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張玄清和孫思邈還是沒能推脫掉眾人的盛情,連同劉神威還有那幾個郎中一起,被一眾百姓請到天香樓裏。


    一行人數不少,到了天香樓,直接就占了五個桌子。


    因為是孫思邈給張玄清的“接風宴”,眾人想兩人肯定會敘一敘別情,便都沒有和他倆同桌。


    恩,再加上個劉神威。


    除了三人之外,那幾個郎中坐一桌,剩下的百姓則自相結伴,沒什麽避諱的。


    一開始,眾人相繼敬了孫思邈、張玄清、劉神威一人一杯酒。之後,便刻意沒有打擾三人,讓他們有時間敘舊。


    說實話,這種請客方式還真是特別,張玄清頭一次遇見。打趣孫思邈幾聲,接著,就問起了上次別後他們的行程。


    隻聽孫思邈道:“上次道兄在太洪縣提前離開後,我與神威又逗留了倆月,把得那怪病的病人全部治好,就也離開了那裏。之後無非就是繼續雲遊天下,四處行醫,走走停停就到了這裏。倒是道兄你,那個道士的身份可曾調查清楚了?”


    不僅張玄清對那道士的身份好奇,孫思邈也想知道那道士究竟是什麽人,與當初那怪病有沒有什麽關係。


    張玄清歎了口氣道:“道兄別提了,貧道向南追了那廝幾個月,可是一路上半點真消息都沒得到。有時候貧道都懷疑當初給我消息的那人告訴我的是假消息。不過話又說迴來,如果那道士沒問題,當不會如此神秘、如此隱藏形跡才是,故貧道認為,那道士八成與怪病脫不了關係。”


    “原來如此……對了,道兄當初出城之時可看到一個和尚?還有……李元霸沒有追到道兄嗎?”孫思邈又問。


    一說這個,劉神威也忍不住開口:“師叔你是不知道,那李元霸可邪性了。”


    “邪性?怎麽個邪性法?”張玄清好奇,後答孫思邈道:“和尚確實遇到一個,叫什麽沒問,真去仁壽堂找我了?嘿嘿,還是我給他指的路呢。”


    “怪不得……”孫思邈嘴角一抽。想到當日青年和尚的表現,劉神威也眼皮子直跳。


    這次換張玄清問了:“你們說的李元霸是怎麽迴事?他還去找我了?”


    劉神威剛就要說這個,忙點頭道:“師叔您是沒看見,您剛走當天,李元霸就來找咱們了。非要跟著師父,保護師父。師父不用,他又說去保護你……這些本沒什麽,可師叔你知不知道,那李元霸腦子被雷劈壞了……”


    “被雷劈壞了?”張玄清錯愕,又聽劉神威前後一解釋,才算大體明白了怎麽迴事。


    可明白歸明白,讓他接受,一時間還有些難度。


    被雷劈沒什麽,古往今來沒少有被雷劈的;被雷劈後不死也沒什麽,無非就是命大運氣好,在現代社會他也不是沒聽過被雷劈後還能爬起來走路的;得到兩柄巨錘的“寶貝”也沒什麽,無非機緣而已,孫思邈不還得到一個虎撐?


    可這些單獨拿出來確實沒什麽,但連到一起就有點讓人接受不了了!


    先是李元霸被雷劈,然後他還得了兩柄巨錘做兵器,最主要的他還被雷劈傻了……特麽這怎麽那麽像傳說中的那個李元霸?


    傳說中的李元霸不就是腦袋缺根筋,手使一對鐵錘,被雷劈死了嗎?呃……這裏雖說顛倒了一下,可這麽巧合還不得不讓人驚奇。


    或者說……其實他們認識的李元霸才是真正的李元霸,傳說中的李元霸是後人把李元霸的故事套到了李玄霸身上?


    李元霸、李玄霸在某種意義上被後人刻意“糅合”了?


    想不明白,張玄清搖搖發脹的腦袋,暫時把這個疑惑拉下來埋在心底。


    正巧這時候劉神威又問他:“師叔你還沒說呢,李元霸沒有找到你嗎?他當天走的挺急的,按理說應該能追上你啊。”


    張玄清搖頭迴道:“反正我是沒有見到他……”


    三個人邊吃邊談,話題從幾年前慢慢拉到近幾日,無可避免的,聊到了城內的病情。


    “道兄和神威是什麽時候來清遠縣的?針對瘧疾可有良方?”張玄清說著給兩人添了杯酒,自己也滿上。


    孫思邈聞言苦笑,搖頭不語,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劉神威在一旁答道:“師父和我**天前就來了,瘧疾嘛……”搖搖頭,忽然眼前一亮:“對了,師叔你來是不是也是為了瘧疾?”


    這一下倒提醒了孫思邈,精神一震道:“差點忘了,道兄此來有何良方?”


    張玄清嗬嗬往腳下一指,正是那兩捆蒿草,他從外麵一直帶到了酒樓來。


    “這個……”孫思邈看了眉頭微皺,劉神威替其說道:“師叔,這青蒿不管用啊,我跟師父試了。”東漢時期葛洪的《肘後備急方》中就有記載: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漬,絞取汁,盡服之,可治瘧疾。可不僅孫思邈和劉神威試了,在他們倆沒來前,本縣的郎中也都試了,但根本沒有效果。


    張玄清笑意不減,把身前盤子碗巴拉到一邊,將兩捆蒿草提起來,放到桌子上,指著兩捆道:“你們看,這兩捆哪捆是青蒿?”


    哪捆是青蒿?孫思邈、劉神威對視一眼,盡都疑惑搖頭。劉神威忍不住問道:“師叔說的哪裏話,這兩捆不都是青蒿麽,無非一個顏色深些,一個顏色淡些,難道還有什麽不一樣?”


    “沒錯,還真就不一樣!”張玄清點頭笑道:“青蒿者,又名草蒿,《神農本草經》對其描述曰:味苦寒,主疥搔、痂癢、惡創、殺虱、留熱在骨節間,明目。一名青蒿,一名方潰,生川澤。此後,葛洪在《肘後備急方》中記載:青蒿一握,水二升漬,絞取汁盡服之,可治寒熱諸瘧。但葛洪所說之青蒿,卻非神農本草經中之青蒿。”


    “啊?那是什麽?”劉神威錯愕,孫思邈也不由神情變得專注,側耳傾聽。


    張玄清指著身前兩捆草笑道:“你們看,我這兩捆蒿草,外貌形狀雖大體相似,但你們若聞聞兩者的氣味,就會發現,一味甘香,一味辛臭。甘香者,便是我們常言的青蒿,也是神農本草經中之青蒿,可雜香菜食之、敷金瘡、大止血、生肉、齒疼痛良,故貧道稱其為‘香蒿’;而另一捆辛臭者,氣辛臭不可食,便是肘後備急方中之青蒿,因蒿色綠帶淡黃,貧道便稱之為‘黃花蒿’。”


    香蒿?黃花蒿?孫思邈和劉神威茫然的對視一眼,下意識從兩捆草中各抽一株放在鼻下輕嗅。


    恩,果然味道不同。(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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