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整。


    靈音閣。


    “金童,去找玉女,和她一起到地下牢房的負二層,收拾一間幹淨的牢房,待會有犯事的人要被送過去。”


    將善後工作安排妥當的孫慧麗,帶著林以安匆匆來到崗亭,她當即向崗亭內的金童發號施令,因為押送李煥真的車即將到來。


    “好、好的,孫姐姐,我、我馬上去辦。”


    金童依舊很畏懼孫姐姐,就像老鼠對貓一般天生恐懼,說話時的聲音也模糊不清。


    隨即,小短腿拚命跑出崗亭。


    林以安就跟在孫姐姐身後,大概已經有了半小時,全程看著她指揮閣內的小姐姐。


    就像工地上的施工員一樣,雖然沒有具體做某一件事,但在她有條不紊的指揮下,讓經曆一場劫難的靈音閣,變得井條有序。


    為此,林以安領略了各種風格不一的小姐姐,和質量參差不齊的大學相比,這裏簡直就像皇帝的三千佳麗,每一種美都別具一格。


    “誰要被送過來?”


    看著孫姐姐嫻熟地拉動椅子坐下,林以安跟著走向角落的沙發,隨口問道。


    “月神教的李煥真。”


    “他被抓了?”


    林以安坐下時,略顯驚詫。


    “不然你以為,閣主去一趟那邊,是鬧著玩嗎?”


    孫慧麗斜眼道。


    這位李煥真是位不得了的人,他不僅是月神的親傳弟子,而且在月神教中的地位非凡。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月神沒有隕落,他在月神教中的地位堪比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即便是月神隕落後,他在月神教中的地位依然不容小覷。


    但他隻有三階的等級,六階的閣主降臨,根本無處可逃。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林以安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急忙掏出手機查看消息,竟然是小姑娘發來的消息。


    “林哥哥,你在靈音閣嗎?我們馬上就到,快出來迎接我們啊!”


    如果不是為了等他們,林以安早就迴家補充睡眠了,也不至於經曆這次磨難,差點就隕落在毒師的毒素中。


    大概這就是命運的齒輪吧?林以安無奈地攤了攤手,迴複道:


    “好,我就在大門口站著。”


    隨即,他又將此事匯報給孫姐姐。


    “什麽,上官靈兒來了?”


    孫慧麗激動地站起身,滿臉的不可思議,她不太喜歡這個煩人的小丫頭。


    “上官若卿應該也跟著來了。”


    林以安說出自己的猜想。


    畢竟小姑娘的消息中,主語是“我們”,而上次五嶽山之行,沒有碰見上官若卿,他這次應該會隨上官靈兒一起過來。


    “什麽,若卿哥也來了?”


    頓時,孫姐姐像臉譜般變化表情,從吃驚中略帶些許的嫌棄,變為意亂情迷的花癡樣,一雙嫵媚的眼眸流光溢彩。


    “……你確定?”


    ……上次去五嶽山的時候,你還說你是抵抗力強的人,現在這副模樣是怎麽迴事啊?


    林以安無奈道:“小姑娘發的消息是我們,所以若卿兄十有八九就在裏麵。”


    “也有可能是姓蘇的那丫頭。”


    她再次變臉,變成嫌棄的表情,同樣很不喜歡這丫頭。


    此時,載著李煥真的商務車,緩緩地駛入偌大的柵欄鐵門。


    孫慧麗輕輕瞥了一眼,便當即收斂犯花癡的心思,道:“來活了!”


    “啥活?”


    林以安詫異地看向黑色的商務車,這輛商務車駛入鐵門後,在崗亭對麵的空地處停下。


    “李煥真被送來了。”


    孫慧麗表情嚴肅地迴答道,隨即便抓著林以安的衣袖,徑直走向黑色的商務車。


    此時,被捆綁結實的李煥真,透過模糊的車窗,向四周打探情況,但看到緩緩而來的孫慧麗時,他不自覺地眯起雙眼。


    呲……


    商務車兩側的車門自動打開。


    當一身黑袍、戴著鬼麵的李煥真,緩緩地呈現在眼前時,林以安瞬間被嚇得心髒驟停,仿佛是重新見到夢中的男人一樣,一股說不出來的恐懼感頓時彌漫心頭。


    ……他是月神?不對,他是李煥真,不是月神!林以安又逐漸鎮定起來。


    雖說兩人都戴著相同的鬼麵,但散發的氣質截然不同,夢中的男人更加詭異和恐懼,但眼前的李煥真隻是捉摸不透而已。


    來到商務車前,孫慧麗直接進入車內,而車上兩位靈音閣的成員,很自覺地下了車。


    孫慧麗坐在李煥真的對麵,含笑問道:“李煥真,認識我嗎?”


    李煥真斜著頭看向她,故意沉默兩秒,緩緩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應該是靈音閣的孫慧麗,對嗎?”


    “哼,算你有點眼見力!”


    孫慧麗當即收住笑容,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又接著說道:


    “……我以前在京城擔任助理時,就已經聽聞你的名字,雖然當時你隻有二階的等級,但是個詭計多端的人,在南方惹了不少的麻煩。


    “說說看吧,憑你的手段和頭腦,應該不會這般輕易被抓,你還有什麽壞心思?”


    當初五嶽山的司馬宗主,組織宗門裏的弟子,大規模抓捕李煥真,但數次都沒有成功,因為這家夥的手段很詭異,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來個金蟬脫殼而逃之夭夭。


    而此次事件的過程中,李煥真負責襲擊中心醫院,引走靈音閣的兩位四階靈者,讓大本營陷入戰力斷層的情況。


    接著,宇文家以道具困住閣主,從而取走下半卷天書。


    計劃進展到這一步,便可以說成功一半,而負責襲擊醫院的李煥真,完全可以挾著人質成功撤離。


    因為童沁檸的大義,不會讓普通民眾受傷。


    但就在此時,不穩定的因素出現。


    山河永存在宇文徒取走下半卷天書後,便忽然跳出搶奪天書,繼而導致宇文家的人被耽擱,失去最佳離開靈音閣的時機。


    此後,宇文倩臨時改變方案,以壓製靈音閣結界的辦法,創造使用傳送符紙的條件,逃離靈音閣。


    而在中心醫院的李煥真,依然悠哉地和童沁檸打著賭,直到閣主降臨為止。


    孫慧麗懷疑,告訴山河永存計劃的人,便是月神教的李煥真,因此她才將山河永存關入地牢。


    其次,困住閣主道具的時限隻有十五分鍾,當時限快要結束時,按照道理來說,李煥真就該選擇撤離,但他的作為,恰恰說明他的目的不純。


    最後,李煥真是月神的弟子,而月神的靈器在林以安手中,孫慧麗不禁懷疑他被抓的目的,是想調查月神靈器的最終歸屬。


    “你在說什麽呀?是童一不講武德,說好賭約我贏的話,就放我離開,但她竟然喊來楚瑤閣主,讓無暇再做逃跑的計劃,這完全是耍賴的行為。”


    李煥真極力反駁道,但反駁的過程中,鮮少有情緒上的波動,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孫慧麗不禁皺起眉頭,一邊懷疑著他的目的性,一邊替童沁檸辯解道:


    “她答應你的賭約,就會信守承諾,閣主的出現是其他因素,不屬於賭約的範疇。”


    但李煥真悠閑地躺在座椅上,根本沒有在意此事。


    見狀,孫慧麗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這家夥果然目的不純,又問道:“是你將計劃告訴給趙成明的?”


    李煥真坦誠道:“我不認識趙成明。”


    孫慧麗:“他的id名叫山河永存。”


    李煥真:“哦,是他呀,確實是我告訴他的,但也不是平白無故地告訴他,他和我做了利益的交換。”


    ……果然是李煥真告訴他的!站在車外的林以安恍然,畢竟此次行動的全盤計劃,便是出自李煥真之手。


    孫慧麗一驚:“你和他做了什麽利益交換?”


    李煥真如實道:“他答應讓我見方丈,可惜我被你們抓來了靈音閣,這個機會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


    “嗬,你很自信能從靈音閣出去?”


    孫慧麗冷笑一聲,繼續問:


    “……你為何要見方丈?相比於天書上的名單,大佛寺的方丈不能給你們月神教,帶來實質性的利益。另外,山河永存為何要搶奪天書?”


    “你的問題還真多啊。”


    不知道是不是過於自信,李煥真在此時笑了一下,便迴答道:


    “……我見方丈的原因,是想讓方丈求證一些事情,關於教主的事,這比月神教更為重要。


    “至於山河永存為何要搶奪天書,我隻是隱約間聽他說,他有個朋友需要快速升級,正好需要這件道具。”


    說罷,他深邃的眼眸特意看向車外,目光正好落在林以安的身上,後者頓時心一緊。


    ……真是滴水不漏的說辭啊!


    孫慧麗再次冷笑,隨即玉手一揮,向車外的兩名成員喊道:“帶他去地下牢房!”


    靈音閣的兩名成員當即上車,一人負責開車,另一人負責看守李煥真。


    孫慧麗下車以後,黑色的商務車重新啟動,緩緩朝著地牢的方向駛去,地牢在靈音閣的南邊。


    “以後山河永存說任何話都不要相信,他和月神教的李煥真是一夥的人!”


    她告誡林以安。


    林以安很是驚訝:“他都和月神教有了勾當,咱們還放他出來不成?”


    “唉,過兩天,大佛寺的人就會來要人。”


    孫慧麗歎道。


    ……有背景的人就是不一樣!林以安默默吐槽,隨即便問:“孫姐姐,李煥真都被我們抓了,為什麽不摘了他的麵具?”


    “他的麵具?他戴了麵具嗎?”


    在孫慧麗的眼中,剛剛的李煥真沒有戴鬼麵,雖說李煥真的五官很端正,如同雕像般精致俊美,但她感覺不及上官若卿的半分。


    頓時,林以安像見了鬼一樣,後背如同一條毒蛇爬過,一股涼意倏然升起。


    “我在車外看他的時候,他確實戴了麵具的。”


    “不可能的,他沒有戴……等等!”


    孫慧麗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一樣,她一臉嚴肅地打量著林以安,良久才道:“……恐怕我要再見一次他才行。”


    “孫姐姐,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


    林以安隻覺得頭皮發麻。


    孫慧麗帶著林以安迴到崗亭內,說道:“應該和月神戴的麵具有關,你沒發現他們戴的麵具,一模一樣嗎?”


    難道有區別?


    林以安剛想張嘴說是的,但猛然便想了起來,自己從沒見過月神,怎麽能說是的呢?


    他看了一眼孫姐姐,急道:“我都沒見過月神,哪知道他們戴的麵具,是不是一樣的啊。”


    孫慧麗滿意地點點頭:


    “月神的麵具是一件道具,具體效果是什麽,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應該是月神在隕落前,將自己的麵具送給了李煥真,所以才導致你這樣的低階靈者,出現了幻覺。”


    一人假裝懷疑,一人假裝不知道,兩人同時演戲,促成這如諜戰片的情節。


    “原來是幻覺啊,那應該沒啥事了。”


    林以安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但心裏卻悄然沉重,因為夢中見到過的男人,便是月神。


    兩分鍾後,一襲白色長袍的青年,赫然出現在靈音閣的大門口。


    在青年的身邊,是兩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這兩位小姑娘同時穿著一身白裙,如同潔白的白蓮花一樣清純。


    “林哥,林哥,我們來了。”


    隔著黑色的柵欄鐵門,上官靈兒向崗亭內的林以安揮手,活蹦亂跳像個歡樂的小白兔。


    同樣隔著柵欄鐵門的孫慧麗,在見到那玉樹臨風的上官若卿後,頓時兩眼綻放出花癡般的光芒,她毫不猶豫地按下大門的開關。


    哐當……


    柵欄鐵門緩緩打開。


    “林哥,我哥給你送禮來了。”


    上官靈兒興奮地朝林以安喊道。


    林以安和孫慧麗走出崗亭,但後者早已經迫不及待,先一步來到三人的麵前,向他們介紹道:


    “你們好,我是靈音閣的孫慧麗,我將帶你們領略靈音閣的風景……”


    說話的同時,她花癡般的眼眸,時時刻刻盯著上官若卿,內心的喜悅早已按耐不住。


    上官若卿見慣了燕燕鶯鶯,對孫慧麗的花癡無動於衷,他很有禮貌地說道:


    “五嶽山的上官若卿。”


    “上官靈兒。”


    上官靈兒跟著介紹道。


    僅僅隻是一個見麵,蘇筱倩便對孫慧麗生出敵意,但在上官若卿的麵前,她要保持著女人的優雅和矜持。


    蘇筱倩冷靜地自我介紹道:“小女子是蘇家的蘇筱倩,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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