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和帝不知他們要做啥,賢妃則是忍笑忍得很痛苦。


    「愛妃,你笑什麽?」


    很快他就知道賢妃在笑什麽了。


    三個孩子彎下身,兩手交握,雙腿用力,半蹲伏著,屁股往後拱,像小豬一樣,姿勢滑稽,然後他們唱起歌來,聲音有力渾厚,歌詞逗趣可愛,肢體認真帶勁。


    「拔蘿卜,拔蘿卜,嘿唷嘿唷拔蘿卜,嘿唷嘿唷拔不動,爹跟娘,快來幫我拔蘿卜。」他們一邊唱,一邊做出像是用力從田裏拔蘿卜的動作,三個孩子都一臉拔不起來的表情,然後向他們招手,示意他們也來拔。


    賢妃笑得止不住,下座搭著尹常歡的肩,一臉自己也用力拔的模樣,尹常安的奶嬤嬤搭著尹常安的肩,三排人隻剩尹密身後的空位,而他幽幽的看向興和帝。


    興和帝呆了,這架勢莫非是要自己……也跟著一起拔?


    這成何體統,太難看了,他才不做。


    尹密眼神黯沉,他胸口那頭兇獸咆哮著流涎譏剌道:「就說你是個雜種,姥姥不疼,爹娘不愛,你以為換了幹淨衣服,在永寧宮與尹常歡麵前裝乖,就能假裝你也是興和帝的兒子?」


    「父皇,您這樣不玩很沒義氣耶,虧我們一下午都在排練這個。」尹常歡抱怨。


    「男人抱孫不抱子,我抱三皇兒不妥當。」興和帝連連搖手,這姿勢太難看,他可不要。


    尹密胸口居住的那頭兇獸啦哮得更厲害,「他在說謊,他知道你不是他兒子,他嫌棄你,厭惡你,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讓他把手搭在你肩上會讓他想吐。」


    尹常歡瞪興和帝一眼,「父皇好沒情趣。」


    「沒情趣。」尹常安跟著軟糯道。


    奶嬤嬤差些嚇死,想要掩住她的嘴,那可是皇上,哪是五公主能說嘴的?


    尹常安比著嘴巴道:「多說話。」


    意思是尹常歡要她多說話,因為尹常歡說她這麽大還不太會說話不好。


    「這也能讓你編排。」


    興和帝笑罵,最終在尹常歡的軟硬兼施下還是下場跳了一次。


    當他的手搭在尹密的肩上,尹密胸口的兇獸安靜下來,他扭著屁股高聲大唱,紅撲撲的雙頰顯示他有多麽喜悅。


    最後興和帝看到福果這老東西竟敢躲一旁偷笑,他惱了,叫福果下場一起跳,想不到福果跳得可好了,震驚了眾人。


    「想不到福公公竟這般深藏不露。」根本就是舞棍阿伯的古代版啊,尹常歡震驚了。


    福果擦擦臉,迴複的態度保持他一貫的冷靜自持,「公主見笑了。」


    「三弟、五妹,我們換一首難的,看福公公能不能跟上。」


    「好唷。」霸氣童音迴應。


    「嗯!」軟糯的聲音迴答。


    「左扭扭,右扭扭……」


    扭啊扭,不論怎麽扭,福果就是能扭出個變化且與眾不同,興和帝樂得嗬嗬大笑,賢妃也看得樂不可支,永寧宮今日笑聲不斷。


    但今日永寧宮服侍的人變少了,不少人自從那次趕工做活個個熬成熊貓眼後就想辦法調位置了。


    來永寧宮不就貪圖這裏輕鬆好混嗎,然後再把永寧宮的芝麻小事報給上麵的人就好了。現今那些冒出來的活計嚇得這些人求爺爺告奶奶的找門路離開,說那三公主真不是人,把人折騰得每日睡不飽。


    永寧宮經此大換血,雖然人變少了,但留下的都是忠心的人,尤其是核心人員,殿內換了一批,最讓尹常歡欣慰的是,裏麵有許多人是賢妃開口換的。


    也許這娘不是太傻,她也隱約覺得有些人不妥,隻是往常她有心無力罷了,當被壓在最底層,又哪裏管得了身邊是不是他人安插的釘子。


    此刻興和帝與賢妃笑得東倒西歪,孩子們跳得一身的汗,福果抹了抹臉,依然一臉正經,但大家已對他刮目相看。


    「賞。」


    興和帝龍心大悅,福果領賞下去。


    之後一大家子坐一塊用餐,尹常安有奶嬤嬤顧著,尹常歡有賢妃照看,尹密孤身一人,拿著筷子的姿勢還抖抖索索,好似連筷子也不太會用,怎麽看怎麽怪異,他已不是幼兒,怎可能筷子使得還沒五公主好?


    興和帝剛才玩拔蘿卜時手搭到尹密的肩上,隻覺得異常消瘦,彷佛一用力就會捏斷,他不太記得三兒子的年歲,但是他長得十分矮小,身邊太監一個也沒帶來。


    興和帝知曉尹常歡不是不靠譜的人,她如果不讓這些太監跟著,一定是有原因的。


    倒是賢妃見他筷子拿不好,還細心教他怎麽握筷子。


    尹密滴著汗與筷子奮戰時,尹常歡挾了一塊魚給尹常安。


    「吃這個,腦袋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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