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五千步軍左手持盾,右手持劍,踏著整齊的步伐,散發著強大的氣勢,向前列陣。趙國步軍左手將盾牌立在地上,右手長劍擊打著盾牌,高唿道:“殺,殺,殺。”


    趙軍盾牌落地之聲,猶如天崩地裂。喊殺聲猶如,晴天霹靂,地動山河。


    趙國步軍之後是兩萬弓弩手。弓弩手之後是趙國八萬鐵騎。這八萬鐵騎,分成八列,每一列由一名萬夫長統領。其中這八名萬夫長分別是樓緩、司馬望族、太子章、樂毅、趙希、石樓、車薔夫、季剜。


    趙軍進退有序,紀律嚴明,不愧是在戰場上打造出來的一支威武雄獅。


    林胡人、樓煩人見趙人步卒、鐵騎和弓弩手身穿不同戰甲。戰甲在陽光的映襯下,褶褶發光。趙軍之勢,宛如天將般,傲然挺立。林胡人、樓煩人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陣容,心生退意。此刻,林胡王和樓煩王也發現,南下攻伐趙人,是他們做出最致命的錯誤。


    趙人軍陣中騰出一條大道,眾人跪拜道:“君上萬歲。”


    趙君身穿戰甲,頭頂將帽,披著紅色地大衣,騎車戰馬,來到軍陣之前。趙雍手臂向上一舉,趙國將士一片安靜。


    趙雍朝著敵陣高喊道:“林胡王,我們又見麵了。”


    林胡王騎著戰馬往前,高聲迴道:“趙君,我們又見麵了。”


    趙雍厲聲質問道:“草原人一諾千金。林胡王答應歸降寡人。如今,為何要背叛寡人。”


    林胡王怒罵道:“寡人被形勢所迫,向你投降。我林胡男兒乃草原上的英雄,豈能降了趙人。”


    趙雍問道:“林胡王當著長生天向寡人立誓,願歸降寡人。如有違背誓言,不得好死。林胡王莫非連這件事也忘了。”


    林胡王大笑道:“寡人言不由衷,長生天會體諒我的。”


    “林胡王違背諾言在前,莫怪寡人不留情麵。”


    “趙君休要多說,林胡男兒,豈會降你。趙君願戰,寡人自當奉陪。今日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趙雍喝道:“林胡王,寡人曾說過,你要走,便走。要戰,便戰。寡人隨時奉陪到底。寡人也曾說過,你若是虎,寡人就是獵人。寡人能縱虎歸山,讓你虎嘯山林。寡人也能再次擒猛虎於山林。。”


    林胡王大笑道:“趙君也太自大,寡人身後有二十萬之眾。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擒猛虎於山林。”


    趙雍不怒自威,“你若叛我,寡人必會領兵取之。”


    這幾個字,傳入林胡王耳朵,讓他想起在大河南岸與趙人一戰之時的慘烈,以及和趙君說的那些話,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林胡王沒有想到五年的時間過去了,趙君給他帶來的強迫感還是那般記憶猶新。


    樓煩王見林胡王在氣勢和言語上輸給了趙君,策馬上前,喝道:“林胡王,休要聽趙君胡言亂語。成王敗寇,自古如此。我們豈能和他逞一時口舌之快。我們用手中的戰刀,斬殺趙人。用趙人的鮮血來捍衛草原男兒的尊嚴。草原男兒,萬歲。”


    樓煩勇士附和道:“草原男兒萬歲,王上萬歲。”


    樓煩王右手舉過頭顱,大地陷入安靜。樓煩王注視趙君,喝道:“據聞趙君不顧世俗眼光,向我樓煩男兒學習,推行胡服騎射。今天我就親自來檢驗一下,趙君的胡服騎射,如何了得。”


    趙雍喝問道:“樓煩王,寡人和你也有盟約。樓煩不犯我大趙一寸山河。我大趙與樓煩世代友好。樓煩若犯我大趙一寸山河,我大趙男兒必會驅逐樓煩。”


    樓煩王大笑道:“趙君想要驅逐我,要有實力才行。難不成趙君想要逞一時口舌之快,驅逐我。我樓煩男兒,騎射冠絕天下,豈會怕你。”


    趙雍丟下樓煩王,朝他背後之人喊道:“樓煩王子,你不出來見寡人。”


    樓煩王被趙君忽略,暴跳如雷,“趙君,你也太目中無人。”


    趙雍神色無懼,嘲諷道:“樓煩騎射冠絕天下,今日,我大趙鐵騎就來領教一下。樓煩王,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騎射。”


    樓煩王也被趙君強大的氣勢給震懾住。趙君之語,不是故意逞能。趙君之語是完全沒有把樓煩當一迴事。樓煩王見趙君身後的將士,紀律嚴謹,又是在實戰之中鍛煉出來的一支勁旅。樓煩身居草原,很久沒有經曆戰陣。如果真的和趙人開戰,樓煩王也沒有取勝的把握。


    林胡王笑道:“我們空弦之士,有二十萬之眾。趙君身後鐵騎不過八萬,步卒五千,弓弩手兩萬。趙君想擊敗我們,未免太托大了。”


    樓煩王聞言,頓時被壓製地自信找了迴來。林胡、樓煩有二十萬之眾,豈能怕了趙人十萬之眾。再說了,騎射是他們的絕技,趙人不過是學了點皮毛而已。趙國鐵騎,豈是他們的對手。樓煩王自嘲道:“趙君,我等著你的鐵騎,橫掃北胡。”


    趙雍眸色露出強烈地殺氣,“我會如你所願。”


    樓煩王子見林胡王和父王都在趙君麵前敗下陣來,上前道:“趙君,莫非忘了。趙人的鐵騎,是我教的。用你們的話說,我為師,你為徒。徒弟再怎麽用功,豈能戰勝師父。”


    趙雍大笑道:“樓煩王子在我國呆了數個月,學東西總是斷章取義。中原還有一句話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後起之秀,難道也沒有聽過。樓煩王子愛學,但學藝不精。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豈是你了學會的。樓煩王子學得可不好呀!有時間,寡人好好教教你。”


    樓煩王子根本就聽不懂趙君話中的意思,大笑道:“我倒要看看,趙君是如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王子莫要擔心,寡人會如你所願。”


    “趙君莫非忘了,樓煩騎射完敗趙人。趙君輸我兩萬金的事情。趙君若忘了,讓我給你提給醒,可好。”


    “將欲去之,必固舉之;將欲奪之,必固予之。將欲滅之,必先學之。”


    “你們中原人總是文縐縐的,說什麽做什麽,完全聽不懂。趙君之言,我也聽不明白。”


    “王子不懂,就要好好學。”


    “我學它做甚。練就冠絕天下的騎射,打得你們滿地找牙,這才是霸道。”


    “在你們野蠻人眼裏,自然不懂,這句話中的意思。”趙雍見對方一臉苦惱的模樣,歎道:“也罷!王子曾和寡人相處一段時日。寡人就在教教你,這句話的含義。簡單說,你想要什麽,就先給什麽。寡人若非不是刻意輸給你,你豈能贏。”


    樓煩王子大笑道:“趙君故意輸給我,唬誰了。”


    “信不信在你。”趙雍也不解釋,“若不是樓煩王子出力,完勝寡人。寡人之民,也不會心甘情願接受胡服騎射,以強兵道。”


    樓煩王子看著趙君,心想:“趙君故意輸給我,就是為了讓趙人感到屈辱,進而激發趙人血性,學習騎射強國。”


    趙雍問道:“樓煩王子,寡人在邯鄲跟你說的話,可還記得。”


    樓煩王子反問道:“趙君對我說了什麽。”


    趙雍不知道對方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有意糊塗,肅道:“寡人曾說過,有朝一日,定會率領鐵騎前往樓煩。寡人要用你們最自豪的方式…騎射,擊敗你們。”


    “樓煩男兒,生於草原,長於草原,自幼擅長騎射。趙國鐵騎,不過數載,就像擊敗草原男兒。趙君簡直是癡人說夢話。”樓煩王子說完,縱聲長笑。趙君竟然愚蠢地認為,他的鐵騎能夠擊敗草原男兒。林胡王和樓煩王聽著趙君大言不慚,也是縱聲長笑,譏諷趙君自不量力。


    林胡王道:“中原男兒,豈是我草原男兒的對手。”


    樓煩王道:“趙君一世英名,毀於一旦,豈不可惜。”


    趙雍聞言,也不惱怒,心情平和,也不反駁他們,而是抬頭,看了看近在咫尺,遠在天邊的太陽。又看了看風向。


    樓煩王見趙君不說話,譏諷道:“趙君,我等著你鐵騎,殺得我們片甲不留。”


    林胡王也自嘲道:“趙君鐵騎天下無敵,我們要好好應對。”


    “誰說中原男兒,騎射不如草原男兒;誰說中原男兒,打不贏草原男兒;誰說中原男兒的鐵騎,就不能天下無敵。”趙雍活動僵硬的筋骨,沉聲道:


    “跟你們說了這麽多話,累死我了。唉,寡人總算可以解脫了。今天,寡人就向天下證明,中原鐵騎、騎射,豈非不如草原之人。多說無益。我們開戰吧!”


    林胡王、樓煩王和樓煩王子有些傻眼了,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趙君就說開戰。他們皆想,趙君定是說不過他們,惱羞成怒,才決定開戰。既然趙君決定開戰,自取其辱。他們怎麽也會滿足趙君這個要求。


    趙君、林胡王、樓煩王和樓煩王子,策馬轉身,迴到各自的陣營。


    趙雍拔出戰刀,高聲道:“草原男兒一諾千金。然,林胡、樓煩背盟在先,侵我疆土再後。凡是我大趙男兒,拿起你們手中的戰刀,舉起你們手中的弓箭,保家衛國,守境安民,人人有責。”


    趙國將士齊聲道:“殺,殺,殺。”


    趙雍喝道:“力挽弓,射天狼,不教胡馬度青山。不破北胡,勢不南歸。天佑山河,天佑趙國。”


    趙國十萬男兒,齊聲高唿,“力挽弓,射天狼,不教胡馬度青山。不破北胡,勢不南歸。天佑山河,天佑趙國。”


    忽然間,大風皺起,趙雍披著的紅色大衣,衣角翻飛,威風凜凜。


    趙雍高唱道:“青山埋忠骨,馬革裹屍還。天下紛擾,何得康寧?趙有鐵騎,誰與爭雄?山河巍巍,天地蒼蒼。今擊北胡,複我山河。山有木兮,國有殤。身既死矣,歸葬山阿。魂兮歸來,以瞻山河。”


    趙雍手中的戰刀,向前一揮,肅殺道:“開戰。”


    驟然間,戰鼓雷鳴,喊殺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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