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未瀚還從來沒有這樣頭痛過。


    自從段未瀚由楚飛驚手上接過引君坊的實權,各種政務,四麵八方,大大小小的交接擾得這個樂得清閑的人頭痛。


    每次一到天色蒙蒙發亮,段未瀚就有要將雙腿折斷的想法,這樣就不用去堂上。


    可是哪怕段未瀚的腿當真斷了,麻煩也不會被阻擋。


    麻煩,豈非是會自己找上門的!


    現在這個人已經找上來了。


    在段未瀚好不容易從坊堂退迴府邸後,這個人踏雪找上來,隨後徑直在段未瀚的麵前跪下。


    這個人段未瀚自然識得,以往也是自己的部下,因為輕功卓絕,後來才被調走做了暗探。


    平時,這個人都會在暗中隱藏;隻有在重要的時刻,才會現身交代。


    這個人隻負責交代,無論是向段未瀚,還是楚飛驚。


    這個人道。


    “羅闊的身份已調查出來。”


    對於幾日前沸沸揚揚的襲殺,哪怕不管事,段未瀚也必須知道。


    而那個被擒後吞毒自殺的硬漢,段未瀚當然也有耳聞。


    襲殺事件簡直同結盟是一般無二的頭等大事,所以即使段未瀚再頭大,也不敢怠慢絲毫,連忙道。


    “快說。”


    這個人挑揀了最重要的講。


    “羅闊是夙鬼軍的退將。”


    已不需要再多話,這樣就夠了。


    段未瀚道。


    “少佟。”


    項少佟一向都是段未瀚的心腹大將。


    項少佟還未成婚,所以一如既往地住在段未瀚的府上。


    這樣的雪夜,屋子裏本來煮了暖酒,更讓下人在外麵買了鹵味,兩人本是想坐在一起閑聊,現在段未瀚已令下。


    “快馬加鞭,將這個消息給楚飛驚送上。”


    生活上,兩人是形影不離的好友;工作上,項少佟對於段未瀚的命令一絲不苟。


    項少佟連肚子都不去填飽,隻稍略取了一件可以將自己裹住的絨袍,然後就去棚裏牽馬。


    看樣子,是一場遠行,難道楚飛驚不在嗎?


    楚飛驚不在,賀飛情卻一定在。


    這時的賀飛情豈非也正踏雪飛落下,落在方才探子站立的地方。


    段未瀚和探子同時把目光投向賀飛情,賀飛情指手畫腳,可惜說不出話。


    段未瀚連忙把人讓進來,旋即讓人取來紙筆,要賀飛情把想說的話在宣紙上寫下。


    賀飛情雖說是個啞巴,卻畢竟師從劉徽宗,竟有一手好字跡。


    賀飛情寫道。


    “在逃的兇徒已找到。”


    對於劍冥的追捕,委實都是賀飛情一直在做的。


    這麽說來,難道劍冥被抓?


    這些接踵而至的消息對於引君坊自然是大益,段未瀚問道。


    “把兇徒帶上來問話。”


    卻不曾想賀飛情把頭輕輕搖了搖。


    段未瀚直直地看著賀飛情,道。


    “怎麽了嗎?”


    賀飛情寫下。


    “死人,問不了話。”


    段未瀚苦著笑,問道。


    “又是吞毒嗎?”


    賀飛情的筆下生花,幾個字寥寥。


    “雪裏凍僵。”


    段未瀚聳了聳肩,喃喃道。


    “看來刺客也不好當。”


    隨後拍了拍探子的肩膀,道。


    “你去看看屍體,想些辦法將其的身份找到。”


    這個人斷然應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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