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是被炸碎聲打破。


    石屑亂舞在空中,深淵也似的地底甬洞,竟又被打出了一塊凹縫。


    飄飛的塵埃,尤路摸著圓圓的腦袋,也有些哆嗦。畢竟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強式,把敵人砸得粉身碎骨之後,也難免要癡呆一會兒。可尤路當真將目標殺潰於塵土之中了?


    那個驀然出現在他身後的人又是誰?


    尤路管不了這麽多,尤路隻想靜靜地躺一會兒,再順道摸摸自己的頭。


    謝烏衣當然沒有粉身碎骨,謝烏衣已兀自出現在他的身後。


    冷清河看起來或許還有些漫不經心,因為其委實不相信狂湧而來的箭勁。


    紀煙白卻不由得不將眉頭皺緊,方才自己潛入陰影時,分明也覺得被人看破了身形,無疑,就是這個眼前人了。可若當真是說有人可以把自己的箭攔擋下,紀煙白也會質疑。


    所以冷清河跟紀煙白同時睜大了眼睛。


    就見謝烏衣一抖身後的烏色披風,披風卷緊,如同漩渦一樣往蒼白箭羽上罩去。


    兩股螺旋的勁在空中來迴激撞,把空氣也撕扯得做響。


    終究,才同時安然停下。


    紀煙白的弓箭還待再發,脖頸上不知什麽時候,放落了一把刀。


    薛岐在其身後,不聲不響。


    誰都沒有看到薛岐是什麽時候離開了成親的禮台,摸索中把紀煙白找到。


    紀煙白也隻好束手就擒。


    以往,在其身旁都有朱幾逢,一切襲來的危機都會被阻擋,同時卻也讓其沒有應付貼麵進擊的方法。


    適才仍是占盡上風的局麵,驟然間,卻被對手拿下,挫敗的情緒立刻在所有“譴”組織成員的心頭滋長。


    一個個都酒醉,什麽也做不了,向來有些悲觀的慕容呂隻好複又坐下,仰天歎道。


    “罷了,罷了。”


    瞬息萬變之下,他和佘毓香都沒有停腳。


    於是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這一場交換。


    孟卿衣和蔣啟雲錯身而過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將其留下。


    當真沒有人嗎?


    天上地下,突然綻放了刀光。


    搖曳的火將那個人和那把刀都照得恍惚,一時之間,竟當真讓人不知道來自何方。


    遠遠的薛岐也稍略露出驚訝,唯有不在此山之中的薛岐和紀煙白才能準確找到突來的人和刀。


    薛岐忍不住要讚歎刀中的快妙,眼睛還來不及半眨,已然要爿在他和謝烏衣的頭上。


    紀煙白也是滿臉的驚詫,想不到竟還有人能夠把一個秘密的地下找到。看此人的來勢,是友非敵,可師傅卻從未有過介紹。


    這人是什麽人?這人和師傅的關係是怎樣?


    紀煙白已沒有那麽多心思去想,隻能眼睜睜看著接下去的變化。


    接下去卻再也沒能有什麽變化。


    謝烏衣和他都是側身迎對著來人,此時此刻,甚至被四周的刀影糊弄得看不見來人的方向,而刀已斬破了虛空,幾乎要同時劃在二人的咽喉上。


    不論二人打算如何避讓,被快刀斬下的結果都難有變化。


    來人臉上帶著笑容,仿佛實在滿意自己帶來的死亡。


    來人,究竟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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