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在破廟裏待得了一天。


    一天的時間並非就能讓李拓的傷口愈合,卻足以讓其跋山涉水了。


    迴去小鎮是兩人的目的,一方麵可以向小月兒那些人報平安,一邊也可以為李拓尋個好大夫。


    隻是有些路卻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除非兩人幻化成兩隻小螞蟻,否則無論如何都別想從廟門口經過。


    門口並排站著三個人,三個人已可把進進出出的廟口門堵死。


    三個人也全然用漠視向二人看來。


    在這三人的眼底,簡竹隻覺得自己如若死人一樣,所有活下去的動力,簡直也一並逝消。


    這便是這些人的可怕。


    簡竹不禁小聲在李拓耳邊問道。


    “都是些誰呀?”


    李拓緊緊地捏了捏簡竹的手,手心裏的汗也有不少,可表麵卻仍是一派逍遙,朗聲道。


    “想不到在如此的破廟裏,也能見到離火門三使的大駕。”


    簡竹還未花容失色,卻是因為不了解離火門的詳情。倘若被其知道離火門是一個以精血奉冥火從而到處掠奪女子的魔教執牛耳者,便會領略更深層次的可怕。


    而現在,隻是被點點陰森逼迫得雙腳發寒,欲踏一步,都是不了了之。


    為首的綠襖白須,年紀至少也在六七十之間,幽幽地對李拓說。


    “果然是你。”


    李拓笑了笑。


    其潛入離火門近三個月,其間和這位綠襖老人有多次照麵。


    那時的李拓還貼著一對假胡子,態度也更為恭謙,雖在內功上並未有如何亮眼的表現,判斷和出手的果決仍是驚豔了這位綠襖老人。


    那時,綠襖老人甚至欲將其提拔起來,可隨後,就在門主身逝後也一同隱沒不見。


    如今再逢,綠襖老人眼底已沒有了欣賞,隻剩餘殺決。


    李拓應聲道。


    “別來無恙。”


    綠襖老人道。


    “無恙自是無恙,隻是馬上,你就要死掉。而你身邊的姑娘,我們會帶迴去做引火之源。”


    其聲調絕非詭異冰冷,卻能讓簡竹由心底感覺到莫名的害怕。


    這份害怕一下子就化成了冰冷,有些簡直都蔓延到了李拓的手上。


    李拓拉著簡竹的手,便似情人間嬉戲玩鬧一樣,這才以羞熱取代了怯寒。


    李拓道。


    “上一個對我說這樣話的人是梵天罡,或許你可以想想那種死法。”


    綠襖老人不屑地道。


    “梵天罡不過是冥火神王降世的人仆,這樣的人死多少,離火門都可以填上。”


    這一切,或許當真與其說得不差。


    這半月來,梵天罡雖死,離火門卻未大亂,很快就有新任的門主接替而上,在權力的傳承中若沒有動蕩,式微的時刻也會少。


    離火門身近西陲,雖是大荒的管轄,卻跟南疆北藏一樣,仍是朝堂無以觸及的;李拓憤而殺之,當然宣泄了不少江湖義士的心潮,但真正認定離火門從此便埋沒的人還是多不了。


    天下就是這樣,絕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身死,便將一股勢力給拔了,最多,不過是減緩一下,偷一縷時光。


    李拓淩波一轉,鋒銳如刀,說。


    “你呢?”


    “可準備好為了冥火神王奉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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