金瓜瓜才明白過來,這清泉流響是認定上官若卿會通關北山的秘境,但又怕他嗅出危險從而逃離靈獸界,於是便采取強硬的手段。


    因為上官若卿的運氣非凡。


    “好了,此事隨他們折騰了,與我們無關……”金瓜瓜擺手終止此話題,正色道:


    “天主今早下達了神諭,讓我們明天去一趟北山。”


    “山神廟要開啟了?”


    刀客阿寶很是詫異,急忙掐滅手中的煙頭,變為一臉嚴肅的表情。


    金瓜瓜點頭道:“嗯,天主讓我們做好準備。”


    山神廟內有一件名為土行令的道具,是他們天主勢必要拿到的東西,但北山的秘境不被攻克,這山神廟也不會開啟,所以他們一直潛伏在中心之城。


    刀客阿寶沉思片刻,說道:“難道這山神廟的開啟,真和上官若卿有關?他真能通關北山的秘境?”


    金瓜瓜不關心此事,道:“我不知,我隻知道聽命於天主便是,祂才是無所不能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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