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雍命人驅趕馬車,往林蔭中而去。司馬望族緊隨其後,穆澗不善坐車,足足落後了一大截。趙雍迴過頭朝著司馬望族,喊道:“望族,拿出你的真本事。不要因為我是君上,你就故意輸給我。”


    司馬望族,笑道:“君上,我不會手下留情。”


    趙雍,開懷大笑,道:“如此甚好。”


    剛進入樹林,一隻野兔從趙雍跟前閃過。趙雍眼疾手快,迅速抽出箭矢,拉了一個滿月弓,對準獵物,嗖的一聲,箭矢射了出去。


    “君上,射中了一隻兔子。”一名侍衛,提著肥碩的野兔,跑到趙雍的麵前。


    趙雍放下弓箭,觀賞著侍衛手中的獵物,瞥了司馬望族一眼,饒有趣味地笑道:“看樣子,我的運氣,比你好些。”


    司馬望族,明白君上話中的意思是說開局就占了上風。司馬望族,左右觀望,嘴角含笑,也不氣惱。


    穆澗追了上來,大口踹息道:“你們…太不夠意思,也不…等等我。”


    趙雍和司馬望族見他狼狽樣,互相對視一眼,放聲大笑。他們是故意撇下他的,誰讓他剛才多嘴多舌,阻擾來著。穆澗見侍衛手中提著肥碩的野兔,箭矢的標記是君上的,仰著頭道:“望族,服了嗎?君上,剛進樹林就捕獲野物。嘖嘖嘖,我看你,趁早認輸吧!”


    司馬望族彎弓搭箭,往穆澗身後射了過去。穆澗,聽見箭風在耳畔唿嘯而過,駭然道:“望族,你幹什麽。我不過數落你幾句,你就想射我一箭。”


    司馬望族轉過身去,對剛才的行為既不道歉,也不做任何解釋。穆澗握緊拳頭,呲牙咧嘴盯著他,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不久,侍衛提著野物迴來道:“君上,宮衛使也射中了一隻野兔。”


    穆澗聞言,才明白對方射出的那一箭不是針對他。原來,是自己的情緒太波動了。


    趙雍看著野兔,是被一箭穿胸,讚道:“望族,好箭法。”


    司馬望族,放下弓箭,苦笑道:“君上,我是誤打誤撞,射中了而已。”


    穆澗,叫嚷道:“就是,望族是誤打誤撞。”


    司馬望族的這一箭,乃真才實學,怎麽可能是誤打誤撞。趙雍,驅車靠近他,道“你不會告訴我,也是運氣使然。”


    司馬望族,使勁的點了點頭,道:“還是君上明白我。”


    忽然,一隻飛禽從他們頭頂飛過。兩人見狀,快速取出箭矢,同時射出。侍衛拾迴射中的獵物,有些犯難。他也不知道這隻獵物,應該算誰的。


    侍衛提著獵物,言語吞吐道:“君上…這…”


    趙雍,看著麵前的飛禽,一隻箭矢射中了飛禽的翅膀,另一隻箭矢,穿胸而過。穿胸而過的箭矢,是司馬望族射的。趙雍將目光轉向司馬望族,道:“望族,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司馬望族,抿嘴笑了笑,道:“今天運氣是好了點。”


    趙雍也不接話,心想,司馬望族的箭術,何時變得這麽厲害了。他依稀的記得,第一次學習箭術,司馬望族的箭術,是上不了台麵的。而今,射出兩箭,都是一箭穿胸,這段時間,他是沒有少加練習。倒是自己得騎射,有些懈怠了。


    “君上。”司馬望族見他入神,連續喊了幾聲,道:“你在想什麽了。”


    趙雍迴過神來,壞壞地盯著他,道:“我在想,你的運氣這麽好。我會輸給你。”


    司馬望族聞言,精神振奮,笑道:“君上,我總算有機會贏你一次。”


    “等你贏了我再說。”趙雍說完,命人趕車去其他地方尋找野物。司馬望族見他不服輸的表情,暗自笑道:“君上也有較真的時候。”


    穆澗將車驅趕到司馬望族跟前,冷道:“君上若是盡力,哪有你的什麽事。”


    司馬望族朝他,伴了一個鬼臉。穆澗,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前去追君上的馬車。穆澗剛走,其他侍衛忍不住笑出聲,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宮衛使,竟然能將中正大人氣的半死。


    一名侍衛,道:“宮衛使大人,我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司馬望族的目光看著前方,對待下屬也是平易近人,道:“但說無妨。”


    侍衛,道:“每個人都在巴結中正大人,你剛才的舉動,會不會惹惱他。他要是在國君麵前說你壞話,你可…”


    司馬望族聞言,放聲大笑。


    侍衛,摸著腦袋,疑道:“宮衛使,你為何發笑?我說的不對?”


    司馬望族止住笑聲,淡淡道:“每個人都巴結他,那是他們想要做官,不得如此。我惹他生氣,那是故意的。反正,又氣不死他。”


    侍衛抓著臉頰,更是想不通了。


    司馬望族,道:“放心吧!中正大人看上去不和睦,但他不是背後嚼舌根的人。”


    就在此時,前方傳來一聲慘叫。司馬望族聞聲,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隻見一輛馬車,支離破碎。幾名侍衛躺在地上哀嚎。司馬望族躍下車,走近一名侍衛麵前,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侍衛駭色道:“怪物,好大的怪物。”


    司馬望族,急色問道:“君上,在哪裏。”


    侍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樹林之中,又想起陣陣慘叫。


    司馬望族留下兩名侍衛照顧受傷的人,便躍上馬車,率著剩下的人去尋找聲音來源。見著眼前的情景,司馬望族忍不住放聲大笑。


    穆澗見有人來搭救,連忙唿喊道:“望族,還不快來救我。快把底下的怪物趕走。”


    司馬望族也沒有立即上前搭救他,數落道:“行啊!你爬樹的本領,夠高的,好久教教我。”


    穆澗心中怕得要命,哪有跟司馬望族鬥嘴的力氣。穆澗駕車追上國君,往前行了一段路程,怎知從樹林中衝出一隻巨大的怪物,直撲而來。要不是他反應夠快,恐怕他要車毀人亡了。好在怪物撞車的一瞬間,他便跳下馬車。穆澗驚魂未定,怪物發了瘋似的朝他衝了過來。情急之下,穆澗爬上了一棵大樹。


    麵對怪物帶來的恐懼,穆澗一邊用雙手牢牢抱住大樹,一邊大喊救命。


    “望族,你先把它趕走。”穆澗話語說完,身子往下落了少許。再往下落,怪物可會將他屁股撞得開花。


    侍衛見狀,急色道:“宮衛使大人,中正大人支持不住了。我們,還是快去救他吧!”


    “生死之間,他還能在支持半刻鍾的。”其實,司馬望族明白,以目前的情況推測,穆澗尚能堅持半柱香的時間,已經算厲害的。司馬望族雙手聚在嘴邊,朝穆澗大聲喊道:“你是中正大人,在堅持一會兒,我很快就來救你了。”


    侍衛臉色狐疑,望著搭在樹上的人,對方真的能在堅持半刻鍾。


    “我快不行了。”穆澗心中越急,消耗的力氣越大。


    “求我救你。”司馬望族雙手交叉,笑著倚靠在一棵大樹上。


    侍衛瞬間明白,司馬望族的用意,頓時傻了,歎道:“大人,你們可真會玩。”


    “難得看他出醜,不多看一會兒,對不起自己。”司馬望族含笑對著眾侍衛,問道:“你們不想看一看,中正大人在生命垂危之時,爆發的求生欲望嗎?”


    其他侍衛聽著他的這番話,忍不住竊笑。


    “望族,我求求你”穆澗,吃力唿喊道:“救我。”


    司馬望族側耳大聲道:“你說什麽,聽不見。”


    穆澗,嘶喊道:“救我。”


    司馬望族點頭,道:“聽見了。”


    穆澗,嚎叫道:“聽見了,還不快救我。”


    先前的侍衛,道:“大人,他真的堅持不住了。我們還是去救他吧!”


    司馬望族拉開弓箭,連射數箭。怪物中箭,掉過頭對著司馬望族等人衝了過來。侍衛見怪物衝了過來,豎起盾牌,擺好陣勢。


    司馬望族,連射數箭,怪物仍舊不倒。眼見,怪物用蠻力衝破了侍衛的陣勢,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他丟下弓箭,拔出長劍,吸了一口涼氣。


    忽然,一隻長箭射了過來,將怪物死死釘在地麵上。怪物,掙紮了幾下,便也一動不動。穆澗見自己得救,掉落在地上,用力地唿吸著。司馬望族見趙雍突然出現,迎了過去,道:“君上,好手段。”


    趙雍見他連射數箭,箭箭射中怪物,讚道:“你的箭法,也不錯。”


    司馬望族看著倒地的怪物,道:“還是君上神武,一箭就製服了怪物。”


    “運氣,運氣。”趙雍見穆澗躺在地上,腹部起伏,笑道:“穆澗,你這是什麽姿勢。”


    穆澗,仰天泣道:“總算得救了。”


    侍衛跑過去扶起穆澗,穆澗迴想起命懸一線,腳跟還在發軟。司馬望族,將自己的馬車讓給他。穆澗抬頭,惡狠狠地看著他,感謝道:“望族,剛才謝謝你。你可真…好。”


    “知道我好了吧!”司馬望族說出這句話,自己也沒忍住發出笑聲。但見穆澗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連忙壓製住,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你好好養傷吧!”


    趙雍,見穆澗臉色蒼白,問道:“穆澗,你受傷沒有。受傷了,就迴營帳休息。”


    穆澗,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餘光盯著司馬望族的馬車,道:“君上,不用了。我就在這裏好好休息一會兒。”


    “哇!好大的怪物。”一名侍衛,放出感歎道:“再來兩個人,過來搭把手。”


    先前的侍衛,也狐疑道:“這是什麽怪物,蠻力大,皮糙肉厚,連中數箭,也射不死。”


    司馬望族也琢磨不透,這是什麽怪物,“要是太傅在,肯定知道它是什麽怪物。”


    趙雍,看了會龐然大物,“它可不是怪物,是野彘。”


    “野彘?”司馬望族驚道:“有這麽大的野彘。”


    趙雍點了點頭,道:“我從先輩記載的典籍中看見過。野彘,體軀健壯,毛色褐,腹小腳長,耳小直立,尾巴細短,兩顆獠牙外露。其肉赤色如馬肉,食之,比家豕肉汁鮮美。但它性情躁動,容易攻擊人,沒想到,今日在這裏碰見了。”


    司馬望族,匪夷所思道:“我從家父哪裏也有些耳聞。但,這麽大的野彘,我還是第一次見。”


    趙雍,撫摸下顎思忖道:“典籍上說,野彘出現在密林及沼澤,一般在早晨及夜幕時分出行。最好的獵人也難以捕捉到它。此刻,應該休眠才是。”


    司馬望族,道:“也許,是我們狩獵的動靜太大,吵醒了它。”


    “也許吧!”趙雍臉色驟變,駭然道:“野彘乃群居之物,常常數隻同行。”


    “君上,會不會是它落單了。”


    “典籍中是這樣記載的。”趙雍,狐疑一會兒,“可能是我記錯了。”


    穆澗聞言後,臉色蒼白。若是他被野彘追逐,攀樹逃命。這件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指不定那些人會用什麽言辭嘲笑他,也許還會編出一道歌謠。他想著這些,頓時覺得剛才的表現,是多麽丟臉。穆澗攤著身子,一動也不動,捂住臉泣道:“完了,完了,以後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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