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盧宏這麽一說,王進終究不再遲疑。


    王進輕喝了一聲,道。


    “那便殺吧。”


    旋即和另一個錢山虎一同拔出了獵刀。


    李拓藏在身後的右手忍不住捏了捏。


    其實方才那些威聲赫赫的話都是用以唬人的!


    可以把幾人嚇退最好,因為李拓本就是個暗襲的殺手,倘若給其伺機而動的時間,殺死天底下任何一個人都有把握,可當真需要正麵硬碰硬時,卻並非能將所有的本事灑脫。


    更何況身後還有簡竹。


    李拓鑽研了多年刺殺,對於保護則是一竅不通。


    於是,其便又成了困獸。


    但聽李拓小聲道。


    “給我你的手。”


    簡竹便把撫在其背脊的手伸了出去。


    李拓用力地抓住,十指緊扣。


    這是簡竹第一次被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男人牽住手,恍惚之間,連掌痕仿佛也紋絲合縫了。


    李拓探出食指,悄悄在簡竹的掌心滑出一個字。


    簡竹卻固執地搖搖頭,堅定地說。


    “我不要。”


    李拓的指尖隻好停住,再一次把小手握起,感受過其中的嫩柔後,唿嘯而出。


    假如硬碰已是無法避免的,李拓就一定要先下手。


    李拓的快讓所有人感到驚訝。


    眼睛都容不得眨一下,人已出現在王進的身旁。


    王進雖難想李拓會以震驚的速度徑直殺了,卻絕不會有遲疑和手軟,灰色的獵刀向著李拓前胸劃來。


    李拓卻像慘影一樣化開。


    王進分明還無法識辯李拓的位置,飛刀已在左耳前綻開。


    如同新春的花卉盛開,展出七朵花瓣,漆黑的,肅殺著,像極了這世界最美的玫瑰。


    王進無論如何已無法躲開,腦袋頓時就要被飛羽爆裂刺穿,鮮血肆意噴湧出來的時候,李拓隻希望簡竹能把眼睛蒙上,別要觀瞻。


    王進的腦袋卻終究沒有裂開。


    千鈞一發之際,盧宏用肩膀把王進頂開,人也借力,向另一邊倒退而出。


    於是飛羽仍舊在空中飛著,撕碎了一切雨珠和空氣,朝著錢山虎的胸膛而來。


    隻是錢山虎畢竟並非第一目標,尤有足夠的時間應對,刀鋒上撩,將飛羽蕩開。


    可心底還是有一驚的。


    這看似僅僅飛擲的暗器,竟是奔著一石二鳥而去,流傳了五十年的李拓,果真不是虛名。


    卻不會等到錢山虎吃驚完。


    李拓右手的短刀已向著錢山虎的後脖頸刺去。


    動作簡單快極,竟連風聲都激不起。


    盧宏想要出聲提醒,可是晚了。


    幸好錢山虎已然看見了盧宏眼裏的驚駭,連忙轉身,短刀才隻能刺進其拱起來防禦的右手大臂裏。


    鮮血直流,錢山虎吃痛,卻還想鼓足肌肉的力氣,把短刀銜住。


    李拓卻果斷抽手。


    而那把短刀則又淹沒得無形無蹤。


    如此聲東擊西、如鬼如魅的李拓是可怕的。


    但無論是王進還是盧宏,哪怕是中了一刀的錢山虎都沒有退縮。


    幾人眼底的信念連在一起,會讓任何人都覺得棘手,而李拓也有不好的預感,縱使現在是自己占據著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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